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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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梁悠獻寶似的拿出了一袋針管,跟周師傅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修復壁畫注漿或注射粘合劑時,劑量過少粘不牢固,過多又難免留下膠痕,劑量最是難控制。針頭細且長,用來注射粘合劑既不容易留下痕跡,又可以較為精確的控制劑量。 周師傅是有經驗的老職工,一聽就知道這辦法可行。兩人也顧不上其他了,梁悠把行李往宿舍里一扔也不收拾了,兩人拎著東西踩著沙子直奔洞窟。 先是在窟外找了個地方試驗練習,熟練后才萬分小心的開始實cao。周師傅先用注射器將粘合劑注入起甲壁畫底層,再用棉球輕輕滾壓,將空氣擠出,壓平,出來的效果確實比之前的辦法要好上不少。 周師傅大喜,一反平日的寡言不停地夸贊梁悠,夸的梁悠都不好意思,趕忙說自己是從書上看來的。 現在國外在壁畫修復上早就有了一套較為成熟的工藝和方法,修復材料也都經過了幾十年的科學實驗,早就有了一套體系??上A國才剛從戰(zhàn)亂中穩(wěn)定,正是百廢待興之時,能投在文物保護修復上的人力、財力都十分有限。 季所長也提出過想要跟他國的專家學習、請教,只可惜最后或是因為專家自恃身份嫌棄研究所條件太差,或是因為時機不好,最后都沒能成行。 既然說到了書,周師傅當然要問個清楚。梁悠趕緊拿出了除了針管外其他的收獲,就是這次從首都帶回來的幾本書了。 這第一本是關于古代繪畫的美術圖書,里面有一部分記載的是古代的礦物顏料,其中有對各個年代壁畫常用礦物顏料的組成的介紹。 要知道同樣是紅色顏料,研制的原料有可能是朱砂,也可能是鉛丹。白色就更不用說了,足足有十幾種不同的礦物都能作為白色的礦物顏料。 書中記載和實際不說是百分百符合的,可至少能給他們一個大致的方向,以后分辨起顏料原料來方便不少。 這個本是梁悠在書店里買到的,全新未拆。而除此之外的另外兩本,則是她跟向瑾在幾個舊書市場逛了一天,腿都要逛斷了淘回來的了。 一本是十分老舊的外文圖集,是一位百年前的外國探險家來到華國探險,用相機記錄下他所見到的一切,里面就有還未受到損壞和戰(zhàn)火侵襲的敦煌石窟。 這本圖集倒是對他們的修復工作沒有什么實際的參考,只是格外讓人感慨。 梁悠曾經聽說,當年在國外學習美術的季所長之所以會毅然回國投入到壁畫修復保護工作當中,也是因為在國外看到了關于敦煌壁畫的攝影展覽,發(fā)現在自己的國家竟然還有這樣一處令人著迷的藝術寶庫,為此放棄了原本的理想。 而在幾十年后,梁悠和向瑾這一代年輕人,同樣是在藝術展中,被敦煌的神秘和季所長的精神打動,志愿來到這個可以稱得上偏僻的地方。圖集里除了石窟還有其他幾處古跡,都呈現著百年前的模樣。 而梁悠帶來的最后一本書,同樣是一本外文書。只不過不是圖集,而是一間教堂壁畫的修復研究報告,報告的扉頁上蓋著國外某家圖書館的印章,也不知道是被誰用何種方法帶回來的,最后竟然出現在華國首都舊書市場的一個小地攤上。 這本報告詳細的記錄了該教堂的自然概況、壁畫破損原因及修復材料與工藝等內容。即便教堂壁畫所處環(huán)境和破損原因與他們所在的石窟壁畫大不相同,可依然有不少值得借鑒的地方。 周師傅雖然看不懂外文,但圖片還是能夠理解。珍視的捧著書翻了幾頁,果然有用針管注射粘合劑的照片。 除此之外,書里甚至有關于不同修復材料按照不同的配比修復不同質地的壁畫效果的記載,實用性極高。只是梁悠自己也只能讀懂個大概,其他的只能慢慢研究。 周師傅也知道遵循科學套路比自己慢慢摸索要效率的多,這次有了這本報告,干脆帶著梁悠直接找到了季所長辦公室,要求季所長派人來幫他們完成翻譯工作。 季所長聽完他們兩人說的,也明白這本報告對于壁畫修復工作能起到不少作用。這么大一厚本讓梁悠一個人翻譯也不現實,況且梁悠做翻譯了,窟里就又剩下了周師傅一個人,修復工作就要耽誤了,但所里又抽不出其他人手。 梁悠看季所長緊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開口說道:“所長,您看咱們向學校求助怎么樣?” “向學校求助?”季所長一愣,然后馬上明白了梁悠的意思。 “沒錯,”梁悠繼續(xù)說道:“向大學求助,不管是歷史系的還是英文系的,如果能組織起來一批學生,這本報告用不了幾天就能翻譯完的?!?/br> “你說的沒錯。”季所長點點頭。很多大學生嫌苦不愿意過來,同樣也可以幫一些忙。如果可以找到學校相互配合,對研究所來說可以緩解職工們的高工作量,對學校和學生來說也是個難得的實習機會。 這倒不是什么一般人想不到的辦法,只是現在各個系統(tǒng)之間沒有那么高的協作性。再加上現在別說網絡了,研究所周圍連送信的都沒有,所內職工的信都是交給旁邊邊防連的戰(zhàn)士,等到戰(zhàn)士們將家書送到市里的郵局時一起帶過去的。