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哲彥無所謂地說：“可以啊。我去下洗手間。”

    等秋哲彥放完水回來，看到莊瀚學(xué)盤腿坐在地上，身邊一個打開的紙箱。他意識到這個紙箱里裝的是什么，嚇了一跳：“你在看什么？”

    莊瀚學(xué)舉起一本封面是個半衤果男人的雜志：“看你的小黃書啊?！?/br>
    他嘖嘖稱嘆：“還真的全都是男男小黃書呢，一本大胸妹子都沒有?！?/br>
    秋哲彥臉紅，不好意思地把書奪了過來，坐下來說：“我跟你說過我一直就喜歡男人。我父母也知道?！?/br>
    莊瀚學(xué)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你臉紅什么??？不過你喜歡這種肌rou男的類型嗎？我身上可沒有那么多硬邦邦的肌rou?！?/br>
    秋哲彥直說：“我喜歡你這種類型?！?/br>
    莊瀚學(xué)把書從他手上搶回去：“再給我看看嘛?！?/br>
    沒見他有多興奮，但也不排斥，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若要比喻的話，大概是像在看小貓小狗。

    莊瀚學(xué)一邊看一邊說：“你和你爸媽每年都在一起過圣誕節(jié)嗎？其他節(jié)日也全家人在一起過？他們看上去感情很好啊?！?/br>
    秋哲彥說：“嗯，我爸爸很愛我mama，但有時候也會吵吵架。”

    莊瀚學(xué)沒抬頭，不經(jīng)意地問：“你出柜的時候呢？不罵你嗎？”

    秋哲彥說：“還好吧。我mama說，之前用我的電腦時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瀏覽記錄，一直在等著我主動坦白，于是就那么接受了，但是叮囑我，交往對方時一定要認(rèn)真，如果定下來，就帶回去給他們看看。”

    莊瀚學(xué)羨慕地說：“真好啊。我哥出柜的時候，我家里可是鬧得不可開交，我媽怪我爸，我爸怪我媽，因為那時我哥已經(jīng)跑了，正好我路過，結(jié)果我被揍了一頓，好冤枉啊。”

    過了一會兒，莊瀚學(xué)又說：“我家里人也不會像那樣坐在一起吃飯?！?/br>
    屋里開了暖氣，很暖和，莊瀚學(xué)只穿了一件薄款的開領(lǐng)毛衣和牛仔褲，一條腿折立起來，他微微佝僂著背，把下巴放在膝蓋上。

    從秋哲彥的角度看過去，莊瀚學(xué)的身影顯得骨骼清瘦，他低垂著眼睫時，投下一片仿佛憂悒的疏朗陰影，莫名有種和年齡不符的稚幼天真之感。

    秋哲彥：“我會陪你吃飯的?！?/br>
    莊瀚學(xué)扭頭對他一笑，把小黃書一丟：“你的小黃書挺沒勁兒的，還是我比較好吧？”

    秋哲彥心尖一跳，看到莊瀚學(xué)往后一仰時，歪斜敞開領(lǐng)口露出的精致鎖骨，咽了口唾沫。他才想伸手，莊瀚學(xué)又忽然站了起來，說：“我想翻一下你的衣柜。沒有放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秋哲彥心虛了一下，趕緊想了想，說：“沒有。你看吧?！?/br>
    確實沒找到什么臟東西。

    莊瀚學(xué)找出一身籃球服：“剛才我在你家的照片墻上看到你打籃球的照片了。你以前是籃球隊的?。俊?/br>
    秋哲彥點點頭：“是。不過我打得一般，替補(bǔ)的時候才會叫我。后來他們知道我是同性戀，雖然沒說什么，但我還是在十年級的時候退出了籃球隊?！?/br>
    莊瀚學(xué)忽然開始脫衣服，當(dāng)著他的面，全部脫光，然后穿上了他的高中籃球服：“我穿正好合身吧？”

    秋哲彥說：“還是稍微大了一點?！?/br>
    莊瀚學(xué)問：“好看嗎？”

    秋哲彥坐在床邊，拉他的手，把人拉過來：“你在gou引我嗎？”

    莊瀚學(xué)跨坐在他的腿上，曖昧的燈霧從后面籠在他的臉龐輪廓，一雙眼眸仿似含笑帶夢，輕聲問：“小秋，你十幾歲的時候有偷偷帶人回來過夜過嗎？”

    秋哲彥心砰砰亂跳，呼吸似乎也變得灼熱起來，他被動地?fù)ё∏f瀚學(xué)的腰。

    “滋——”他聽見自己的拉鏈被拉開的碎聲。

    黑暗中只能聽見彼此小心翼翼的聲音。

    “怎么不發(fā)出聲音？”

    “你爸爸mama在家啊。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也太丟人了?！?/br>
    “哈哈……原來你也有羞恥心??？”

    “……就算是我這種人，也是會有羞恥心的啊?！?/br>
    秋哲彥心漏跳慢拍，仿佛真的回到了少年時分，第一次全無保留地?zé)崃业叵矚g一個人，喜歡到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