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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建國不高興了:你跑出去之前好像也感冒了?你就不怕給別人添麻煩嗎?再說你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嗎?就這么跑去別人家?還有, 你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嗎?你知道卓卓發(fā)燒嚴重得都要住院了嗎?卓卓是你親meimei,你就這么跑出去瘋玩了?有你這樣當jiejie的嗎?rdquo; 葉建國平時其實是溫和的脾氣,有著高級知識分子特有的溫文爾雅,至少在他們大學里,老師同學都一致認同葉建國是一個很有風度和涵養(yǎng)的人,待人親切,脾氣溫和,可以說是謙謙君子。 葉染來到葉家后,就她的觀察來說,自己這位父親確實也算是脾氣不錯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對自己連珠炮地開始質(zhì)問。 葉染抬起頭,無聲地望著葉建國。 她發(fā)現(xiàn)人是復雜的動物,就像一個多面菱形,不同的面反射出不同的光。 你永遠無法簡單地用一個詞來概括總結出一個人的全部。 葉建國一番質(zhì)問后,卻見女兒竟然用這種平靜到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自己。 那種目光好像完全看著一個陌生的人,在冷靜地打量審視著。 他一驚。 突然間,腦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來。 曾經(jīng)下鄉(xiāng)那會,他要娶的那個姑娘,當時生產(chǎn)大隊隊長的女兒,還是生產(chǎn)大隊的勞動模范。 記得離婚后,她大著肚子來城里找他,問他為什么,就曾經(jīng)用過這種目光望著自己。 那種目光,像是在拷問他的靈魂。 那是他這輩子最陰暗的一段時候,陰暗到午夜夢回時偶爾想起,便不能入睡,茫然地躺在那里一直到天亮。 他不敢回顧,不過又會努力地安慰自己,從那段歲月里走來,誰身上能清清白白沒有污點呢? 那是一段不見天日的歲月,能走過來就很好了。 再次面對這樣的目光,他沉下了臉,用更高更冷的聲音質(zhì)問:你到底有沒有反思自己?rdquo; 葉染嘲諷地笑了下:爸爸,我沒做錯事,為什么要反思,需要反思的是那些心里埋著陰影的,是那些半夜被噩夢驚醒再也睡不著覺的人!rdquo; 這話一出,葉建國再也受不了了。 他抬起手來,給了葉染一巴掌。 趴rdquo;的一聲脆響,旁邊的霍紅英和葉卓都有些驚到了。 葉卓意外地看著爸爸,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爸爸,爸爸在她記憶中一向是溫和慈愛的,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打人。 霍紅英雖然不喜歡葉染,甚至厭惡葉染,但是她認為自己有自己的格調(diào),不會去打人,那樣的繼母太俗氣太惡毒。 她只是不會去照顧葉染而已,哪怕她生病了,也輪不到自己來照顧,所以她問心無愧。至于葉建國沒去照顧,那就是葉建國的問題,和她無關。況且就是這樣,她也覺得委屈,憑什么葉卓不能得到全心全意的父愛?憑什么葉卓生病的時候,葉建國還要惦記著其它的女兒? 現(xiàn)在看著葉建國打了葉染,冷冷地旁觀者這一切,一句話都沒說。 她這個繼母反正是不會打人的,是葉建國自己打自己的女兒。 而葉建國自己,在打出那一巴掌后,頓時呆了。 他望著自己顫抖的手,他剛才做了什么,伸手打了葉染? 為什么?因為葉染那一刻的眼神像極了十七年前站在臺階前那個大著肚子的女人的眼神嗎? 霍紅英看著這樣,勸了句葉建國:她就是再不學好,你也不能打人,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我這個當繼母的從中挑撥呢!你好歹為我想想行不行?rdquo; 說著又勸葉卓:帶你姐上樓吧。rdquo; 葉卓點頭,陪著葉染上樓去,她正好有話要和葉染說。 其實雖然是姐妹,年紀也只差幾個月,但彼此之間實在是不熟。 之前葉卓還會笑著對葉染叫jiejie,一臉親昵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她望著葉染,怎么看心里怎么難受。 她當然知道,邱開楚幾次三番找葉染。 她不知道這其中具體怎么回事,很想知道邱開楚和葉染到底是什么關系。 邱開楚對葉染說過什么嗎?葉染是不是也覺得邱開楚很好? 畢竟邱開楚家境地位都很好,葉染這種,必然是巴不得邱開楚喜歡自己吧? 葉卓望著被打了的葉染,眼睛里就是打量。 葉染被打了一巴掌,其實倒是沒有什么委屈難過。 這一巴掌,基本也把殘留的那點父女之情給打沒了。 這讓她更沒有任何顧忌了。 等她考上大學后,這個父親,這個所謂的家,也就和她沒什么關系了。 此時的她,聽到葉卓這似是而非隱約其辭的問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我和邱開楚的關系?rdquo; 葉卓在那里含蓄了那么半天,沒想到葉染上來就挑明了。 她有些尷尬和不自在,不過還是道:是,我想知道。rdquo; 葉染挑眉,淡淡地說:如果我沒忘記,你考試名次大幅度下滑,就是因為你日記本上寫的全都是邱開楚。rdquo; 葉卓的臉頓時漲紅了。 這是她的恥辱。 這件事發(fā)生后,葉建國和霍紅英發(fā)了大脾氣后就開始和她談心,各種談心,她像做了監(jiān)牢一般難受,以至于大受打擊之下得了流感,發(fā)燒,身體虛弱,引發(fā)心肌缺血,直接進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