所以其實這個辦法,能幫到的事情也不多。不過對于眼前的翻譯工作,卻著實是個好提議。 季所長想了想,帶著梁悠去邊防連里借了電話,幾個電話打完就將事情定了下來。 季所長這一輩子都奉獻給了敦煌,為人無私端正,在華國的學者中間很有聲望。這次他也沒耐心走什么官方渠道,直接通過幾個朋友聯系到了附近一所大學的負責人,將事情說了一遍。 對方一聽不過是翻譯本報告也不是大事,極為痛快的就答應了。 季所長琢磨著把東西寄過去,還不如讓梁悠跑一趟直接把報告送過去。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且有梁悠怎么也是個專業(yè)人士,對翻譯工作也能起到一定的幫助。 季所長把自己的考慮跟梁悠說了一遍,梁悠聽后當然沒有意見。只要人手足夠翻譯一本報告不過是幾天的事情,算上來回路程,用的時間也比自己一個人做快多了。 季所長將學校的地址寫給梁悠,看著她不大放心的問道:“你知道怎么去嗎?” “當然不知道了。”梁悠搖頭,她有沒出去過,對路程什么的沒有概念。 “你坐過長途汽車沒有?”季所長又問。 梁悠接著搖頭。 季所長有些猶豫,琢磨著要不換個人去。梁悠卻覺得不是問題,自信滿滿的拍著胸口?!澳判陌?,我一個人沒問題的?!?/br> 季所長看著她半晌沒有說話。梁悠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樂觀,還有一種什么事都不算事的豁達。雖然從小就被保護的很好,可卻有著不輕易屈服的韌勁。 既然她來到了研究所,那和其他所有職工都是一樣的,早晚要鍛煉出來。于是季所長點點頭,同意了梁悠的想法。 季所長聯系到的大學并不算遠,到了敦煌市區(qū)坐長途車五六個小時就到了??墒且氤鲅矍暗纳衬?,除了用腿走就只能向連隊借車。 趁著正好還在連隊,季所長又帶著梁悠直接找到了連隊的教導員。 就在上次梁悠離開前找到岳青松的那間辦公室里。季所長在跟教導員說著借車的事情,梁悠站在岳青松的辦公桌旁,看到那塊之前被她當做禮物送出的石頭,被人放置在用報紙疊成的小盒子里,底下鋪著層沙子,怪有意思的。 看到那邊兩人已經說好了借車的事情,梁悠用手指戳了戳石頭,問道:“教導員,岳連長是帶隊執(zhí)行任務去了嗎?” “沒錯,梁老師您找他有事?” “沒有沒有,”梁悠急忙擺手,“我就是隨口問問。” 回到研究所后,季所長又把怎么坐車才能到學校耐心的給梁悠講了一遍。 梁悠聽完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問題,吃過晚飯早早的休息,為了第二天起個大早早些出發(fā),這樣當天就可以達到學校。 可憐梁悠這才剛下火車,匆忙睡了一覺就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又上了吉普。等到了市區(qū)換上了長途車,就再也控制不住睡意,半側著身子靠著車廂,懷里抱著背包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梁悠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懷里的背包,一下子驚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握著背包帶子的一只手。梁悠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就拍了下去,還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質問:“你要干嘛?!” 對方似是被她的氣勢震懾,手僵在原處沒有收回。梁悠扭過頭去,眼睛瞪得老大,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兇巴巴有氣勢些。 對方一副無奈又好笑的模樣,“看看你的包?!?/br> 梁悠再仔細一看,背包上面被人劃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身邊的人拉著她背包帶的位置,更像是一種保護。 再看坐在她前座的男人,手里還握著一把小刀,面色猙獰的看著他們兩個。 梁悠覺得自己果然是睡懵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么大的勇氣和力氣,拎著包使勁揮了過去,里面裝著的那本又厚又重的報告冊,直接把前面的人拍傻了。 身邊的男生發(fā)出了一聲驚嘆,反手幫她扭住了壞人的另一名同伙。 司機聽到了梁悠的控訴,開著車直奔派出所就去了。 車里除了司機只有六個乘客。前面坐著一對中年夫妻,梁悠自己坐在了倒數第二排睡得正香,被兩名上車的小偷選座了目標。而被她當成壞人拍了一巴掌的,是上車后發(fā)現這邊情況不對,見義勇為的好心人。 第16章 陶然 派出所門口,錄完口供的兩個人并肩而立,梁悠尷尬的看了對方一眼,露出一個滿懷歉意的笑容。 