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沈安瑜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過去,還……挺尷尬的。 可是她轉(zhuǎn)念一想,就這么一條路,也不能就這樣傻站著。再說,在離婚那一刻,她就決定了將靳擇琛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總要試著坦然面對。 一想通,連腳步都帶著一種六親不認(rèn)的冷漠無情。 沈安瑜徑直走過去,也沒看一旁像門神一樣站著的人,抬手就去按一樓。 誰知手還沒碰到按鍵,手腕便忽的一緊。 隔著一層布料,溫?zé)岬穆詭毫Φ挠|感一點點到手腕上,瞬間被禁錮。 “安瑜,我們談?wù)劇!?/br> 靳擇琛的聲音比往日更加沙啞,帶著些鼻音,像是生病了。 沈安瑜不解的看著他,“我們不是都談完了嗎?” 靳擇琛淺褐色的眸子此時深深的看著她,像是陽光照射下的琥珀。他剛想開口,忽然“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從里面涌出了不少人,有些詫異的看向他們。 靳擇琛下頜微緊,拉著她抬腿就走。 “靳擇琛,你放開!” 靳擇琛腳步不大,剛好照顧著她的步伐。而握著她的手不重,不會弄疼她,但也讓她掙脫不開。 直到走過一個走廊拐角,沒有任何人的地方靳擇琛才將她松開。 沈安瑜瞬間惱火,同時將自己之前的決定推翻。 我可去你的吧!坦然面對! 她現(xiàn)在恨不得再給他一巴掌。 “你干什么?你這人怎么這樣?不想和你說話你還動手啊?” 靳擇琛一時間有些茫然,“我沒動手啊……我弄疼你了?” 說著,他便抬起手又想去沈安瑜的手去看,被沈安瑜一巴掌打開了,“別碰我。” 有些空蕩的走廊里,這一清脆的聲音尤為明顯,甚至還帶著一點回音。 沈安瑜垂眸看了眼自己有些發(fā)麻的指尖,皺了下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這段時間這么愛打人,還每次打的都是靳擇琛。 像是那天一個不小心釋放了自己天性,現(xiàn)在打靳擇琛都不帶思考和手軟的。 但是那清脆的聲音太過響亮,還是讓沈安瑜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打人,好像不太好。 沈安瑜咬了下唇,知道自己的反應(yīng)有點大了。她承認(rèn),大概還是不能將他歸為“任何人”。 氣氛有些沉默的壓抑,沈安瑜摸著剛剛被他握著的手腕,上面還帶著靳擇琛的體溫,頓時讓她覺得煩躁。 她重重的將手放下來,不耐煩的說:“你想說什么,不說我走了。” 過了兩秒,靳擇琛沒說話,垂著眼瞼看不清神色。 沈安瑜看了他一眼,繞開他便想走,卻又被他一個側(cè)身,用身體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再也忍無可忍,聲音都拔高了個調(diào),“你——” “對不起?!?/br> 一道沉悶、沙啞、甚至帶著些許顫音的聲音,將沈安瑜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打斷。 像是極其壓抑,又似乎難以啟齒。 靳擇琛整個人緊繃著,像是一尊被風(fēng)雨洗滌后滿目瘡痍的雕塑??蓞s有死死的佇立在那,做著最后固執(zhí)的堅持。 沈安瑜一時間不知道他這聲道歉究竟是為的哪一件,似乎太多根本不能對應(yīng)上。 有的事,她當(dāng)?shù)闷疬@聲抱歉;有的事,她不需要他的這聲道歉;有的,她可以原諒;有的,她原諒不了。 沈安瑜微微側(cè)頭,看向他,眼中難得帶著些狡黠與俏皮,“你指的是哪一件啊?” 靳擇琛忽然心口一顫,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聲音低啞,語速很慢,“我知道,我有很多事都對不起你。孩子的是……” 沈安瑜整個人一僵,建立起來的堡壘瞬間崩塌。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不接受?!?/br>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重復(fù)了一遍。 她并不意外靳擇琛能查出真相,只要他想,在這大數(shù)據(jù)網(wǎng)絡(luò)時代沒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但他究竟知道了多少,沈安瑜一點也不關(guān)心。 靳擇琛呼吸一緊,眸子沉的像是能滴出水,艱難道:“那你怎么,怎么才能……” 原諒我。 或者,不是那么恨我。 沈安瑜對上他的視線,平靜的說出事實,“怎么都不能,靳擇琛,我忘不了,孩子一點點離開我身體的那種感覺?!?/br> 她一字一句,“ 這輩子 ,都忘不了?!?