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罩我吧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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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的孩子在大太陽下訓了一整天,骨頭架子都快散了,到晚上還要板正地坐著看電影,這給誰也做不到。 所以教官們也不管,只保證學生們列隊來,集體走,到宿舍樓門前解散就行。 林雁行睡著了,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陳荏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靜地將頭轉(zhuǎn)正。 這種事在十五年前不可想象,那時他恨透了林雁行。 他不敢相信命運居然如此安排,將林雁行和他同桌,仿佛就是為了突出他的不堪,以及宛若地獄的現(xiàn)實處境。 林雁行陽光燦爛的笑容無時無刻在提醒他:你活得很窮,很累,很難,很低賤。 以及:你有什么可自尊的?你連一絲足以自豪的東西都沒有,連親媽都不要你。 沒有家,沒有容身之處,饑餓而骯臟,慘透了。 所以那時候他但凡有機會就和林雁行對著干,即使不敢公開表明,也是默默使絆子。 林雁行是體育課代表,體育課點名時他從來不應,也虧他個子小總排在隊伍前面,林雁行一眼就能看見。 林雁行上課答不出問題,他從來不提示;林雁行被老師罰,他高興得像過年。 林雁行因為球隊訓練要換值日,他明明舉手之勞,就是不肯換。 林雁行打球扭了腳,拿了一支治傷噴霧噴腳踝,他嫌那東西味道難聞,趁著全班去上實驗課教室里沒人,把噴霧扔了。 他至今還記得把噴霧扔哪兒了,在食堂后面的廚余垃圾桶。他扔的時候特別解恨,好似把林雁行一起扔進了臭氣熏天的殘羹剩飯中! 有錢怎么樣?帥又怎么樣?受歡迎又怎么樣? 還不是臟的!爛的!臭的! 他那時急切盼望著林雁行瘸,瘸了就和他一樣窩囊,至少不再完美。 其實現(xiàn)在看來,林雁行根本不完美,比如他太愛出汗,特別是這個天氣,陳荏老覺得身邊擺著只蒸籠,從早到晚都騰騰冒熱氣。 十五年了,時間消除了陳荏畸形的怨恨,死亡帶走了他的業(yè)障,他現(xiàn)在居然能被林雁行圈在懷里當抱枕,還渾然無所謂。 幕布映亮了他的臉,他眉眼舒展而秀麗,眼睛是全是一幀幀快速閃過的電影畫面。 他依舊什么都沒有,但已經(jīng)脫身地獄,與其說他原諒了林雁行,還不如說他原諒了自己。 過了片刻,他抬起尖削的手指調(diào)整林雁行的腦袋角度,讓對方枕得舒服些。 林雁行“嗯”了一聲,睜開惺忪的眼:“……你扎到我了?!?/br> 陳荏給他看自己修剪得圓圓的指甲。 “那就是你用筆扎我。”林雁行有時候特別賴。 “快起開吧?!标愜笳f,“真重?!?/br> 林雁行直起腰,醒了一會兒神問:“我睡了多久?” “十多分鐘?!?/br> “這么短?” “還短?”陳荏說,“我背都快斷了?!?/br> 林雁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抓抓身上的蚊子包,又去偷看教官,然后和陳荏咬耳朵:“不行了,我呆不住了,身上膩得慌,我得回宿舍洗澡去。” 陳荏拉過他的手腕看時間:“剛才吃飯時教官通知了,晚上八點開始能去澡堂,前四十分鐘是女生洗,后邊才輪到男生。別說現(xiàn)在還沒到八點,你也不能搶在女生前面啊?!?/br> 林雁行說去就要去,四顧左右無人注意,拉起陳荏就跑。 “我都問過了,現(xiàn)在有熱水?!绷盅阈姓f,“女生們都在看電影呢,你守著門你別讓她們進來就是了,我?guī)湍阃^風,你也幫我望一回唄!” 兩人貓著腰鉆出隊伍時,見郁明正坐在最后一排,邊看電影邊用軍帽趕蚊子。 郁明問:“陳荏你干嘛去???” “洗澡去。”林雁行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