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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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客戶在二樓,只要爬一層樓梯,但他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弄清楚那只鬼的事。 誰知道他上二樓的時候會不會遇到。 “好像是,”武慶思索著,“怎么又是你?怎么這樣,不可能之類的?!?/br> 沒怎么說話的小襄發(fā)出聲音:“怎么又是你?“ 武慶忙不迭點頭,那股悚然的感覺又回來了,他被太陽曬著,全身發(fā)抖。 楊沛的臉色變了變:“什么意思,難道你從二樓到三樓上了兩次?” “不可能!”武慶一口否定,“我上樓的時候是數(shù)著樓層上的?!彼酒饋戆€看隊友們,想得到信任,“我確定我沒有多爬一次?!?/br> “我的年紀是比你們都要大,可我還沒到腦子糊涂的時候,我絕對沒搞錯!”武慶激動地強調(diào),他真的沒有多爬一次。 楊沛抓武慶胳膊:“那你說是怎么回事?” 武慶說他不知道。 鳳梨插話:“鬼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成了居民樓里的地縛靈,一直在樓道里打轉(zhuǎn)?”電影里有這樣的。 “那也不會用‘又是你’這種詞。”一個聲音回應(yīng)他。 鳳梨循聲看去,是那個叫小襄的女孩子,她看起來就很厲害啊,他在心里感慨。 “又是你”這三個字是重點,配合當事人說話時的狀態(tài),會有種無法形容的違和和詭異。 陳仰準備跟朝簡交流交流,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是通著的,沒有堵上,他于是就直接問武慶:“拖鞋走路的腳步聲很響,在樓道里都會有回音,你有注意那個鬼停在哪了嗎?一樓?還是快到大門口的時候?” “好像沒到一樓?!蔽鋺c遲疑道。 陳仰的心跳快了起來:“沒到一樓就消失了是嗎?” 武慶回憶片刻,確定了一下:“我聽到的是那樣的。” “那就是說……”陳仰在多道視線的注視下不快不慢分析,“鬼之所以對又一次見到大叔那么害怕,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循環(huán)?!?/br> “他以為自己一直在往下走?!标愌稣f。 一直往下走的話,就應(yīng)該只見到武慶一次。不該再次看見,所以他才會有那么大反應(yīng)。 “扯吧,什么叫以為自己一直在往下走,樓層都不知道?”楊沛不信陳仰的說法,經(jīng)驗豐富的老任務(wù)者也是人。人都會有犯錯大意的時候。 “也許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二樓和三樓什么的樓層之分,只有樓梯,”陳仰看朝簡,“樓梯都是往下的?!?/br> 朝簡:“嗯。” “思路很對?!背喓茈y得地多說了一句。 陳仰有種老師給他打勾的心情。 鳳梨理解不了:“可是我想不通,里面不是住著其他住戶嗎,他平時在樓道里循環(huán),肯定能見到其他人的吧,照理說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碰見那種情況,怎么還那么怕?” 陳仰扭頭看居民樓,他的心里有個猜想,需要驗證。 而且他也想知道為什么那個鬼到不了一樓。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會是地縛靈那么簡單。 . 楊沛拿起包裹,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客戶是人吧?” “是人?!蔽鋺c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語氣,他說了客戶的個人信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穿粉色睡裙,剛洗過澡,人很單純友好,家里沒有男士。 楊沛沒管那些,只要客戶是人就行,他又問:“對了,一樓呢?” “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101門外的角落里放著一個爐子,里面在熬中藥?!蔽鋺c有什么說什么,沒想隱瞞,大家都不容易,他能幫到忙一定會幫。 楊沛攥著包裹朝居民樓走去。 陳仰喊住楊沛:“那個鬼不害人,說明樓里不止一個鬼。”他說道,“會殺任務(wù)者的是還沒出現(xiàn)的那個。” 楊沛的背脊發(fā)冷,這么說,樓里至少有兩個鬼,其中一個是厲鬼。他的腳步抬不起來,要不他不送快遞了,干脆就熬到任務(wù)時間,大家集體違規(guī),一起死算了。 