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笑什么?
賀理伸出舌頭,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露出了難以釋懷的表情。 “額……” 陳甯頭脹裂般疼痛:“賀哥,我們能像以前一樣,心平氣和地聊天嗎,能不能別夾槍帶棒的,這樣咱們真的無法交流。這事的確是我疏忽,但也已經(jīng)發(fā)生,我們能不能先將這些事擱下,把仇報了,你再指責(zé)我?!?/br> 賀理蹙了蹙眉,將陰寒的臉扭過一邊,他害怕與陳甯灼灼的目光相對。她的眼光就像一把利劍一般穿過他熨帖的心。 刺骨的寒風(fēng)貼著賀理的臉頰拂過,賀理心里一個哆嗦。 “我自己將莫氏珍貴藥材添加毒品這事放到了日程上,你做好應(yīng)戰(zhàn)準(zhǔn)備?!?/br> 賀理陰沉的聲音就像悶雷,突然打到了陳甯的頭上。 莫凌接管莫氏一段時間后,原本生意該一落千丈的珍貴藥材生意突然好評不斷,藥效神奇,她心里就有了警覺。 于是她托人買了莫氏藥材的幾個較火的藥品,交給了一個博學(xué)的中醫(yī)研究者。 他叫牛民生,一個八十歲的鶴發(fā)老者,終生未娶,將一輩子貢獻給了中醫(yī)研究。 牛老先生德高望重,不屈服權(quán)威名利,是出了名的硬骨頭。 陳甯之所以選他,一個是他倆是忘年交,一個是他是專業(yè)內(nèi)的泰斗,他說一,沒人會質(zhì)疑二。 牛先生將那幾副中藥檢測出來,發(fā)現(xiàn)里面含有一種新型毒品,人吃了后,可以去除疼痛,緩解病情,并能觸動神經(jīng)纖維,讓人異常興奮。 他專門問了陳甯,到底哪個品牌的藥品,陳甯緘默不語,生怕他一個激動將事情捅出來,引火燒身,危及到自身安全。 而且,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現(xiàn)在把事情捅出來,不但影響不到莫凌,只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是,現(xiàn)在…… 陳甯抓住賀理的手腕,指甲嵌進他的皮膚里,眼眸赤紅:“快,快打電話,阻止事情進一步發(fā)展?!?/br> 賀理撐大了眼眶,凸著黑漆漆的眼珠子,用力一甩陳甯的手,鼻子冷哼道:“你優(yōu)柔寡斷就好了,憑什么讓我配合你?!?/br> 一股冰刃,無聲地穿透肌膚,直抵陳甯的心間。她心尖疼得發(fā)顫。 太陌生了,面前的賀哥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當(dāng)年的睿智與冷靜,他的心,隨著仇恨的無法消散,日積月累,逐漸發(fā)霉扭曲。 陳甯輕輕地吁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她對這個賀哥的信任與依賴漸漸被他透支著。 哪天,那信任的框架“砰”的一聲倒塌,他們兩人還能否正常對話。 “我說,讓你,趕快吩咐人撤掉!” 陳甯一字一頓地說著,眼里狠戾決絕得讓人頓感陌生。 那是她讓牛叔檢測的,萬一他有個好歹,她這輩子還能安身嗎…… 想到這陳甯鼻子酸酸的,心里揪得發(fā)緊。 賀理一下愣住了,身體也猛然僵硬,他的意識上有些錯亂,心中有種極度不適感。 他很反感這種感覺,不陰不陽道:“休想?!?/br> 陳甯向賀理的方向邁上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近,目光如利刃般鎖著他,芊芊細手揪著他的衣襟,發(fā)狠道:“如過牛老出了啥事,你我可承擔(dān)得起?你這是為了報私仇就可以踏心安理得地著他人尸體……” 話還沒說出完,電話鈴聲就像午夜兇鈴般響了起來,在“呼呼”的狂風(fēng)中發(fā)著揪人心靈的顫聲。 “喂……有事待會再說!” 陳甯悶聲說道,剛想掛電話,杜欣梅的尖著嗓子叫道:“小甯甯,你去莫氏總部看看,他們那邊已經(jīng)被顧客圍地水泄不通,好像說是什么中草藥毒品的,媒體不讓報道,只是人口口相傳,而且還有牛老先生親自作證。所以具體不大清楚,是不是你手筆,好厲害!” 陳甯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被自己嗆到,空氣忽然變得異常沉重,她匆匆掛了電話,瘋了一般往外跑。長長的發(fā)絲被吹散貼在臉上,迷糊了她的雙眼。 “牛叔,你千萬等著我來……” 當(dāng)陳甯風(fēng)馳電擎地來到牛民生家時,看著他家滿院子被砸碎,被折斷的盆景,心一下落入了深淵。 院子的鐵門是敞著的,走進去,便見牛叔的鳥籠滾落在地,牛叔的兒子“虎皮鸚鵡”被壓扁在地,它的身下還有未干的血跡。 “牛叔,牛叔!” 陳甯梗咽著喊著,希望能聽到回應(yīng),可是,除了呼嘯的風(fēng),她什么也沒聽到。 她又跑進屋里,屋里已經(jīng)雜亂無章,翻倒的椅子,鋪在地上的窗簾,雜碎的相框…… 滿目狼藉。 陳甯發(fā)瘋般一間房子,一間房子地找,最后她癱坐在客廳地板上,頭趴在沙發(fā)上痙攣般地發(fā)抖。 不,她要談判,跟莫凌談判,用他手頭所有有關(guān)他的證據(jù),交換出牛叔的一條命。 她拿出手機,卻見上面有一條未讀信息,來自于那個滿臉刀疤的平叔:牛民生我給你救下來了,除了受了點驚嚇,其他無礙。 信息下面還附上了一張牛叔的照片,照片中的牛叔衣服有些凌亂,他正低頭整理。 陳甯收緊的心終于放松下來,她忽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可沒等她把胸口的氣捋平,手機鈴聲又響了。 “小姐,莫凌帶人已經(jīng)在找你,你是要跟我走還是……” “我等著他!”陳甯異常冷靜地說著,語氣里沒有絲毫的情緒。 “那你小心,他身邊有個叫阿標(biāo)的男子,是我的人,你一旦有危險,或者給他作個'ok'的手勢,他就會盡全力帶你離開?!?/br> “好的,謝謝。” 陳甯剛掛了電話,就聽到外面有稀稀拉拉地腳步聲,一會還有莫凌罵罵咧咧的聲音。 “呵呵,林亞靈,不錯啊,竟敢跟我叫板,他娘娘的是不是想千人騎萬人睡啊……” 莫凌帶著幾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盯著靠在沙發(fā)邊上的陳甯。 陳甯此時的心異常的人冷靜,它好像掉進了萬年冰窖里,凍結(jié)起來,不會跳動了。 她垂著頭,輕抿著唇,看著自己搭在膝蓋上的手,翻著看著,噗呲一聲笑了。 “你笑什么?” 莫凌惡狠狠地用有些灰塵的皮鞋踹了一下她的小腿,扭曲著臉,咬牙切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