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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夜之呵了一聲,錘他腦袋:“又不知廉恥,終日說些什么不入流的話!” 楚啟揉著腦袋,委屈的站在一旁。 可聞人櫟覺得他說的,很符合自己。 “愛是愿意相信他,信賴他,同他在一起便開心幸福,卸下一切防備,歸于真實。” 莫夜之繼續(xù)說:“你愿意讓他管,讓他鬧,讓他進入你的生活。他說什么你都愿意去聽,去放在心上?!?/br> 楚啟噘嘴:“左相可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王爺莫要聽他胡說。” 可聞人櫟覺莫夜之說的也對。 他喜歡被陳舟管著,慣著,哄著。 糟糕…… 這應(yīng)當(dāng)就是心動的感覺。 原來陳舟違背父令,是因為愛上自己。 而自己也…… 聞人櫟那天是紅著耳根回府的。 當(dāng)天晚上他就遣散了一直暗中觀察陳舟的暗衛(wèi)。 他現(xiàn)在渾身輕飄飄的,心里甜滋滋的,只想著陳舟。 想去找他嘛,又矯情的想,本王是王爺,是他的夫,理當(dāng)坐等他來找自己。 于是他邊處理公務(wù)邊等陳舟。 算算時間,陳舟快要來找他要他去睡覺了。 然而等到了一個丫鬟,她跪在地上顫抖著身子,說:“王君睡下了,王爺您也早些休息?!?/br> 當(dāng)即聞人櫟又是委屈又是生氣,洗漱一番后氣吁吁的回房,但是步伐還是輕的,沒有吵醒床上的人。 他脫掉披風(fēng),上到床去,伸手將陳舟摟入懷里。 然后像是泄憤一樣,重重的親了一口陳舟的額頭。 陳舟睡得沉,渾然不知。 他覺得日子這樣過也不錯,等皇帝成年了,他就做個閑散王爺,帶著陳舟云游四海。 此生,有他一人,已經(jīng)足夠了。 可是事事不遂人愿,晉國公主靳方淺派來和親,皇帝設(shè)宴接待。 問及她要嫁于哪位少年郎時,靳方淺環(huán)視一周,靈動的眼看過一張又一張陌生面孔,最后她摸了摸掛在腰際的布偶娃娃,笑了笑指著聞人櫟這邊:“他。” “我要他?!?/br> 堂上之人莫不驚奇。 就連坐在一旁的陳舟,也詫異的將嘴里的果酒噴了出來。 聞人櫟面帶微笑,沒有人看得出他是高興還是生氣。 可陳舟知道,聞人櫟在桌下暗暗握住了自己的手,輕輕摩挲著他的手心,又用力捏了捏。 這似乎是個機會。 陳舟昨晚才想讓聞人櫟納妾,此刻就是個天賜的機會。 聞人櫟沒有看靳方淺,而是側(cè)頭拿出手帕給陳舟擦了擦嘴角的果酒。 眼神繾綣:“怎么這么不小心?!?/br> 他完全沒關(guān)注晉國公主靳方淺。 眼里只有陳舟。 靳方淺踱步過來,笑嘻嘻的看向陳舟:“你便是傳聞中的第一男妻?” 陳舟愣了下神,點點頭。 怎料靳方淺又問聞人櫟:“你很愛他?” 聞人櫟總算看了她一眼,唇邊笑意漣漪:“那是自然。” 他的回答又快又確信。 陳舟聽得心里又難受又無措,還升起一些莫名的情緒。 “那好!”靳方淺笑得更開心了,“就你了!攝政王,本公主想嫁你。” “本王有妻子了。” “那本公主就當(dāng)妾!” “本王不想再娶?!?/br> “可本公主就想嫁你。” “……” 兩人對話一時間將場上氣氛鬧得很是尷尬。 皇帝就坐在殿上看戲,看的不亦樂乎。 他向來喜歡看見聞人櫟難為的樣子。 于是他輕咳一聲,抬眼望向陳舟:“不知王君可愿意讓晉國公主嫁入王府?” 陳舟感覺手被聞人櫟握得更緊了。 但他還是很積極的回答:“愿意,自是愿意的!” 這樣聞人櫟就有了女子在身旁,也許…… 也許就不會喜歡自己了…… 皇上哈哈大笑,饒有趣味的看著聞人櫟的微笑落寞下來。 聞人櫟眼神一凝,緩緩側(cè)頭注視陳舟,臉上的笑容忽然掛不住了。 他咬牙壓低聲音問:“你說什么?” “我說……”陳舟莫名心虛,手掌被聞人櫟捏的生疼,“我愿意,讓她嫁入王府。” 聞人櫟狠狠地閉了閉眼,有些事情原本篤定萬分的開始動搖。 他發(fā)出顫抖,如困獸般的聲音:“你認真的?” “認真?!?/br> 聞人櫟的手心很燙,一直從陳舟的手背燙到他的心臟。 他有些后悔,卻又不斷在腦海里告訴自己:你做的對,他應(yīng)該喜歡嬌美的女子…… 聞人櫟站起身來,目光冷冽,不知看向何處,只留了句“隨你”,便告退離席。 這句“隨你”,是說給靳方淺聽的,也是說給皇上聽的。 還是,說給陳舟聽的。 聞人櫟沒經(jīng)歷過愛情,他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只是和自己置氣,和陳舟置氣。 他們都要他娶,那就娶。 可他心里一陣一陣的抽疼。 是不是他想錯了,陳舟并沒有那么喜歡自己。 或許一點,都不喜歡。 想到這,他就再也不想看見陳舟了。 不知走到了哪里,他有些心累,頓步打算往回走,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跟在身后的陳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