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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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宴盞挑選花娘小倌又如何?” 閔貴妃閔貴妃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到最后不還要給小六過目之后,才能送給傅將軍嗎?!” “那可真是湊巧了!在貴妃娘娘讓人困住小六的時候,怎么金宴盞偏偏在街上沖撞了蓮貴人?!”賈敏步步緊逼。 閔貴妃掌心冒汗,可也不愿意被賈敏一直牽著鼻子,當(dāng)即反駁道:“四公主莫不是忘了,剛才甄讓說了,是你的暗探給金宴盞的馬喂了馬醉木,在街上受驚后才會沖撞蓮貴人!” 賈敏被問住了,那是她來之前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皇上,臣有一個疑問?!备底釉m時開口。 冷冷看著閔貴妃和賈敏爭吵的陳帝,扔了個“說”字。 “皇上,蓮貴人那日外出上香,知道的人應(yīng)該極少吧?” 這話一出,閔貴妃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她現(xiàn)在幾乎可以肯定,傅子垣是賈敏的人了。 陳帝眼睛一瞇,看向旁邊的大監(jiān)。 大監(jiān)立馬道:“那日蓮貴人是隱了身份去的,應(yīng)該只有她宮內(nèi)的人,和宮門口值班的侍衛(wèi)知道?!?/br> “那就帶蓮貴人的宮人來。” 閔貴妃手中的帕子已經(jīng)皺成了一團。 她已經(jīng)把人處置了,現(xiàn)在死無對證,她沒什么好怕的了。 閔貴妃正打算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時,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請安聲。 猛的扭頭,就對上一雙怨恨的眼睛。 閔貴妃瞳孔猛的一縮,臉上血色消失殆盡。 “貴妃娘娘,您沒想到,奴婢竟然還活著呢吧!” 來人一張圓臉,長得喜慶又討巧,可現(xiàn)在對閔貴妃來說,卻如冤鬼索命。 閔貴妃想說話,可極度惶恐之下,卻怎么都發(fā)不出聲來。 反倒是本該已經(jīng)死了的冬兒,嘴皮子上下翻飛,噼里啪啦全交代了。 “那天,六公主入宮為金小姐求情,貴妃娘娘怕惹禍上身,便……暗中讓奴婢,去攀咬六公主?!?/br> “你撒謊!” 閔貴妃沒想到冬兒會‘死而復(fù)生’,瞬間全亂套了,慌亂跪在地上,將平日里的溫柔嫻熟統(tǒng)統(tǒng)拋到腦后,祈求道,“皇上,她在污蔑臣妾!臣妾那么心疼小六,怎么可能會讓人去攀咬她!” 冬兒差點死過一次了,這次她來,只為報仇,便當(dāng)即道:“貴妃娘娘,奴婢效忠您多年,為了您,手上沾染了多少條無辜的性命,您竟然想置奴婢于死地!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br> 閔貴妃腦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聲斷了。 她還沒來得及阻止,冬兒已經(jīng)開口了。 “奴婢本是太醫(yī)院的女徒,因弄混了一味藥,導(dǎo)致人險些喪命,被發(fā)配去了浣衣局。后來機緣巧合下,貴妃娘娘知道奴婢通藥理,又擅推拿,便私下讓奴婢輾轉(zhuǎn)各宮,伺候各宮有身孕的主子?!?/br> “你污蔑我!你污蔑我!” 閔貴妃奮力朝冬兒撲過去,手中有寒光一閃而過。 “來人!攔住她!”陳帝厲聲喝止。 殺了冬兒,她做過的那些事就死無對證了。 她甚至連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 她聽說有一種病叫癔癥,這種病犯病的時候,人是不受控的。 可在簪子離冬兒胸口只有一拳距離時,有人一腳踹在她后背上。 閔貴妃眼睜睜看著自己與冬兒擦肩而過,然后她重重倒在地上。 “皇上,奴婢有證據(jù),奴婢有證據(jù)!” 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的冬兒,慌慌張張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高聲道,“這上面是奴婢輾轉(zhuǎn)各宮,伺候各宮主子的時間,以及各宮主子的孕期情況,請陛下過目!” 第五十四章 閔貴妃沒想到冬兒竟然還留了這么一手。 當(dāng)即想奮力撲過去搶冊子, 卻被人一把攥住胳膊。 “貴妃娘娘這么著急做什么?父皇自有圣裁的!” 