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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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用小扇遮臉,低笑出聲來,裴文宣已經(jīng)習(xí)慣她見著自己不高興就快樂了,只小聲道:“昨晚他們螞蟻搬家,那些個公子哥都齊了,一家人該整整齊齊,今個兒放一起吧?” “隨你?!崩钊剌p聲道:“等下朝再說吧?!?/br> 兩人正說著,便見蘇閔之領(lǐng)著蘇容卿走了進來,蘇家人在朝堂上風(fēng)評甚好,一進來便同是眾人焦點,蘇容卿隨著父親和周邊人打著招呼,而后站到了前面位置上。 蘇容卿一進來,眾人便忍不住看過去,李蓉自然也不免俗,裴文宣見李蓉看著蘇容卿一路走過,他不著痕跡靠近了李蓉,小聲道:“我可提醒你一句,別見了人什么都說,他立場可還說不清楚?!?/br> 正說著,蘇容卿就看了過來,他遙遙看見李蓉,先是愣了愣,隨后便笑起來,朝著李蓉行了個禮。 李蓉點頭回禮,裴文宣在旁邊輕輕“呵”了一聲,李蓉沒理會他,怕又吵起來,于是兩個人并排站在廣場邊上,而后聽太監(jiān)宣朝聲音響起來,這些大臣站成兩列,在唱喝聲中慢慢走了進去。 李蓉和裴文宣都沒有可以進入朝堂的官職,就站在門口等李明宣召。 裴文宣有些困了,干脆閉上眼睛,留了句:“我睡會兒,有事兒叫我?!?/br> 說完也不管李蓉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就往墻上一靠,徑直閉眼睡了。 大殿外沒什么人,空蕩蕩的一片,反而是大殿里熱熱鬧鬧,朝臣說話聲嘰里呱啦,對裴文宣來說倒是極好的催眠曲了。 他本整個人站著靠在墻上,但人一睡著,便難免控制不了自己,不由自主就朝著李蓉倒了過來。 李蓉正還想著事兒,就感覺裴文宣逐漸靠近,隨后似是察覺失重,忽地又清醒過來,忙直了起來。 李蓉見他困成這樣,頗為嫌棄,不由得道:“有這么困嗎?” “你試試?!迸嵛男麤]睡好,心情暴躁,李蓉笑起來,“裴文宣,你可真嬌氣?!?/br> “我這是為了誰?” 裴文宣立刻回嘴,回完之后,他便僵住了,似是覺得有些尷尬,扭頭道:“你倒是睡得好,懶得理你?!?/br> 李蓉沒說話,裴文宣又閉上眼睛,片刻后,他突然聽李蓉道:“你靠著我吧?!?/br> 裴文宣沒理會她,隨后就感覺李蓉靠了過來,他們肩并著肩,李蓉一貫清冷的聲音里仿佛都帶了溫度,平和道:“我站穩(wěn)了,你靠著我,不會倒的?!?/br> 裴文宣假作沒聽到,他們兩肩并肩靠著,他瞇眼說過去,晨光一點一點灑滿白玉石臺階,緩慢向上,而后落到兩個人身上。 晨光帶著溫度,卻都不及李蓉肩頭那點溫度灼熱,裴文宣似乎是困極了,就這么站著,他也覺得有幾分難有的安寧。 他覺得自個兒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是沒有,隱約還能聽到人聲,鳥雀聲,卻又覺得仿若在夢中。 李蓉環(huán)手抱胸,聽著朝堂上大臣說著話。 李明將楊家在邊關(guān)連丟三城的事情說了,朝野震驚,李明要求將楊氏立案,眾人自然要爭吵一番。 大部分官員不說話,一部分官員認為李明要求不合理,楊家戰(zhàn)功顯赫,如今前線戰(zhàn)事還在繼續(xù),不能因為輸了幾次,就將前線戰(zhàn)士的家眷關(guān)押問罪。 李明聽這些官員維護楊家,冷笑出聲來:“那若楊家人被舉欺君犯上、劫持公主、刺殺朝廷命官、私通敵國呢?這樣,還能不能審?!” 全場沒有人敢說話,許久后,有一位大臣猶豫著道:“不知陛下是從哪里聽到這些謠言?” “宣!”李明往外一抬手,隨后便聽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宣平樂公主、裴文宣進殿——” 聽到叫他們的名字,李蓉轉(zhuǎn)過頭去,便見晨光下的青年緩緩張開了眼睛。 他五官生得立體,側(cè)面看,似如山巒迭起。他的睫毛很長,在晨光下睜眼時,仿佛蝴蝶振翅,輕躍于這光芒之中。 “走吧?!?