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
lt;1gt;神廟 塔塔的小窩附近最近很不平靜,她在夜里總會聽到一些細碎的窸窸窣窣聲,她已經(jīng)好幾晚都沒睡好了,然而她膽子又小,著實不敢一只兔出去探查。 她把這事同克萊說了,克萊歪著腦袋猶豫了半天,承諾她今晚一起出去看看。 塔塔現(xiàn)在是只兔子,她曾經(jīng)是個人,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摔進了湖里,一醒來就變成了兔子??巳R是住在她旁邊的一只黑公貓,綠松石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性子沉穩(wěn)中又有點冷漠,若是塔塔是以人的形態(tài)見到他,大概會把他抱回家。 克萊愛睡覺,被她煩了好一陣,饒是他脾氣不錯,也不堪其擾,最終才答應了她的要求。 夜里。 塔塔望了望月亮的位置,有些訝異地發(fā)現(xiàn),今晚的月亮透著一層朦朦朧朧的紅色,看著異常詭異。她呼吸莫名急促了幾分,抖了抖長耳朵,還是橫下心來,蹦蹦跳跳地到克萊休憩的地方叫上他,一起查看她的窩周邊的情況。 這晚沒什么風,塔塔領著克萊蹲在草叢里,豎著耳朵認真聽四周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她險些合上眼時,終于聽到了一陣奇怪的“嗚嗚”聲,她猛地睜大眼,和身旁的克萊對視,克萊顯然也一副剛剛被驚醒的樣子,他嚴肅地點了點頭,一只爪子指了指發(fā)出聲響的方向。 塔塔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神廟! 從塔塔的靈魂進到這只兔子身上的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這座神廟。 她住的地方周圍人不少,這明明是一個信仰神明的世界,然而這座神廟卻格外破敗,被風雨侵蝕得十分斑駁不堪,門前積了一層厚重的灰土。 塔塔幾乎沒怎么見過這座寺廟周圍有人來往,也不清楚廟里供奉的究竟是哪位不受待見的神明。 她看了眼克萊,猶豫了一下,這里的人對神明有著近乎狂熱的癡迷與崇拜,從不允許她們這種動物進去,認為這是對神明的褻瀆。而克萊這樣的黑貓,更是被視為厄運與災難的象征。 塔塔抓了抓耳朵,“克萊,你想去看看嗎?” 克萊遠遠看著那座神廟,刨了刨土,突然堅定地說,“我們走吧。” 塔塔在心里舒了口氣,點點頭,一兔一貓小心翼翼地向神廟進發(fā),爪子落在地面時盡量不發(fā)出響動,怕會驚擾了那個制造怪聲的家伙。 走到黑黢黢的神廟前,克萊帶著塔塔先藏到了一根柱子后面,他小聲問:“塔塔,你確定聲音是從這里面?zhèn)鱽淼膯幔俊?/br> 塔塔沉默了一瞬,回想片刻,確信地晃了晃耳朵。 克萊垂頭看了眼塔塔,綠眼睛里有了猶豫,“我們要進去嗎?”他停住,掃視一圈周圍,遲疑著開口,“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我感覺這里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拽著我。我明明一開始不是很想來,但是剛剛我看到神廟的時候,心里有個聲音在叫我進去?!?/br> 塔塔呆了呆,仔細感受了一番,她并沒有體會到克萊說的那種吸引力。 但是她一直覺得這座神廟很怪異,說不上來的怪異。 “你說,這座神廟供奉的神明是哪位?。俊?/br> 克萊搖頭。 塔塔和克萊剛一靠近這座神廟時,那個聲音就已經(jīng)消失了,現(xiàn)在的神廟里他們只能看到一片死寂的黑暗,根本看不見也聽不著里面的活物,塔塔有點畏懼地退了一步,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后背涌上一股巨大的力道。 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只兔已經(jīng)暈了過去。 等塔塔再醒過來時,克萊不見了。 她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眼睛澀澀的,她拿爪子揉了揉,瞪圓眼觀察周圍。 前面有一根蠟燭。細細的火苗微微搖曳,散著極其微弱的光芒,塔塔勉強能借著這點光看到身周一圈的情況。 “這到底是哪?。渴巧駨R里嗎?”塔塔惶惶不安地絮叨,輕手輕腳地爬起來,走到蠟燭前,把它銜起來,往身邊未被照亮的地方走過去。 很快,塔塔發(fā)現(xiàn)了一抹流著銀光的衣角。 她心中一跳,往前又跑了跑,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人。 她筆直地躺在地面上,身上蓋著一件銀色的袍子。 塔塔把嘴里的蠟燭往前叼了叼,努力想要完整看清她的臉。 火光照出這人臉頰的那一刻,塔塔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久沒怎么見過人了,她被這個人的面容驚呆了。 再厲害的大師雕琢的雕像也不會有她臉上這樣自然而精致流暢的線條,每一個上揚抑或收斂的弧度都恰到好處,美好得驚心動魄,那是一種超脫雌雄,不容人褻瀆的美。神明把他的偏心全被賜予了這個人。 原本躍動的火光也變得平靜了幾分。 塔塔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叼著蠟燭愣愣地盯著她,發(fā)現(xiàn)她還有一頭金色的發(fā)絲。 她暗暗想,如果這個世上有神明,應當……就是長這個樣子吧。 但是她現(xiàn)在這樣,還活著嗎? 塔塔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她像被擺放在這的一個假人一樣,毫無生機地躺在這里。 塔塔小心翼翼地用耳朵戳了戳這人的臉,毫無反應。她看了看自己臟臟的小爪子,在心里默默說了句對不起,又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臉,很輕很輕,生怕給她這張毫無瑕疵的臉沾上什么塵土,然而還是什么反應都沒有。 塔塔往她胸口摸了摸,衣物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溫度,而她也沒有摸到這人胸膛里的跳動。 不會真死了吧?塔塔不死心地又使勁推了她一把,結果用了最大的力氣也沒推動她分毫,她像在地里生了根一樣。 塔塔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叼的蠟燭無意間掉下來,滾到了一邊,那點微弱的火苗頃刻間湮滅在了黑暗里。 她惱火地揪了揪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倒霉極了,要是沒有那點煩人的好奇心就好了。 寒冷也伴隨著黑暗一同侵襲向塔塔,一陣陰嗖嗖的風吹過,她打了個冷顫,整只兔子蜷縮成一個毛線團,眼皮越來越重,知覺在漸漸消失,她下意識地往可以依靠的地方滾了過去。 ———————————————— 其實美人是個男孩子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