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魅力值下降
她騎著自行車極速旋轉(zhuǎn),往前飛去。 “唉……孩子……”呂天澤拍了拍他肩膀,送了個“默哀”的表情后也揚長而去。 “走走走!”小苗催促著亞芽,亞芽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童年,搖了搖頭。 陳甯把車子挪到童年旁邊,小聲嘀咕道:“我這朋友,外號'瘋婆子',見到夾棒的就會變得瘋魔,不管是還沒長牙的,還是掉光牙齒的,她一個沒放過。不過,也就逞口舌之快罷了,遇到真有點色心有色膽的,一骨碌就跑沒影了。你也就被俺老妹迷暈了頭,要不也不至于入甕?!?/br> “哦……你們城里人真會玩!”童年對天長嘆。 六人到了河邊一塊平整的草地上,從背包里拿出墊子,吃食。小苗清風擺柳地坐下,其他人一個屁墩兒砸在墊子上。 綠油油地草地散發(fā)著生命的氣息與泥土的芬芳,旁邊的垂柳如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女,散著如瀑般的長發(fā),垂頭洗著,一下一下地在水面拂動。 平靜的河水被陽光鋪了一層金光,波光粼粼,偶爾有魚兒跳出水面戲水,攪動了一池的寧靜。 “要是有個燒烤架就好了,再弄點rou過來?!倍判烂匪毫艘话盐兜氖砥?,把魔爪伸進去,抓了一把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著。 “有的,應該到了。” 童年正說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扛著長方形的紙盒過來了,他來到童年跟前,話也不說,蹲下身子悶頭就開始搭架子。 “大哥,你太給力了?” “大哥,這是新的,不會你家賣這個的吧?” “帥哥,你怎么不說話???是被我的美貌驚到嗎?” …… 杜欣梅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帥哥”,可那個黑臉漢子直到離開,硬是沒開一句腔,瞅都沒瞅她一眼。她忽然指天罵地:“反了反了,我這魅力值從城市到農(nóng)村是直線下降,難道你們農(nóng)村男子屬于唐朝審美,喜歡胖乳肥臀的?哦no,世界顛覆了我的審美觀,我要多吃點,長胖再長胖,話說rou嘟嘟的,摸起來也怪舒服。” 忽然幾只黑色的鳥兒撲棱著翅膀飛過,嘎嘎嘎地叫喚著,旋即一陣風突兀的吹過,杜欣梅冷不丁摩挲一下胳膊,詫異地顧目四環(huán),卻發(fā)現(xiàn)周圍人生火的生火,調(diào)味道的調(diào)味道,戲水的戲水。沒有一個人在搭理她的。 “啊……”杜欣梅拼命搖晃著腦袋發(fā)出尖銳撕裂聲,周圍人渾身一頓,又繼續(xù)忙活起來了,她終于放棄“垂死掙扎”,聳拉著腦袋吧唧吧唧啃著東西。 陳甯調(diào)好了燒烤的調(diào)料后,跟大家打了聲招呼,便一個人到百米外的菜地里摘菜。 夏天的菜園總是不留余地地表現(xiàn)著它的熱情,到處綠得發(fā)光的菜地里,除了中間擠出幾朵花以外,就沒有其他色彩了。 陳甯總覺得夏天用力過猛了,毫不吝嗇地發(fā)揮著生命的力度,所以很快就會揮發(fā)殆盡,迎來碧云天,黃花地的局面。 就像一個演員,如果在進入角色時,感情太投入,就失了角色本身的意味。如果感情太單調(diào),又會被詬病一看就是假的。 演戲與編劇是相通的,一半感情一半專業(yè),否則過猶不及。 這夏天就是抓瞎了,所以它沒有余力去維持這份太過熱烈的生命力。所以很快迎來秋天的蕭條。 陳甯不喜歡夏天,它總是在提醒她,越旺盛的情感,它的周期越短。因為燒得太旺了,后面就會枯竭乏力。 就像她和他的愛情。 是在錯的時期遇到了對的人?還是在對的的時期遇到了錯的人? 菜園有一塊地,是陳甯跟別人買來的,地上有好幾種菜,韭菜、辣椒、茄子,都是她開春的時候與父親、亞芽一起種的。 播種的時候父親還笑著說,等這些都可以吃了,他就去理頭發(fā),可是老人的頭發(fā)好像長得特別慢,好幾個月過去了,rou眼是看不出它長長了的。 父親說,時間過得太快,頭發(fā)成長的速度追不上啊。 是啊,陳甯也追不上,追不上莫幽結(jié)婚的速度,他跟白楊定是很相愛吧。 聽杜欣梅說,他們情感的轉(zhuǎn)折在一次車禍,說是有人突然開車撞上他們疾馳的車子。作為助理的白楊開著車,莫幽在副駕駛上打著電話,車子猝不及防出現(xiàn)時,白楊下意識的把方向盤往右打。莫幽只是輕微擦傷,而她在醫(yī)院住了兩個月,在左額頭處留下了一個豆大的傷疤。 有時候陳甯在想,如果當時換成自己,自己會做什么選擇呢,會下意識的犧牲自己的生命去保全莫幽嗎? 以愛之名,以嬌柔的身軀,去換取對方的一絲絲憐憫。 她不知道,人在正常情況下與危急時刻的思考答案是不一樣的,畢竟人性是自私。 可白楊做到了,可想而知,她愛到骨髓里了。 一個英雄背后,是不是會永遠站著一個默默為他付出的女人?白楊的默默堅守終于還是得到了回報。 自己好像從來沒為他做過任何事情,何其自私。 陳甯滿目的旺盛生命里,慢慢收回思緒,最近是老了嗎,怎么安靜下來就會想念那個人。 可是,原本兩個人的記憶,現(xiàn)在只剩下她獨守了,自己是孤獨悲愴的那個?還是幸運那個。 她晃了晃腦袋,不想在被胡思亂想控制著。她屈膝蹲下,摘下旁邊一塊大大的香芋葉子, 看著綠油油地韭菜與飽滿發(fā)亮的辣醬,逐個挑著來裁定它們的命運。 她只要用指甲輕輕一掐,青蒂與苗身脫離,它便停止生長,生命永遠停留在翠綠時。不會變紅不會變老,不會腐爛。 它該是慶幸呢,還是悲傷呢? 忽然,陳甯每一寸肌膚都瞬間僵硬起來,耳朵慢慢地豎起,兩手抓進漆黑松軟的泥土里,一……二……三! 她抓起泥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傾斜往上灑著,只聽見“啊”的一聲,一個蒙臉的男子用手揉著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陳甯一躍便跳出了自家菜園,跑到了附近一塊空地上駐足等候,后面兩個中等身材的男子緊追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