/br> 李蓉輕輕一笑,站直了身子,便朝著大殿走去,裴文宣見著李蓉清瘦的背影,一時覺得有些目眩,隱約有了幾分恍惚之感,片刻后,他才回過神來,不由得輕輕一笑,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才又睜開眼睛,隨后正了神色,往內(nèi)走去,跟著李蓉前后跪在地上,高呼出聲:“兒臣(微臣)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李明抬手道,“裴文宣,將折子給他們讀一讀。” 要立楊氏的案,自然是要有個人來做刀,其他人不敢寫這封折子,但裴文宣卻在昨夜早已寫好。 用筆辛辣,不帶半點遮掩,一路慷慨激昂痛斥楊氏欺君罔上專橫無理,私通敵國目無王法,一番痛罵下來,全場寂靜,過了一會兒,御史臺才反應(yīng)過來,同裴文宣爭論起來。 李蓉見裴文宣和這些御史吵起來,自覺往裴文宣身后退了一步,看裴文宣舌戰(zhàn)群雄。 裴文宣這人命硬,嘴更硬,以往裴文宣都懟的是她,不管朝堂上下,都能給他懟得嘔出一口血來,如今看裴文宣懟對面的人,李蓉竟然有了種莫名的爽感。 整個御史臺輪番上陣,裴文宣一人鏖戰(zhàn)群雄,李明起初還想管一管,但見裴文宣著實厲害,最后便沉默下來,喝茶聽著這些人嘲。 李蓉退到一邊,讓人準備了茶,等裴文宣一口氣和這些人罵完,冷著聲著道:“諸位大臣可還有異議?”,而后全場再無一人出聲之后,李蓉默不作聲端了茶過去,裴文宣習(xí)慣性接了茶就喝,喝完以后才覺不對,一回頭就看見李蓉笑瞇瞇的眼,似在同他說:“繼續(xù)?!?/br> 裴文宣不知道為什么,見得這樣的李蓉,忽然有了幾分羞赧,他故作鎮(zhèn)定扭過頭去,看向?qū)γ婺切┩麪幷撝拇蟪肌?/br> 朝堂之上論戰(zhàn),大多就是要說個大道理,扣個大帽子,且不管行不行得通,只要能站在一件“絕對正確”的道理上,便再無人能說你什么。 裴文宣熟知朝堂套路,又值年輕旺盛之時,一口氣和這些人爭論了一早上,困意全消,倒興致勃勃起來。 而對面的臣子要么說不過,要么說不動,最終紛紛敗下陣來,李明見差不多了,便道:“行了,既然都商量好了,就這樣定吧?!?/br> 說著,李明指了三個人:“平樂,裴文宣,蘇容卿。” 被點的三人站出來,李明淡道:“事關(guān)楊氏高門,此案便由平樂主審,裴文宣提為監(jiān)察御史,協(xié)助平樂審案,因二位都與此案有所牽連,命刑部侍郎蘇容卿監(jiān)察,如此,各位愛卿以為如何?” 沒人說話。 吵不動了。 李明滿意點頭,同旁邊人道:“擬旨吧。楊氏楊泉意圖謀害公主、刺殺大臣,楊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楊氏有功,不移交牢獄,搜查證據(jù)之后,暫時軟禁在府邸之中?!?/br> 說著,李明抬頭,淡道:“平樂,朕再給你五百人,可夠用?” “謝父皇。”李蓉歡喜應(yīng)聲,“兒臣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br> 朝臣皆不言語,李明似是疲憊,點頭揮了揮手,宣道:“下朝吧?!?/br> 所有人叩拜行禮,恭送了李明,等李明走后,李蓉站起身來,看了旁邊的裴文宣和蘇容卿一眼,笑道:“現(xiàn)下本宮打算去搜查楊府,二位如何打算?” “微臣全聽殿下安排?!迸嵛男Ь撮_口,蘇容卿輕輕一笑,“臣也是?!?/br> 李蓉看了看裴文宣,又看了看蘇容卿,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兩人面上帶笑、如此和諧站在一起,李蓉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生出了幾分詭異地心虛來。她輕咳了一聲,提步往前道:“事不宜遲,走吧?!?/br> 李蓉急急離他們遠點,蘇容卿和裴文宣一起跟在李蓉身后,李蓉說不出來自個兒是因著什么原因,心跳得飛快。 三人一起走出宮外,上了馬車,李蓉領(lǐng)著靜蘭靜梅搶先去了前面的馬車,同裴文宣蘇容卿道:“本宮先行,二位稍后?!?/br> 說著,李蓉就上了馬車,吩咐人調(diào)了府兵去楊氏門口之后,她趕緊放下簾子,用小扇急急扇著風(fēng),似乎是憋了許久的模樣。 “公主這是怎么了?” 靜梅看見李蓉這副模樣,給李蓉泡著茶,不由得笑了:“怎得這副樣子?” 