賈敏纖長有力的手指,像條陰冷潮濕的蛇,鎖住閔貴妃的手腕, 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本宮!你放開!” 閔貴妃奮力掙扎,卻無濟于事,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冊子被遞到陳帝面前。 眾人神色各異,目光都落在陳帝手中的冊子上。 薄薄的冊子在陳帝手中,似有千斤重, 墜的他連腰都彎了起來。 那些沒能出生的孩子,陳帝自己都不記得了。 可這冊子卻替他記的清清楚楚。 從有孕,到月份, 再到以何種悄無聲息的方式讓孩子沒了。 冊子上全部都記得一清二楚。 閔貴妃知道, 一旦陳帝看完冊子,她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了,立刻高聲辯解。 “皇上!臣妾冤枉啊!” 賈敏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松開手。 閔貴妃當(dāng)即跪行過去,拽著陳帝的衣擺, 哭訴辯解道::“皇上,都是這賤婢在污蔑臣妾!是有人唆使這賤婢, 讓她污蔑……” 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帝一腳踹翻在地上。 “毒婦!你這個毒婦?。?!”陳帝失去一貫的冷靜,面色鐵青朝閔貴妃的心窩踹去,“皇后仙逝多年, 朕將后宮交給你搭理!你就是這么給朕打理的?把朕的孩子,一個個都給打理沒了?!” 窗外大雨滂沱,卻掩不住殿內(nèi)陳帝嗬哧嗬哧的咒罵聲。 甄讓袖手立在一旁, 看著狼狽閃躲的閔貴妃,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上次,閔貴妃也是這般袖手旁觀,任由陳帝打罵賈甄甄的。 今天,他也要讓她嘗嘗這種滋味! “皇上,臣妾冤枉?。〕兼┩靼?!” 除了冬兒的一面之詞外,說她謀害皇嗣,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閔貴妃不肯認(rèn)罪。 陳帝用力踹了一腳后,身子突然晃了晃,面色痛苦捂著胸口。 “皇上……” 大監(jiān)嚇了一下,忙上前去扶住陳帝坐下,讓人奉上茶來。 “滾!”陳帝暴怒,將茶盞摔在地上。 眾人齊齊跪下,不走心喊著:“陛下息怒!” 實則心里恨不得陳帝這把怒火再燒的更旺些。 畢竟這殿里,除了甄嫵和金宴盞之外,其他人今日都是抱著置閔貴妃于死地的念頭。 只有甄讓一個人,鶴立雞群站著。 而且他不但站著,反倒還為閔貴妃,‘求情’。 “既然貴妃娘娘說她是冤枉的,皇上為何不給她一個辯解的機會?!” 傅子垣偷摸著扭頭,飛快給甄讓扔了一個眼刀。 他瘋了?!竟然幫閔貴妃說話?! 甄讓面無表情站著,仿佛自己只是說了句公道話。 陳帝惱怒瞪了他一眼,看著閔貴妃,冷笑一聲:“好!你說你冤枉,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閔貴妃被踹的鬢發(fā)散亂,聽陳帝肯聽她解釋,當(dāng)即顧不得疼,顫巍巍爬起來,狼狽開口。 “皇上,這賤婢撒謊!若臣妾當(dāng)真讓她謀害有孕的妃嬪,那這些年,后宮怎么可能還有孩子出生?皇上!您相信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做的!一定是有人唆使這賤婢誣陷臣妾!” 事到如今了,閔貴妃還不忘攀咬他人。 冬兒也不是個吃素的,當(dāng)即反駁。 “那是因為貴妃娘娘,您通過各宮娘娘的孕期飲食喜好,以及肚子形狀,判斷是男是女,若像女嬰便留,若像男嬰便將奴婢調(diào)去除之而后快!” 閔貴妃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陰溝里翻船,栽到了冬兒身上。 一時失去了冷靜,連貴妃的體面都不要了,猛的撲過去掐住冬兒的脖子,惡聲道:“你這個賤婢!說!是誰唆使你污蔑本宮的!” 所有人冷眼旁觀看著這一幕,眼里皆是毫不掩飾的大仇得報。 傅子垣飛快掃了甄讓一眼,瞬間明白了甄讓剛才讓閔貴妃解釋的用意。 就算有記錄的冊子在,妃嬪們滑胎,是閔貴妃指使的,也只是冬兒的一面之詞,并無證據(jù)做支撐。 此事可大可小。 但若閔貴妃是專門對男胎下手,那就是觸了陳帝的逆鱗。 畢竟多年無子,一直是陳帝的心病。 如今他知道,無子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的兒子還沒出生前,就被閔貴妃甄別出來,早早給弄死了。 那閔貴妃今日就別想翻身了。 高!實在太高了! 如果不是現(xiàn)在時機不對,傅子垣都想給甄讓鼓個掌了! 坐在高座的陳帝,頰邊肌rou哆嗦著,眼神陰鷙盯著閔貴妃。 凌遲、剝皮、腰斬,人彘等酷刑在他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