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陳甯被撞了
緊接著,稀疏的雨點兒化為了傾盆大雨,不留余力地潑在地上。 世界在雨簾里消失了。 白楊拿著望遠鏡,看著那傾盆大雨中等待紅綠燈的越野普拉達,紅唇如血,詭異地扯成一條線。 在那輛越野車里,陳甯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焦慮地等待著,時間的秒針在她心里滴答滴答響著,雨刷器配合著左右擺動。 她的心里慌亂無常,一遍遍對自己說:“莫幽,等著,等著。” 陳甯要急著去見莫幽,在死亡邊緣徘徊的莫幽。 她還清晰的記得,前兩天,她很突兀地收到了一條短信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在終于醒了,可你卻不在我身邊。 顯示來電,是莫幽以前的舊號碼。陳甯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嘲笑道:“這些人忽悠她也不調查清楚,莫幽這冷木頭,能說出這么感性的話。” 可是,每天早上起床,晚上睡覺前,這個號碼都會發(fā)這樣的信息過來。 就在陳甯想著這背后之人下一步的計劃時,她突然接到莫幽的電話,一次兩次……最后第三次打過來時,陳甯猶豫再三還是接通了:“喂……” “小……妖……女,我,我快不行了……”莫幽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陳甯的心一下緊縮成團。 “你怎么了……” “我……我……”對方說話太過吃力,最后直接沒了聲音。 陳甯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霍然起身,手抖著撥通了謝兵的電話。 “喂,謝兵,我是陳甯。莫幽怎么了?” “老大被車撞了,非常嚴重?!敝x兵顫音說道。 “怎么回事?” “這段時間他經?;秀背錾?,做事也心不在焉,我問他,他也不答。今天他突然要自己開車,說是去找你,就……” 陳甯忽然又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與醫(yī)生來往的聲音,她顧不上多想,問了地址,開著自己新買的越野疾馳而去。 就在黃燈變綠瞬間,陳甯猛踩油門,飛一般向前,可突然輛橫向的大卡車快速沖出來,陳甯還沒反應過來,兩車已經“砰”的一下撞在一起,世界在雨簾中停止了。 陳甯又開始做夢了,而且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大姐林琳,左手一個亞芽,右手一個自己,一邊哼著歌一邊邁著輕快的步伐。 爸爸mama在不遠處忙碌著,彎著腰在做燒烤。 “老林,咱們多烤點蔬菜吧,孩子喜歡吃?!?/br> “瞎說,孩子們喜歡吃rou,好不容易騰出時間陪伴孩子,咱們多弄點rou給咱們家三朵金花補補。牛rou、羊rou、豬rou、雞rou……一樣不能少?!?/br> “什么??!吃這么多rou不好消化,到時積食了怎么辦?” ……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論著,最后變成了兩個陣營,一個烤素菜一個專烤rou。 三姐妹就在旁邊的帳篷里鉆來鉆去。 突然畫面一轉,陳甯看到了莫幽。 在一個夜燈柔和的房間里,皎潔的月光偷偷穿過窗戶,瀉了房間一地的潔白。莫幽從黑暗里優(yōu)雅得體走來,半側著坐在床沿邊,他滿眼溫柔地睨著自己的臉,專注極了。須臾,他又伸出溫柔都手,撫摸著自己酣睡的臉。 他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輕顫幾下,就在她睜開眼時,朦朦朧朧中她看到了一個窈窕淑女抓著一把锃亮的刀子從莫幽背后走出來,她張大嘴巴,拼命地喊著:“莫幽,莫幽,有人要殺你。” 可是她就像一個不會發(fā)聲的啞巴一樣,啊啊啊的,就是說不出一句話,她想起來,可是她全身像上了麻藥一般,一點勁也沒有,身體不再是自己的,只有頭能輕輕動彈一下。 近了,近了…… “啊……” 病床上的陳甯“啊啊啊”發(fā)著聲音,可到了嘴邊,一切聲音只變成了虛弱無力的呻吟。 她拼命的睜開眼,可眼皮實在太沉了,好像墜了一塊鉛,她所有的力氣集中在一塊,也不足以撐起眼皮。 “醒了醒了!我就說這妞是禍害,要禍害千年,閻王爺肯定不愿收的。” “你能小聲點嗎,誰還沒注意到呢。都快奔三了,還這么沒心沒肺。” “就你能?就你有七心六竅得了吧!” 陳甯耳邊聽到了脆生生的聲音,它就像一縷陽光擊碎了所有迷障,她終于睜開了眼。 只見杜欣梅精致完美的五官在眼前放大:“看得到我嗎?知道我是誰嗎?” “誰???把一嘴的口水噴我臉上?!标愬皋揶碇?/br> “完了完了,她連我都不認識了,”杜欣梅回頭看著賈小苗,憂心忡忡,“她腦袋被撞壞了,好可憐啊?!?/br> “說你缺跟你筋,你還不樂意了。人家在罵你臟呢?!?/br> 賈小苗翻了個白眼,卻假意嫌棄地轉過頭去,在沒人看到的地方,用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 “好你個家伙,等著,等你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杜欣梅破涕而笑。 真的,在接到小苗電話前,她正坐在自家陽臺上看外面的電閃雷鳴,暴雨匯成的雨簾。 外面的門也一直響著,“啪啪啪”,催命般。她心里煩躁極了,即使這天灌般的大雨也澆不滅她的心火,卻湮沒了她的心跳聲。 原本,她跟歐陽銘糾纏了那么久,這一兩年他也表現得不錯,不再沾花惹草,到處留情。 可偏偏的,今天有一個穿著素色長裙的女子,不施粉黛卻依稀可見精致飽滿五官的年輕女子。拿著一張化驗單冒著大雨來訪,全身濕漉漉的,頭發(fā)緊緊貼著頭皮臉面,開門就嚷嚷著見杜欣梅。 “杜小姐,我求求你了。把歐陽銘讓給我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會感謝你一輩子的?!?/br> 說著,素衣女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也“乓乓”砸在木板上。 杜欣梅被這凄慘的女子狠狠的電了一下,幾乎麻了神經。 “有什么事起來再說!” 門還沒關上,外面嘩啦啦的雨掀著地面,在地上濺起了水泡,爾后又一個個破裂匯入水流中。 “求你了,我什么都沒有,沒有家沒有親人,只有孩子和銘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