李蓉搖搖頭,從旁邊端了茶,緩了片刻后,她常常吐出一口氣道:“我忽然有些佩服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了?!?/br> “公主為何如此說?”靜梅不解,李蓉用一種劫后余生的口吻嘆息著道,“心跳得太快,受不了啊。” 前生有段時間,她不是沒想過,自個兒養(yǎng)許多面首,最好還都是裴文宣蘇容卿那種長相的,每天左擁右抱,或許也是一種快樂。 今個兒她突然知道了,有時候,身邊人太多,可能也不是快樂。 至少此刻,她只覺得害怕、慌亂、心虛,沒有半點快樂可言。 李蓉這邊情緒波瀾起伏,裴文宣和蘇容卿卻是異常沉穩(wěn),兩人共乘一輛馬車,閑來無事,便對弈起來。 “公子與公主的婚事,怕是訂下了吧?!?/br> 蘇容卿捻了棋子,聲音平淡:“昨夜聽聞宮中鬧騰得很。” “蘇大人倒很是關(guān)心公主婚事?!?/br> “這華京誰不關(guān)心呢?”蘇容卿笑了笑,“如今裴大人可是京中熱議的人物了?!?/br> “熱議什么,熱議我會不會尚公主?”裴文宣說著,棋子“啪嗒”落到棋盤上,抬眼看向蘇容卿,“那我就給蘇公子直言一句?!?/br> “公主殿下,我娶定了?!?/br> 蘇容卿笑起來,手中扇子輕敲在手心:“當(dāng)真如此。不過蘇某有些好奇,”蘇容卿一面落子,一面道,“裴大人覺得公主如何?” “挺好的?!迸嵛男?,“能言善道?!?/br> 裴文宣說著,腦子里浮現(xiàn)另一個詞——牙尖嘴利。 “善解人意。” 總能往他最扎心的地方踩。 “是個極好的姑娘。” 夸完李蓉,裴文宣突然有種再也不想說話的感覺,他覺得把這些話說出來,幾乎是耗盡全力了。 蘇容卿聽著裴文宣的話,點著頭,溫和道:“但在下聽聞裴大人之前還有一門娃娃親,裴大人對那位姑娘……” 裴文宣聽到這話,冷眼抬眼,看向面前的蘇容卿,蘇容卿得了這眼神,便知裴文宣的警告,他點頭道:“明白,有些人只是明月,可望而不及?!?/br> “蘇大人少提點殿下吧,”裴文宣淡道,“不然我就弄不清楚,蘇大人的明月是誰了?!?/br> “玩笑玩笑?!碧K容卿搖了搖扇子,“繼續(xù)下棋吧?!?/br> 兩人下著棋,棋路卻走得亂七八糟,裴文宣失了興致,直接道:“蘇公子,在下困得厲害,先睡一會兒,就不奉陪了。” 蘇容卿笑笑,溫和道:“請便?!?/br> 裴文宣應(yīng)了一聲,靠在邊上,閉上眼睡過去。 睡之前,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清晨李蓉來,她站在他邊上,任他依靠著,都能站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明明清瘦的個子,風(fēng)一吹就走似的,也不知怎么能站這么穩(wěn)。 裴文宣胡思亂想著,自己都未察覺,輕揚起笑容來。 裴文宣一覺睡醒,便到了楊府,李蓉早已提前派人先圍了楊府,等走下馬車,就看見楊府的府兵和侍衛(wèi)對峙著。 楊府大門緊閉,兩邊士兵誰也不敢動作,李蓉走到守兵邊上,她的侍衛(wèi)長江平走上前來,恭敬道:“公主?!?/br> “楊氏人呢?” “都在里面,不肯出來,公主未來,屬下不敢動手。” 李蓉點點頭,她看著楊氏大門,握扇環(huán)胸,扇子輕輕敲打著手臂,倒也沒說話。蘇容卿和裴文宣走過來,蘇容卿頗為疑惑道:“殿下,楊氏為何緊鎖大門?” “唔,”李蓉想了想,“不敢吧?!?/br> 說著,李蓉轉(zhuǎn)過頭,朝裴文宣招了招手,裴文宣走上前來,恭敬道:“殿下?!?/br> “你說,我要和這楊氏講道理,你能講贏嗎?” “講不贏。”裴文宣果斷開口,“朝堂有尊卑,殿下可以贏??扇缃駰钍洗箝T前,聽者皆為百姓,楊氏在百姓中聲望甚高,若無充足證據(jù),我等強行搜府,怕留罵名?!?/br> “嗯。”裴文宣都說講不贏,李蓉也就不再掙扎。 她想了想,隨后同旁邊江平道:“江平,守好楊家,他們不出來,就別出來了。” 江平應(yīng)聲說是,李蓉稍微打量了一圈,看了看周邊情況,隨后同蘇容卿道:“蘇大人,如今這樣的情況,搜府不妥,我欲去兵部調(diào)一些賬本過來,不知蘇大人可能幫忙?” “謹聽殿下吩咐?!碧K容卿恭敬出聲,李蓉點了點頭,隨后道,“那勞煩蘇大人先去兵部協(xié)調(diào),若兵部愿意查賬,本宮再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