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荏問：“林雁行知道這事嗎？”

    郁明也不清楚，說：“總之這是個禍水。我和他高中分到一個班就已經(jīng)夠愁的了，你居然還和他同桌……”

    “沒事。”陳荏說，“我是男的?！?/br>
    “好自為之吧?！庇裘髡f。

    林雁行回來了，大呼小叫：“宿舍廁所的蹲坑居然沒門！”

    郁明回答：“因?yàn)檫@是七十年代的老房子，高三那邊的宿舍是新樓，就有門了?！?/br>
    陳荏說：“要什么門？你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呸，我怕你們嫉妒。”林雁行扯開褲腰、要露不露地說。

    他苦惱道：“上大號時怎么能給人參觀呢？”

    幾天之后富甲一方的林爸爸突然給學(xué)校捐了萬把塊錢，說是要給高一宿舍的廁所裝門。學(xué)校莫名其妙，但送上門的錢不拿白不拿，于是舊廁所煥發(fā)新機(jī)，裝上了隔離間。

    林雁行又躺回陳荏床上，不到三分鐘的工夫居然睡著了。

    郁明見狀怯生生地問：“他怎么不走??？”

    “我怎么知道?！标愜舐耦^拖地，晚上的摸底考試他已經(jīng)不想及格了，不如把宿舍弄干凈些。

    說起來可憐，這上世紀(jì)七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學(xué)生宿舍居然是他所住過的最好的地方，床是床，桌子是桌子，沒有床頭水龍頭的滴答聲，也不用擔(dān)心喝醉的繼父。

    繼父一喝酒就罵人砸東西，別人的都不砸，專門砸他的，因?yàn)樗峭嫌推?，不?yīng)該出現(xiàn)在那個家里。

    郁明說：“不能讓林雁行來宿舍，他到哪里，那些女生就到哪里，我們往后就沒有清靜可言了。”

    陳荏說：“現(xiàn)在不是挺清靜的？”

    郁明急了：“今天是周日啊，大部分人還沒返校呢！”

    誠如他所言，半小時后林雁行瞌睡醒了，趴在窗口看風(fēng)景，果然有女孩老遠(yuǎn)拐過來就為了瞧他一眼。

    一個姑娘看完了，轉(zhuǎn)身告訴朋友，于是三三兩兩都來了，一個個埋頭偷笑，竊竊私語。

    陳荏提醒林雁行：“你扔一根晾衣叉子出去。”

    “??？”林雁行不明白。

    陳荏說：“你扔一根叉子下去打中了誰，歷史就改寫了，是吧金蓮兒？省得你一塊好羊rou，倒落在我這狗口里。”

    林雁行還是沒明白。

    郁明問他：“你……你不看《水滸傳》？中學(xué)生必讀啊，高考說不定要考知識點(diǎn)的……”

    一說到考試，林雁行頭疼了，問陳荏：“晚上摸底咋辦??？”

    陳荏特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給了林雁行信心，他心想穩(wěn)了，這是個牛逼哥，結(jié)果試卷發(fā)下來后，他正焦頭爛額，發(fā)現(xiàn)陳荏也抓耳撓腮！

    摸底考試不是大考，所以不排考試位，只是所有人都反過來坐，以免有人在桌肚底下翻書作弊。

    林雁行勉強(qiáng)做了一小時題，用膝蓋碰了碰陳荏，后者會意，兩人趁著監(jiān)考老師不注意迅速交換了考卷。

    陳荏拿到卷子就罵了一聲“cao”，林雁行這基本功差得可以！

    后面的大題就解出兩三道代數(shù)來，幾何題胡亂求證了一番，感覺都沒圓上。

    林雁行也暗罵，對陳荏直翻眼睛，心想你長得倒是一臉聰明相，怎么就能交白卷呢？

    陳荏想你看我干什么？我他媽在牛rou湯店打工的，在夜店跳舞的，你還能指望我啥？

    監(jiān)考老師視線偏移，林雁行痛心疾首地狠戳陳荏腦袋：“……！”

    陳荏攤手。

    林雁行奪過試卷，無聲怒罵：到頭來還是要靠哥！

    他總算腦子里還沒清空，努力一番又多解出幾道題。他看了一眼陳荏，將選擇題答案寫在橡皮上扔給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