/br> 靳擇琛忽然鼻子有些發(fā)酸,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呼進去的每一口空氣,都像是刀子一樣,刺痛他的五臟六腑。 “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現(xiàn)在說完了,我走了?!?/br> 說完,她用肩膀不輕不重的撞開了面前的人墻。 靳擇琛身上一直支撐著他的那股勁像是忽然被抽走,整個人像是失了魂,輕而易舉的便破撞開了。 他看著沈安瑜頭也不回,越走越遠的身影,瞬時間覺得自己難以呼吸。 沈安瑜一步步的走向電梯口,腳步平穩(wěn)且有節(jié)奏??墒堑搅穗娞菘?,卻瘋狂的按數(shù)字鍵,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多待。 她看著一直不動的數(shù)字,忽然轉(zhuǎn)身跑向了安全通道。 一口氣跑了六層,她粗重的喘著氣,情緒才漸漸平復(fù)。 那股勁過去了,留給她的就是久不運動的脫力,兩個小腿都在不停的打顫。 沈安瑜邊走邊罵著靳擇琛,同時反思著自己。 沖動了,真是沖動了。 電梯它不香么,沒事跑什么樓梯??! 等沈安瑜到了前臺,蘇葳蕤已經(jīng)在那等??吹剿髥?,“你去哪了,怎么比我還慢?”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蘇葳蕤又一臉震驚的看著她,“你不會趁著這個時間當(dāng)了個志愿者,參加百米賽跑去了吧?喘成這樣,都出汗了,這才四月中旬?。 ?/br> 沈安瑜隨意抹了把臉,不在意的說:“剛剛被狗追了一路?!?/br> “啊????你有沒有被咬到?”蘇葳蕤立刻急了,“酒店怎么能有狗呢!你等著我這就和他們懂事投訴!” “……”沈安瑜嘆了口氣,有些無力道:“不用了,沒咬到我,放過他吧?!?/br> 沈安瑜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走到前臺去結(jié)賬。 她報了桌號,前臺姑娘一查,隨后笑容甜美的說:“這種已經(jīng)結(jié)過賬了?!?/br> “不可能啊……”沈安瑜奇怪道:“你再看看,別看錯了?!?/br> 臺前姑娘保持著得體甜美的微笑,“沒錯的沈小姐,靳總之前已經(jīng)通知您這桌的費用記他賬上了?!?/br> 沈安瑜眉頭微皺,將卡遞過去,“不用,刷我的?!?/br> 前臺姑娘略帶為難的看著她,“這個,是月結(jié)的,剛剛已經(jīng)走過賬了。我不能再收一次您的費用,不讓賬目會亂。” 一旁的蘇葳蕤走過來,了解了情況后,在沈安瑜耳邊小聲說:“他欠你那么多,你吃他幾頓飯怎么了?” 沈安瑜只知道不能為難前臺,只不過……就是因為欠的多,才不想這樣啊。 “走啦走啦?!碧K葳蕤直接把她拉走,出了酒店餐廳的門口,她還嘀咕著,“你真的太喜歡小動物了,這次先原諒那只狗,下次可不能這樣了。亂追人的狗很危險你知道嘛——” “……” 她又想到什么,忽然轉(zhuǎn)過身來,認(rèn)真的看著沈安瑜,“你可不能去摸?。 ?/br> 她被蘇葳蕤認(rèn)真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小聲道:“知道了。” 蘇葳蕤見她不上心,加重了語氣說:“我沒騙你哦,我mama的遠方表姑家的大伯的侄子的小學(xué)同學(xué),就是因為亂摸外面的小狗,結(jié)果被咬了。然后沒告訴家人,最后狂犬病死掉了!” “……”沈安瑜聽得一愣一愣的,也沒捋清那一串關(guān)系。最后放棄的摸了下自己的頭發(fā),幽幽道:“剛剛那個狗……咳,他應(yīng)該不會咬人?!?/br> 見蘇葳蕤臉色一變,嘴剛張開,沈安瑜便正色且十分快速的作保證,“我保證我不亂摸,你放心吧!” 讓她摸她也不摸。 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靳狗:我真的不咬人 真的…… 感謝在20200523 00:57:40~20200525 01:26: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樣 6瓶;疏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七章 靳擇琛推門進入包廂, 看著悶頭喝酒喝的已經(jīng)雙眼發(fā)紅的人,皺了下眉。 沒理他,而是問向他身邊的季景輝, 沉聲問, “怎么回事?” 季景輝:“好像是分手了。” 他話一落, 董旻皓也悶頭給自己灌了一杯。酒杯落在桌上, 發(fā)出一聲凌亂的聲響。 悶悶的,在這酒氣彌漫昏暗的房間, 讓人難受。 季景輝那負(fù)兩百的情商又開始了,“不是, 這至于嗎?不就是個女朋友, 沒了在找新的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