剛才在詢問室,警察聽完兩人的訓話批評了梁悠過于莽撞的行為,還問她包里裝的到底是什么,就算是多貴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全。 梁悠頂著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從包里掏出報告,摔在桌上發(fā)出一聲悶響,老舊的木桌幾個桌腿吱吱啦啦的晃了兩下。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梁悠拿出來的東西,之后幾位警官的眼神中的不贊同愈發(fā)的明顯。 “還挺厚的啊?!币晃痪儆哪拇蛉さ溃骸肮植坏媚切∽右恢蔽嬷X袋說頭疼要去醫(yī)院呢?!?/br> “不是吧,”梁悠掂了掂自己的報告,瞥到了身旁努力憋笑的人,嘟囔道:“他不會被我打得腦震蕩了吧?我需不需要賠醫(yī)藥費……” “行了,醫(yī)藥費什么的你就不用考慮了。以后出門一定要小心點,在長途車上最好不要睡覺?!?/br> “我知道了?!绷河泣c點頭。乖巧的樣子讓勸她的警官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么文靜的小姑娘怎么會那么沖動。 現在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梁悠摸了摸肚子,看著自稱叫做陶然的男生,嘿嘿傻笑了幾聲。 “那個,對不起啊。”梁悠指了指他的手背抱歉的說道。 陶然一笑,沒如梁悠想的那樣大方接受道歉,而是將手舉到了梁悠面前。 “很疼?!?/br> 梁悠看著他早就看不出一點痕跡的手背,撓了撓頭。抬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扇著風。 “真的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陶然似是沒想到她的反應,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大笑。 梁悠舉著手僵在原地,不解的看著身邊笑的都直不起腰的人。想了想,又道:“要不我請你吃飯賠罪?” “吃飯?”陶然眉毛一挑,“好啊?!?/br> 梁悠向周圍看了一圈,她倒是也想請?zhí)杖蝗ナ裁创箫埖觏樎纷约阂哺纳葡禄锸???上l件不允許,最后選定了附近的一家小面館。 “剛才真的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的話,我的報告就要被偷了?!绷河普\心誠意的說道。雖然那兩個小賊拿走了她的報告也是大概率直接扔在路邊,可扔了還要到處找不是。 陶然指了指梁悠剛被簡單粗暴補好的背包?!澳憔椭魂P心你的報告,不怕錢被偷了什么的?” “錢什么的還好吧,”梁悠摸了摸下巴,“反正我坐長途車能直接到目的地。如果錢被偷了就找人借返程的錢,再還就是了。可是這本報告可是我好不容易找來的,它可不能丟?!?/br> 陶然看了她一眼,把報告拉到眼前翻了幾頁。 “壁畫修復……你是敦煌研究所出來的?” “嗯?!绷河评蠈嶞c頭,這也不是什么難猜到的事情。 “去a大做什么?”陶然又問。 剛才問話時問起了梁悠出來的目的,梁悠說自己是要去a大的。 “你問這些干嘛?”梁悠戒備的看著他,心中升起遲來的警惕感。 她前世可是法制節(jié)目的忠實觀眾,對各種犯罪套路見識多了。剛才差點在兩個小賊面前陰溝翻船,現在警惕性上來了,可沒那么好忽悠。陶然雖然剛才幫了她,但總歸是個陌生人,她不能全然信任。 “隨便問問而已。”陶然看著她跟只小貓一樣,明明沒什么殺傷力還要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 梁悠卻沒因為他不在意的解釋而放松警惕。她道歉了也道謝了,一會兒出了這個門兩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就是陌生人了。 陶然似乎對梁悠的工作很感興趣,吃飯時一直問起她在研究所的工作。梁悠把每個問題都想兩遍在回答,生怕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透露了自己個人信息之類的。 陶然看她的樣子反而問的更起勁了,就要看她那副苦惱又糾結的樣子。 “我出去打個電話,幫我看一下包?!碧杖恢噶酥缸约悍旁谧郎系谋嘲?,就站了起來,也不理身后梁悠的呼喊。 “真是,這也太也沒有危機意識了。”危機意識過度的梁悠嘟囔著,翻開了自己的報告,伴著面館墻上時鐘走動的聲音,安靜的等待著。 “打電話要那么久嗎?” 十幾分鐘過去了,陶然還沒有回來。梁悠向窗外看了半天,心里越發(fā)的嘀咕,甚至都琢磨著陶然是不是扔下個空包,讓自己待在這里搞了個惡作劇。 又耐心等了五分鐘,梁悠實在坐不下去了,再不出發(fā)的話她今天天黑前怕是到了不a大了。 正盤算著要不要跟老板娘留個話把陶然的包送到派出所保管,就看到對方推開門總算是回來了。 梁悠松了口氣,站起身看向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