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深海哥哥知道，我打算逃離京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

    ——

    #閑觀隨記#

    25.

    【假如「艷照」在現(xiàn)代】

    【同學(xué)聚會】

    喬不厭去參加了高中同學(xué)的十年聚會，一開心就喝了不少酒。

    班里有個女生，是數(shù)學(xué)課代表，從上學(xué)那會兒就跟她不太對付，收作業(yè)經(jīng)常第一個收她的，這樣她做不完都來不及抄。

    不過十年后倒是和和氣氣的，跟她碰杯的時候還特關(guān)切地問她：“阿厭結(jié)婚了沒？”

    喬不厭點(diǎn)頭：“之前結(jié)過?！?/br>
    女同學(xué)懵了一下，語調(diào)上揚(yáng)，聲音超大：“什么是之前結(jié)過？又離了？”

    整個包間的人都開始看她。

    喬不厭舉起手，沖她微笑：“錯啦，是喪偶?！?/br>
    全班人倒吸涼氣。

    女同學(xué)故作心痛，萬分同情，還攬住她的腰：“天呢，我們這些老同學(xué)都不知道。是結(jié)婚多久過世的啊……”

    喬不厭扭了扭身子，躲開她，窩在沙發(fā)上繼續(xù)喝：“好像是，結(jié)婚當(dāng)天就不行了?！?/br>
    暗戀過她的班長眉頭緊皺，坐到她對面，憤慨道：“該不會是騙婚吧？你如果需要，我?guī)湍愦蚬偎??！?/br>
    喬不厭又搖頭，咧嘴傻笑：“不會啊，我是同意的。況且，他都死了，我還能怎么打呢？而且，他把房子，車子，存款，公司，兒子，都留給了我……”

    女同學(xué)嗓門高到了天花板上，還帶著那么點(diǎn)欣喜：“兒子？你這還是二婚、且喪偶？”

    喬不厭低頭舔了一口酒：“也可以這么說吧?！?/br>
    包間頓時沸騰了起來。

    天呢，喬不厭她上學(xué)那會兒腦回路就有點(diǎn)清奇，全靠運(yùn)氣好且被隔壁姜初照這種學(xué)霸大佬帶著，才不至于被拐走，還一起考上了同所重點(diǎn)大學(xué)。

    大家都以為她會嫁給姜初照，沒想到最后竟然嫁給了一個有病的、還帶著孩子的？

    包間門突然被打開。

    女同學(xué)看到門口站著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臉頰不受控制地紅了，“姜……姜初照？”

    喬不厭抬頭，撐著胳膊站起來，笑出小白牙，站得東倒西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兒……”

    男人從門口跨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還把她往懷里帶：“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家了。”

    女同學(xué)錯愕：“你們住一起嗎？”忽然萌生一個猜測，小聲嘀咕?！鞍挰F(xiàn)在挺有錢的吧，該不是包養(yǎng)了……”

    男人還沒說話。

    喬不厭從他懷里露出腦袋來，睫毛輕輕顫抖著，眼里還有薄薄的水霧：“狗狗。待會兒你去驛站幫我取下快遞好嗎？你出國這幾天，攢了好多，我都拿不動?！?/br>
    全班同學(xué)驚悚：

    狗……狗狗？

    她叫姜大佬叫狗狗？

    男人面無表情地點(diǎn)頭：“嗯，好?！?/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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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輕點(diǎn)

    吃完飯，姜初照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我抬眸看他多次，他卻坐在椅子上，絲毫不動彈，表情也平淡。

    大嫂最先反應(yīng)過來姜初照的想法，俯身行禮，請示道：“陛下可要在府上歇息，民婦去把東客房收拾一下？”

    大哥二哥喬正堂跟我一樣，聽聞這話都有些懵。

    姜初照卻露出喜悅的神色，是那種終于有人理解他的喜悅：“不牢大嫂費(fèi)心了，朕和阿厭去她的廂房睡就可以?！?/br>
    我驚得差點(diǎn)跳起來，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他這話沒有問題：我是他的皇后呀，他與我同住一間，本來就是合情合理的。

