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一聽，不免一愣，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正好是他們起疑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未免也太巧合了。

    他與技術(shù)組組長對視一眼，問道：“怎么樣，要不要請他進來怎？”

    技術(shù)組組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冷哼了一聲，說道：“送上門的線索，不要白不要，讓他進來吧?！?/br>
    小孫點了點頭，聽話的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神情無奈，說道：“陳哥，他不肯進來，讓你們出去見他?！?/br>
    陳清挑了挑眉，吹了一聲口哨，沒想到這個證人的脾氣還挺大。

    陳清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證人的怪癖，披上外套，對著組長拋了一個媚眼，故作嬌羞道，“黃娘子，你官人我就先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等我回來。”

    老黃習(xí)以為常的白了他一眼，滿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受不了地說道：“行了，收收你的戲癮，出門迎客去吧?！?/br>
    陳清立刻收了，換了一個腔調(diào)，“別啊，大爺，你一個正人君子，居然做出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情。罷了，也是妾身這小女子看錯您了，從此以后，咱們就恩斷義絕了?！?/br>
    老黃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他現(xiàn)在就想把幾分鐘前配合這家伙的自己甩幾個大嘴巴子。

    陳清望見他吃癟的表情，痛快的笑出聲，將雙手背在腦后，哼著小曲兒，向門口走去。

    陳清剛剛走到門口，看見那個人頓時忍不住皺起眉。

    來人的相貌豐神俊朗，儀表不凡，咬著一根煙，披著一件紀梵希的風(fēng)衣，臉上端著溫和的笑意。

    陳清沒好氣的問道：“紀老三，你不在你的印度尼西亞好好呆著，怎么過來我們這等小單位造訪了？還有，我的線人呢？你不會把他嚇走了吧？”

    “紀老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語氣冷淡地說道：“沈一凡托我給你們帶個消息……”

    “呵，那小子還知道給我們帶消息，別又是在外面闖禍，讓我們善后了?！辈坏人f完，陳清又忍不住打斷他，夾槍帶棒地反嘴相譏。

    “沈老三”抬起頭，不帶感情地看了他一眼。

    陳清頓時消音了，乖巧的點頭，“您說。您是爸爸，惹不起?！?/br>
    “沈老三”收回自己的目光，抿了抿唇，又接著說道：“他已經(jīng)找到苗頭了，正在和對方談判，讓你們不要打擾他的行動?！?/br>
    陳清不敢說話，只得干點頭，等了大半天，見對方?jīng)]有說下去的意思，又忍不住繼續(xù)說道：“所以，我的線索呢？姜然呢？”

    “沈老三”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了一個煙圈，說道：“去燕新再看看，會有新的收獲的?！?/br>
    陳清急忙點頭，臉上堆滿了不真誠的笑容，應(yīng)和道，“好的，謝謝爸爸?！?/br>
    “沈老三”點點頭，算是認下了這個“不孝子”，轉(zhuǎn)身離開。

    陳清沒有動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忽然皺起眉，嘀咕道：“這是怎么回事，紀寧居然會親自出馬，給我們帶消息。還有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沈一凡竟然主動給我們帶消息了。他們這些大名人，究竟都在想什么？”

    老黃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陳清，索性拿上鑰匙，就準備出去找陳清了。

    新入職的小孫對老黃的焦急很是不理解，不禁問道：“黃老，陳哥不就是出去見一個證人嗎？出不了事吧，你怎么這么擔(dān)心？”

    老黃突然被叫住，正想發(fā)脾氣，但一見是小輩，頓時收斂了脾氣，耐心的說道：“你來得晚，不知道我們的規(guī)矩，出去見線人必須是兩個人一起的，一個是為了讓群眾安心，另一個是為了互相能有一個照應(yīng)。

    “之前還沒有這個規(guī)矩，結(jié)果某一天，有一個聲名鵲起的老前輩一個人外出去見別的城市的線人，就被殺了。我們都不知道這回事，知道一個月過去了，他還沒回來，才慌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他的線人的家庭住址，——老前輩很謹慎，不想給線人惹麻煩?！又?，這又成了一樁大案，最后，還是靠老前輩的長子的幫助下，才捉拿了真兇。還有一回，也是去見線人，對方也在門口等，然后去了一家咖啡館聊天，人也沒了，就在咖啡館被綁架了?！?/br>
    小孫一邊聽著，還不忘做筆記，一邊感慨道：“那這個前輩的長子還真的很厲害?！?/br>
    “是啊?！崩宵S嘆了一口氣，說道，“確實很厲害。但能不厲害嗎？櫟城的情報販子就是他家的一條狗，他能不厲害嗎？”

    “老黃!”陳清剛剛進門，就聽到了這聲感嘆，忍不住叫住了他，瞪了他一眼。

    老黃立馬收住了，對著小孫和藹的點點頭，“老頭子的一時嘮叨見笑了。今天說的事情就當(dāng)聽聽就好了?！?/br>
    小孫不明覺厲地點點頭，趕緊退了出去。

    陳清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還是沒說什么。

    老黃連忙換了一個話題，假笑道：“你不是去見線人了嗎？結(jié)果怎么樣，能不能找到姜然？”

