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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繼續(xù)靠近,牧云閑站起來。 “看樣子,你是不想活了?!彼f:“你再走一步試試?” “我要死了,你還活的下去嗎?!蹦猎崎e撫弄著乖巧的窩在他掌心的雛鳥,輕笑了聲。十六歲的少年,常年忍著劇痛,外表看上去是孱弱的,常年不與人交流,眼中有種格外不諳世事的天真,當(dāng)他看過來時,卻讓人感到一陣來著心靈震顫。 這來自他所擁有的強大武力的威懾。 游醫(yī)看著這雙眼睛,忽然覺得有點可惜。是他一手讓少年變成這樣的,他心知肚明,少年活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么?!庇吾t(yī)道:“既然如此,我直說了。若是半年前,藥沒好,你死了我是沒好下場??涩F(xiàn)在……” “我連最后一點價值都沒了?” “你這樣想也沒錯。”游醫(yī)輕嘆:“和我走吧,教主想見你一面?!?/br> 和雇主的記憶中相似,魔教教主這個牧云閑來了三年都沒見過一次的父親,看起來和他身上的標簽相似。他對牧云閑的同情,甚至連游醫(yī)多都沒有。兩人離著十多米遠,牧云閑和他見了一面。 “你想要什么?”他仿佛施恩般的,淡淡說了句。 牧云閑微微搖了搖頭:“給我些書就是了?!?/br> 牧云閑這無欲無求的姿態(tài)讓魔教教主多看了他一眼,正欲說什么,外頭進來了個人,說:“阿月來了。” “帶他下去吧,讓他住在松齋里,多備些書?!蹦Ы探讨髦贿@樣吩咐了一句,牧云閑和他的這次會面就結(jié)束了。 當(dāng)他走出魔教教主的居所,黃色的雛鳥從他袖子里面鉆出來,打了個噴嚏。牧云閑安撫的摸著他,略一偏頭,看見個紅衣的女孩與他擦肩而過。 雛鳥又是阿嚏一聲。 這是開始了吧,牧云閑走在路上,瞧著一草一木都覺得新奇。藥研究好了,這具殼子即將油盡燈枯了,他被放出來,遇上些該見的不該見的人,最終含冤含恨死去,這是上輩子的雇主遇見的事,牧云閑即將改變這一切。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鳥兒似乎對魔教教主很是厭煩,還害怕,在魔教教主眼前時一聲都不敢叫,出來就嘰嘰喳喳個不停,像是在對牧云閑抱怨。 牧云閑耐心向他解釋:“是雇主說的,要我把他見過的事都見一見,方才方便為他報仇。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他要我看什么,我看就是了,等我看完,你就無需忍著了。” 小鳥懵懵懂懂的叫了兩聲。 。 搬出來的日子與在院子里試藥時沒有多大區(qū)別,除開換了一批侍候的下人之外。 他住在小院里時,伺候他的都是教主心腹,和他連半句話都沒有,方方面面做的滴水不漏,否則憑著牧云閑的本事,早就不在這了。而新?lián)Q的這批下人則不然,只當(dāng)他是個不受教主重視的庶子,對他多有怠慢,也懶得理他。 雖還是一個人,牧云閑卻全不在意,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自己動手,只要有書看,日子就過得愉快。沒過幾日,該來的人就上門了。 女孩仍舊穿著那天穿過得那身張揚的紅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進來,對牧云閑道:“我是不是前天在爹爹那院門前見過你?” 牧云閑道:“確實,你是……” “按著輩分,你該叫我聲meimei呢?!鄙倥o自己倒了杯茶葉,眼前一亮:“好香啊?!?/br> “你要喜歡,帶些走就是了。”牧云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鄙倥畣枺骸澳隳翘焓遣皇菐Я酥圾B?我不認識,不如你和我說說那是只什么鳥?” “我也不知道。”牧云閑老實回答。他總不能說是他得到的外掛里頭帶的助手吧。 少女急道:“那鳥呢?” “自然是放了?!蹦猎崎e不愿和她多說這個,只敷衍了句,少女氣哼哼道:“無聊。”就走了。 牧云閑等她走后,把她剩下的茶一潑,洗著杯子,突然感覺到了,雇主為何會喜歡上她。想必這少女,是他生命里頭頭一個對他這樣好的人吧。 體驗了三年雇主的生活的牧云閑,雖然知道少女后來做了什么,也對她討厭不起來。 因為他的壽命只有八年多點,就算這殼子不死,八年時間一過,他還是得死,加上被雇主浪費了三年,時間就更緊了,出來后,就不得不開始謀劃。 牧云閑到底不是雇主,不會沉溺于少女給予的那點虛無縹緲的溫暖中,他還有更多的事要做,連少女是什么時候不再來他這的,都不太清楚。等有天發(fā)現(xiàn)他慣常留下的一罐清茶沒人拿走,才發(fā)現(xiàn)少女應(yīng)該是聽見什么了。 他懶得多說,這次少女卻不然,氣哼哼了上門了。 牧云閑照舊給她沏了茶,少女卻不喝,把杯子一推,問:“你為什么不找我解釋?” 牧云閑愣了下:“解釋什么?” “這么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少女反問:“他們說爹爹之所以不喜歡你,是你娘曾害死過爹爹別的妾室?!?/br> 牧云閑道:“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br> 雇主的娘根本沒來過魔教,稍一打聽就知道。那虛無縹緲的流言,牧云閑覺得,根本沒有相信的必要,少女之所以是這樣的態(tài)度,不過是由心底對他就有點偏見而已。 “我權(quán)當(dāng)是真的了?!庇X得又被敷衍了,少女也堵了口氣,站起來徑直走了。后來少女就再沒來過,又過了一個月,牧云閑聽說,少女離開游歷江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