    喬正堂倒是猶豫起來：“陛下若是住在這里，明日上朝怕是不太方便?！?/br>
    “有什么不方便的？蘇公公和馬車都在外面候著呢，朕明日卯時前就走，還可以把尚書大人捎上，”許是怕喬正堂還不同意，他就隔著茶幾攥上我的手，表現(xiàn)出深情款款、如膠似漆、一刻也不愿分離的樣子，“今日是阿厭的生辰，朕有很多話想同她說?！?/br>
    喬正堂便不再攔著了：“那陛下同阿……同皇后早些休息吧?！?/br>
    二哥卻皺著眉頭打算開口，怕他加以阻攔讓姜初照瞧出不對勁來，我趕緊起身，反握住姜初照的手：“陛下先去……沐浴一下？那會兒已經(jīng)讓府里的丫頭把我房間的地火燒起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暖和了?！?/br>
    他起身，當(dāng)著我一家人的面，毫不避諱地說了一句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走吧皇后，跟朕一起洗。”

    我：“……”

    *

    那是前世，我第二次同姜初照行房事，在八月十六日，我的生辰那一夜。

    直到那天夜里，我才曉得，原來夫妻二人行這檔子事，是不必非得在床上的。原來……在浴桶里，也可以。

    我伏在浴桶邊緣，因為太過難捱又不敢喊叫，咬緊了牙關(guān)咬到牙齦都泛酸，最后還是控制不住，灼熱的氣息自作主張地從肺腑涌上，從我喉嚨掠過，把那處撩得又啞又癢。

    再也忍不住了，指甲緊緊摳住木板，哭出來：“姜初照……你就不能輕點(diǎn)兒嗎？”

    他自背后親吻了我的肩膀，也聽話地小力了一些，可不過片刻，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他都輕柔了好多，也緩慢了好多，為什么我還是不舒坦。

    心癢，人也慌張。腦子亂成一團(tuán)，像竹葉缺水干旱枝葉半綠半枯呈現(xiàn)出雜蕪和凌亂，又像梅花在枝頭被風(fēng)揉碎待馬蹄踏過混入泥潭。

    處處透著不爽利，不妥帖，不好看，也不舒然。

    他讓我不痛快了。

    于是咬住他摩挲在我唇邊的手指，也顧不得臟不臟了，舌尖掃過他的指腹，以為這樣就可以緩解一下/體/內(nèi)的不適，還可以報復(fù)到他。

    他再次貼過來。騰騰的霧氣里，一片沾水帶汗的白，遇上另一片，像是點(diǎn)到了火，發(fā)出了光，彼此變得guntang，我二人互相牽制墜入了桃花滿盈的荒谷，同時染上嫣紅的彩色。

    “這樣，也難受？”他輕嚙了我的耳尖，卻還是保持著方才的緩行速度，笑問。

    我從他上揚(yáng)的尾音和愜然的笑意里，大抵確定自己是被故意“折磨”了，于是氣呼呼地想逃出去，讓他自己呆在這里。

    可又在下一秒放棄，神魂被葳蕤而生的欲念裹挾，咬著牙淌淚：“你……你再快點(diǎn)兒，這樣……慢，怎么能盡興呢……”

    “嫌我慢啊——”他拖著長腔，盡管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卻也能猜得出他現(xiàn)在已得意成了抓到小動物后的狐貍模樣，明知我已十分難捱了，還肆無忌憚地撩撥我，拖延我，還往我耳廓里吹著熱氣呢，“皇后想要多快呀？”

    我?guī)缀跻阉氖种敢С鲅獊?，可又怕真的咬破，他會痛，就松了牙關(guān)，專門挑了在行房事時不能說的話刺激他：“你一開始……不還挺厲害的嗎，這才多久，就不行了嗎？”

