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你在勾引我
有時候玩累了,就趴在童心的背上撒嬌。這時候,童心總是用手捏捏她稚嫩的小臉,笑容滿面,顯得格外純粹。 丁博東怔怔地盯著,他真的好久沒見過童心這么快樂過了。她的笑容依然和當年一樣的美。。 他還清晰地記得,那年童心懷上了陳甯后,終于從流產(chǎn)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她親手給孩子織衣服、鞋子、帽子。累了就會伸伸懶腰,隔著衣服,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凸起來的肚子。唱著溫柔的歌謠。 或者,她會碘著肚子慢悠悠地在樹蔭下漫步,而自己呢,總是匆匆趕來,攙扶著她,一邊埋怨:“讓你小心點小心點,走路的時候一定叫上我,或者叫上阿姨,你偏偏不聽?!?/br> 這時,童心總是對著他咯咯笑著,臉上的笑容嵌著滿滿的幸福:“就想一個人帶著咱們的孩子走走,一起聽聽風聲,看看綠色,瞧瞧花草樹木,望望藍天白云。又或者啥都不干,就嵌在這空氣里,靜靜感受著孩子的存在。” “好好好,但是,記得叫上我。醫(yī)生不是囑咐你要小心嗎?!?/br> “我有分寸的。況且我相信,咱們這個孩子一定是上個孩子的延續(xù),他一定很頑強很勇敢,跟你一樣。東,謝謝你?!?/br> 童心的聲線柔得出水,身上多了一份作為母親的光輝。 那一聲“謝謝”飽含太多情感,丁博東一把抱住童心,將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竟然莫名哽咽? 時光飛逝,這時的她,真正像極了充滿慈愛的母親,可是那個卻不是她的親孩子。 丁博東歷盡滄桑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懊悔,旁邊的陳甯真切感受到他情緒上的隱忍。她張著嘴巴正要說話,卻見丁博東轉(zhuǎn)身就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陳甯,目光極其復雜。 陳甯罵了一句:“莫名其妙?!?/br> 莫幽充滿媚惑的聲音突然響起:“罵誰呢!” “哎呦,你嚇死我了。” 陳甯對突然俯身在自己耳邊發(fā)聲的莫幽意見是極大了,他有毛病吧,上午還不讓我進去,現(xiàn)在又用謝兵框她來,好玩嗎? 不過…… “謝謝你!”陳甯認真地對他說,眼神也是極其的誠懇。 “謝我什么?”莫幽愣了愣神,旋即聳聳肩,無所謂道。 “謝謝你安排的一切,包括這些孩子。前兩天我看她恢復得不錯?!笔钦娴挠眯牧?,肯定是查到童心的病因皆因小孩子。 “不用謝我。因為我這么做是為了讓她能親口承認她撞了我母親。這樣,我就能理直氣壯地讓她受到懲罰。畢竟,一個瘋子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里,和一個正常人,而且是好不容易和女兒團聚的正常人被關(guān)進監(jiān)獄,哪個更讓我有快感,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 莫幽面無表情,看著不遠處童心的眸子沉了沉。 “你還是那么自以為是,或許,很快你就發(fā)現(xiàn),你報仇的方向錯了。對了,你最好讓人盯緊了你的小媽,說不定她正準備逃跑呢?!?/br> 陳甯很不屑,得意啥勁呢,真以為自己料事如神嗎。 莫幽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陳甯,心里的某一處又開始撕扯起來,他很想知道,那段記憶里,到底掩埋了多么痛楚,以至于看到她精致無暇的臉,心就開始抽疼。 “我該拿你怎么辦?” 莫幽擰著濃眉,陷入了深深的哀傷中,最近他越來越怕夜幕降臨,因為他一入夢,就會夢見一個女子模糊的身影,她總是在那里嗤笑,笑他的愚蠢,笑他活該。 陳甯看到他一下轉(zhuǎn)變的情緒,心也鈍痛著。 難道,他又徹底陷入了催眠的自我意識里,不愿醒來,也不愿讓人進去。 她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濃眉,想幫他抹平哀愁,嘴里也喃喃自語:“你真的不必這樣,難道我最后說的那句話,你真的沒聽見嗎?” 是聽不見還是不愿聽? 莫幽突然感覺到女子身上的芬芳,那是她獨有的香氣,似有似無,讓人莫名舒心。而且她的手觸著自己的眉毛、肌膚,絲絲涼涼,一直涼到了肚子里。 “你干什么!把手拿開!” 聽到陳甯的低語,莫幽倏然轉(zhuǎn)醒,怒目而視:“陳小姐真是撩漢的高手啊,剛才還和另一個男子耳鬢廝磨,現(xiàn)在就在這里撩撥我。那你是準備把誰養(yǎng)著當備胎呢?!?/br> 不是不愛嗎,這樣的動作。又是為了哪般? 或許當初她就是這樣俘獲了自己的心,現(xiàn)在自己從中剝離出來,可以很客觀地去看待這個女人。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他可以像法醫(yī)一樣,將她身體的每一處都解剖開,將她腦袋里,肚子里,心里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一覽無遺。 可是,有什么用了,心依然不能平靜。要是心也會失憶就好了。 可是心不會失憶,它始終是最清醒的,就像丁博東一樣。 他急急地回到自己的家里,那個已經(jīng)沒有童心的家里。 原本童心與楊琴、丁世達一起關(guān)著的,可是童心被“劫走”,他或許是良心發(fā)現(xiàn)了,感念那一點親情,將丁世達也放了出去,獨留楊琴一人待在里面。 這會,丁博東讓人開了門,他背著手走了進去。 那么多天過去,楊琴身上依然沒有一絲汗臭味,身上的衣服,頭發(fā)都和剛進來時的一樣,清爽干凈。 她在墻上倒立著,臉上看不出一點被關(guān)者的悲傷。當她感受到丁博東的氣息時,她并沒有立即下來,只是半瞇雙眸,她不看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盯著前面一堵墻。她好像不認識這是一堵墻,不帶情緒地盯著看了許久。 丁博東并沒有為此感到憤慨,也并未感到驚愕。這的確是她的風格,從認識到現(xiàn)在,從沒有變過。 不管任何時候,遇到任何事情,她都會保持著自己的姿態(tài),不卑不屈。 要不,當初他也不會破例讓她進了“獄城”。唯一的一個女性。 她總是像陀螺一樣不停地轉(zhuǎn)著,好像上帝專門在空氣里為她備了一把鞭子,不停地鞭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