    陳清：“別提了，出門就看到紀寧了，替老沈給我們帶了一個消息，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還讓我們再去一趟燕新，說那里會有線索?！?/br>
    老黃從鼻腔發(fā)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問道：“那你呢？還真打算去？‘沈老三’說的還能信，他不跟著別人坑我們就不錯了。要我說，要不是沈一凡是我們局里的人，他估計早就聯(lián)合別的犯/罪團伙搞我們了?！?/br>
    陳清也沉思了片刻，才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堅定的說道：“當(dāng)然得去。起碼紀寧給我們帶的線索沒有錯過的。我們要是想破案，不想費時間，就得聽他的。況且，再去一趟燕新，對我們也沒有任何損失?！?/br>
    老黃一向是勸說不了他的，只好無奈的搖搖頭，回去繼續(xù)搗鼓自己的電腦了。

    櫟城近郊，燕新村落——

    陳清看著小季當(dāng)初給的地址，都快盯出花兒了，也沒搞懂姜然的房子在哪個方向。

    畢竟，姜然當(dāng)初留下的是一張地圖，就只是在上面粗略地標記了一下自己的住宅的方位，連一個準確的方位都看不出來。

    陳清皺著眉，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習(xí)慣性將地圖往殷商手中一塞，向村委會走去。

    殷商盯了一會地圖，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領(lǐng)，說道：“你走反了?！?/br>
    陳清一怔，轉(zhuǎn)過頭，驚奇的看著他，目光閃爍，不由問道：“你看懂了？”

    殷商點點頭，指著相反的方向，說道：“雖然不太懂他畫的圖上的標記，但是方向還是可以勉強看出來的?！?/br>
    陳清不疑有他，緊跟著殷商的步伐，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殷商不禁笑道：“你就這么信我，不怕我把你賣了？”

    陳清無所謂的聳聳肩，笑了：“那行啊，記得把我賣給富婆，最好能包養(yǎng)我，下輩子吃穿都不窮的那種，然后多賣幾塊錢，就當(dāng)兄弟我給你的餞別禮?！?/br>
    殷商樂了，忍著笑意，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的，我一定會把你賣出三毛錢的天價的?！?/br>
    “誒嘿，我說你這人?！标惽邈读巳?，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忍不住上手去揪他的頭發(fā)。

    殷商仗著陳清手短，伸手抵著他的腦袋，認認真真的看起了地圖。

    陳清本身也沒生氣，就是和他鬧著玩，但給他這么一來，真的惱羞成怒了，掰著他的手，直接往腦袋上砸了一下。

    殷商看了他一眼，沒和他計較，繼續(xù)研究這幅地圖，忽然說道：“到了?！?/br>
    陳清敲了他一拳，也就罷休了，一聽他這話，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殷商敲了敲門，向后退了幾步，觀察這座房子的外觀。

    這是一間普通的磚瓦房，墻上刷的漆都掉了色，露出斑駁的磚塊，屋頂?shù)耐邏K也掉了不少。

    殷商凝視著房子，突然伸手，敲了敲墻面，——空心的。

    房子似乎是不堪重負了，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悲鳴。

    殷商耐心的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人來開門。

    一個老太太恰好路過，見兩位年輕的小伙子站在這座破舊的房子前，忍不住走上前，詫異的問道：“小伙子，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兩人同時轉(zhuǎn)過身，拿出警察證。

    陳清禮貌的問道：“老婆婆，我們是警察。請問你認識住在這里的人嗎？我們找他有事。”

    老婆婆瞇著眼，想了一會兒，才回答道：“認識的，這里以前住著一個帥氣的小伙子，好像叫什么……姜然!是的，姜然。不過，他半個月前好像和朋友大吵了一架，自己收拾了行李，回老家了。”

    陳清和殷商對視了一眼，半個月前？正好是季白死亡的那天。

    殷商：“那他們是什么時候吵的架？”

    老婆婆：“挺晚了，我年紀大了，睡眠淺，所以七八點就睡了，結(jié)果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兩個小伙子來這里好多年了，沒吵過架，和親兄弟似的，感情特別好。結(jié)果，那天吵的特別兇，把我這個老婆子都嚇了一跳。吵到三四點吧，我就聽到了開門聲，姜然已經(jīng)走了。小季也是個可憐人，腦子時靈時壞的，都靠小姜照顧著?！?/br>
    陳清：“那老婆婆你知道小姜老家在哪嗎？”

    老婆婆艱難的回憶道：“好像聽他們提過，他兩吵架時也一直在喊這個地名，但老婆子耳朵不好，聽不清楚，他說的好像是……什么‘人謝’。我也說不上來?！?/br>
    “人謝”？陳清思索片刻，突然福至心靈，——銀縣!

    殷商溫和的問道：“婆婆，你能不能來我們警局再說一遍這些事情，可以幫上我們許多忙的?！?/br>
    殷商這人天生就帶著親和力，老婆婆看著他就覺得他是好人，不會害自己，特別親近他，便欣然同意。

    陳清退到一邊，給小孫打了一個電話：“小孫，幫我們再訂一下去銀縣的機票?！?/br>
    小孫沒反應(yīng)過來，但還是乖乖按照他的吩咐，給他們訂機票：“陳哥，為什么還要去，不是剛回來嗎？”

    陳清：“電話里說不清楚，你就和老大說一聲，姜然可能就在銀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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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凡和紀寧真的是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