    他果然被刺激到了。

    于是電光火石，山傾水覆。

    我如船被激浪打沉墜入深海，又總能在下一秒，被他從海底托住，帶回海面。四周一會兒是瓢潑的大雨，一會兒又變成灼熱的日光，他從幽濕的谷底與我糾纏，一路廝磨到縹緲的云端。天象變得矛盾異常，處境也開始跨越千萬里，不停地變換。

    也不知道是快活更多，還是難耐更多。眼中潮水滿了又干涸，他在耳畔一次次喊我，卻喊得很凌亂，皇后，阿厭，喬不厭，夫人，交替輪換著，再無章法。

    我又被某處蓬勃刺激得發(fā)顫，卻也在某些極致的痛里，體會到大宮女講過的滅頂洶涌到來時，盛大絕倫的美妙。

    忍不住在這樣的時候，想忘掉西疆的女人，忽略曾經(jīng)的責(zé)罵，封存面向梁木卻數(shù)不出來時的絕望，消弭冷箭射向姜域時我不可抑制的失常。

    忍不住在這樣的時候，懷著滿腔情意去設(shè)想我們一直很好，他很喜歡我，我也鐘情于他，他送我花貂的帽子是想娶我，我追著他的戰(zhàn)馬跑是想嫁給他。

    是真的有過這樣的猶豫呀。

    悄悄問自己，要不別走了吧，要不再磨合一下試試呢？姜域身上的箭傷會好起來的，我的擔(dān)憂和害怕，姜初照會解決吧？

    可無奈隨之而來，想到宮里還有他很喜歡的余知樂，有箭法了得他很欣賞的麗妃，有陪他去東山祭拜的嫻妃，還有其他的鶯鶯燕燕，哄他開心，圍著他轉(zhuǎn)。

    甚至?xí)M(jìn)行，此刻我二人之間在進(jìn)行的事情。

    姜初照說的好像是對的。我小肚雞腸，無母儀天下之風(fēng)，看到其他美人，我就妒火熊熊，笑不出來。

    明明還是這樣的劇烈，明明還在生長。

    可我二人在不斷激起的水花聲中，像是啞了一般，都沒有再發(fā)出不正常的聲響。

    各懷心事。

    是姜初照先笑了，但不知為什么，這一次他聲音里帶了幾絲哽咽：“阿厭，以后，帶我一起回家行嗎？”

    我被這句話激得身形一顫。

    他一定感覺到了，所以把我捂入懷里，抱得更緊了一些，嗓音里的委屈清晰可聞：“唉，你能不能別怕我呀？”

    我開始扯謊：“我沒怕你啊……”

    他也知道我是在說謊的，所以話里的難過沒有半分減少：“我知道你不想讓我來你家，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敢來。”

    “我也沒有不想讓你來?！?/br>
    他把我裹入懷里，極深地求索，像是懲罰我的不誠實，又像是單純地紓解自己的不快樂，說出口的句子也被苦悶打散：“下了很大的決心……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不來，會遺憾很久。站了很久，冒著被你罵，被你嫌棄的風(fēng)險，最后還是敲門了。也想過……你這輩子都不理我了，或者，再不想到我身邊了?！?/br>
    若說剛才我還能睜著眼睛扯謊，但此時，聽到這一句，我真的一句謊話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這話讓我想到了自己同二哥商量過的打算，讓我覺得自己不打招呼的逃離，與背叛無異，怕被他識破以至于真的害怕起來，欲念瞬間退卻，腦海里云消霧散，我愣了很久，最后撫著他結(jié)實的手臂，身子緩緩抬離。

    “唔……”

    我明明咬著牙呢，但你說為什么，喉嚨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樣，怎么還是發(fā)出了這樣叫人難堪的動靜呢。

    好在是姜初照也發(fā)出了差不多的動靜，讓我覺得自己的難堪并不孤單。

    我想起身，躲開他，把水擦掉，然后去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