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跟你姐一樣
陳甯兩眼混濁消散,只剩清明,她突然站起來,反手箍著白楊兩手,然后狠狠踹了她一腳,白楊猛的一個趔趄撲到在地,兩手撐地,石子扎進了手里。 她悶哼一聲。 “你,怎么可能,不是中毒了嗎?”她躲在暗處,明明看到她吃下饅頭的。 “呵呵,你只見到我吃進嘴里,卻沒發(fā)現(xiàn)我吐出來嗎?”陳甯譏諷地覷了一眼那張驚惶卻又不甘的臉。 “……難怪,難怪你吃進去了后,總是拿手捂一下一下嘴巴,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以為我被噎著了,還是明明吃得想吐,還是裝作平易近人的模樣?” 現(xiàn)在,她們的角色調(diào)換了,換成陳甯居高臨下看著她。 “不會的,不會的,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白楊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叉子。 “那個阿姨是演員吧,演技的確不錯,不管是動作表情都跟一般平凡的清潔工沒有區(qū)別。就連老百姓手上的繭也細(xì)化到了?的確厲害。不過,你們卻忘了一點。指甲!” “指甲?不對,我已經(jīng)讓她把指甲剪短,把指甲油洗干凈了?!卑讞畈幻魉?,心中更慌亂了。 “你能做到這點,證明你已經(jīng)足夠努力了。不過,你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還是沒能完全了解老百姓的苦難。一個以饅頭加咸菜作晚餐的清潔工,一定是非常節(jié)儉的,那她肯定營養(yǎng)不良。而這個演員的手指甲里的半月痕,俗稱健康圈,很白很明顯,而且面積大,證明她很健康。一般的清潔工,找不到指甲里的半月痕,卻能找到指甲里的白色點點。這些白色點是營養(yǎng)不良的征兆?!?/br> 成也細(xì)節(jié)敗也細(xì)節(jié),白楊垂著頭,咬著嘴唇,撐地的手指緊握起來。 她差點忘了,陳甯曾經(jīng)為了莫幽,翻閱了大量的醫(yī)學(xué)書籍,這些對于她來說真的是小兒科。 “你想怎么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白楊似乎忘記了掙扎。 “你說呢!” 過去的帳與現(xiàn)在的帳加起來,要怎么算,大姐的仇要怎么算? 想到這里,陳甯心里一陣陣的疼。千算萬算,竟然漏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還是女人?女人最大的敵人永遠是女人。 “呵呵,隨便!”白楊站了起來,齜牙咧嘴沖陳甯嘶吼,“別以為我會求你,要死,我也拉上你做墊背。” “那也要我愿意啊。你說讓我墊背就墊背,那我不是太沒面子了?!?/br> 陳甯彎腰用手指勾起白楊大波浪的長發(fā),用手捻了捻,嘴里叨叨著:“多漂亮的頭發(fā)啊,可惜了可惜了。” “你要干嘛?”白楊驚恐地?fù)未罅搜壑樽樱惑@懼與憤怒裹挾著。 “我腦子笨,也想不出其他更絕妙的好辦法,要不,就把你送到你布置的地方去。” “不要,不要……我是莫幽的未婚妻,你敢這么做,他掘地三尺也會把你找出來碎尸萬段?!?/br> 白楊說著,一拳揮向陳甯,卻被陳甯輕易躲開了。 “你確定他在你心中的份量有我的重?” 陳甯勾唇,眼里充滿戲謔。她這是挖白楊腐爛的傷口啊。 “啊……我跟你拼了……”白楊發(fā)瘋般沖向陳甯,卻撞了個空,踩空滾下樓梯了。 空蕩蕩的樓梯間里飄起了嗆人的灰塵,陳甯猛咳了幾聲。 突然,從小門里有人推門而入,是一個氣質(zhì)絕佳的中年婦女,當(dāng)她看到女兒在地上痛苦地?fù)沃碜訒r,驚呼:“楊楊,你怎么了?快讓mama看看?!?/br> 來人正是白楊的母親楊語。 楊語這幾天一直恨擔(dān)心自己的女兒,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guān)注。 從早上她出門,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見了一群滿身虛構(gòu)的乞丐,但她來到醫(yī)院,她一直跟著。 可她害怕自己的跟蹤惹怒女兒,只能遠遠的不讓她察覺??傻搅酸t(yī)院后,女兒突然失蹤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這里。 “媽,媽,是那個惡毒的女人,她嫉妒我要嫁給莫幽了,所以把我騙到這里,我跟她說不到兩句話,她就趁我沒有防備推我下樓。” 樓梯并不高,白楊只是有輕微的摩擦到,但這已足以讓她咬牙切齒。 “是這樣嗎?”楊語對女兒的話半信半疑,只是她不敢直面問問女兒,怕激起她敏感的神經(jīng)。 “阿姨,你說呢?” 可惜了,這么開明的一個母親養(yǎng)出這樣的女兒。 “媽,你為什么要問她!你把她殺了!快去?!卑讞顫M眼蔓延著血絲,宛如失去理智的人。 “殺”字進入楊語的耳朵里,她震驚極了,這是她引以為傲的女兒會說的話嗎?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難道是腦袋摔壞了? “楊楊,我們回家,回家?!睏钫Z語氣凄涼,哀求著。 “不,我不要……” “乖……乖……回家!跟mama回家,”楊語用手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又對陳甯說道,“我不清楚我女兒與你之間有什么恩怨,但我希望一切到此為止。” “阿姨,你說這句話前,先問清楚你女兒都做了什么?恩怨兩清,說得到輕巧?!?/br> 陳甯心里鈍痛著,為記憶里那個最美好的人。如果她只是針對自己一兩次,那也就算了,可是,白楊是她人生噩夢的一切引線,放了她,說的倒容易。真當(dāng)她陳甯是圣人,是活菩薩? 況且,白楊三番五次要讓她生不如死,她恩怨兩清,白楊心里能清嗎? 楊語蹙了蹙眉,她看了看陳甯,我看了看自己幾乎癲狂的女兒。她清楚,自己的女兒不會是這個女娃的對手。 思慮再三,她輕輕安撫了女兒,又將她扶起來,自己則對著樓梯上面的女子跪下:“我代女兒跟你說聲'對不起',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我女兒之所以犯錯,都是我跟她爸沒教育好。她的一切罪責(zé)都由我們承擔(dān)?!?/br> 說完,楊語對陳甯磕了三下,扶著女兒走了,臨走時,白楊狠戾的目光像劍一般射向陳甯。 等白楊母子倆消失在樓道里,陳甯虛脫地靠在白色脫漆的墻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