不行,他沒辦法那么干。他看得出來,要是再過兩分鐘他還沒進樓,那個耳朵上戴圓環(huán)的男的肯定就會打死他。 楊沛使勁抓了抓刺頭,武慶送到五樓都沒事,他二樓的,風(fēng)險要小很多,只要他速度快點,一會就能出來。 楊沛給自己做了會心理建設(shè),繼續(xù)往居民樓走,他有種走進鬼門關(guān)的錯覺。 阿緣嚼著口香糖吹了個泡泡,揚聲道:“哥們,你可能還會碰到那個鬼,到時候情況允許的話,你可以嘗試著套問一下信息?!?/br> 楊沛回了句:“放心!” 這是個人任務(wù),又不是團體的,誰管你們。 . “那小子不會調(diào)查的?!毕驏|嘖嘖。 陳仰說:“我也沒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br> “你要在輪到你送快遞的時候查探?”向東別有深意,“到那時你可是一個人進鬼樓啊,不怕了?” “怕啊?!标愌鰢@息,“怕也要查線索,至于獨自做任務(wù)……”他抿嘴,“習(xí)慣就好了?!?/br> 向東拉長聲音:“是啊,習(xí)慣就好了,總會習(xí)慣的?!?/br> 陳仰聽出不對,斜眼道:“你在陰陽怪氣什么?” “我煙抽完了,你給我來根?!毕驏|懶洋洋地笑。 陳仰把背包里的那包煙丟過去,無意間看到武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越看越覺得跟武叔相像。 “大叔,你是哪的?”陳仰隨意問道。 “龍保鎮(zhèn)的?!蔽鋺c說,“青城鄉(xiāng)下,很偏遠,你估計不知道?!?/br> 陳仰是沒聽過那個鎮(zhèn)子:“那你有親戚在三連橋嗎?”他在對方疑惑的眼神里解釋道,“我住在那邊,有個鄰居長的有點像你?!?/br> 武慶不敢置信地“啊”了聲:“我沒親戚在三什么橋啊!” “長的像只是湊巧吧,”他想了想,“我記得有那種新聞,不認識的兩個人卻跟雙胞胎似的?!?/br> “也是?!标愌雠雠龀?,小聲說,“你看呢?” 朝簡說:“不知道?!?/br> 不知道是幾個意思?陳仰轉(zhuǎn)頭看他。 “我跟你說過不止一次,我不關(guān)注不相干的人,你沒有一次能記得住?!背喞渲樀馈?/br> 陳仰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把一張臉湊近:“你的眼睛怎么這么紅?” 朝簡的面上的冷意一凝,轉(zhuǎn)瞬間四分五裂,他淡淡道:“進了灰?!?/br> 陳仰脫口而出:“那我給你吹吹?” 說完一窘,視線也往左右飄,這話他是怎么說出口的?還那么自然??? 陳仰懷疑人生的時候,聽到朝簡說:“不用?!?/br> 他松口氣,岔開話題道:“我們?nèi)セ睒涞紫拢磕抢锿﹃幍?。?/br> 朝簡看了他一眼:“好。” 陳仰提了蟬的事,用的是任務(wù)者們都能聽見的音量。 大家既費解又覺得毛骨悚然,沒有蟬,卻有叫聲。 那蟬叫代表什么? 陳仰沒有得到哪個任務(wù)者的腦洞跟猜想,得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 “也許這只是誤導(dǎo)?!标愌鲎嚼匣睒涞紫碌臅r候說。 朝簡沒有言語,他聽著聒噪的蟬鳴,閉目養(yǎng)神。 陳仰靠著粗糙的老樹觀察中年快遞員,對方正在翻手里的東西。 那些都是單子,用鐵夾子夾著,厚厚一摞。只有一張是武慶拿回來的,其他都是他自己的。 陳仰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摞單子上面,它透露出的信息是,那中年人跑單跑的很勤。是一個認真工作的快遞員。 “任務(wù)開始到現(xiàn)在過去十分鐘了,只有一個快遞完成了派送,第二個還不清楚進展?!标愌鰮炱鹩鹈珷畹幕睒淙~子,捏在指間把玩。 朝簡握住他的手:“把葉子扔掉?!?/br> 陳仰下意識照做,之后才問朝簡原因。 朝簡沒睜眼:“臟死了?!?/br> “你之前不也……”陳仰發(fā)現(xiàn)手被抓著,他的話聲頓了頓,試圖掙脫。 朝簡沒有松開力道。 看到那一幕的向東忍不住爆粗口,我cao,他媽得怎么還牽上手了? 鳳梨攔道:“東哥,做任務(wù)就不當電燈泡了吧,你看我連狗糧都不吃了。” 向東齜牙:“電燈泡?” 鳳梨很想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難不成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東哥顯然沒有。 . 居民樓里,楊沛被中藥味沖到,他壓下反胃的感覺罵了句臟話。 武慶只說有中藥,沒說這么大味??! 楊沛正要去二樓,101的門忽然從里面打開了,他條件反射地側(cè)過臉看去。 出來的是個老奶奶。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七老八十的樣子。 老奶奶顫巍巍地蹲下來,伸出干枯的手 把爐子的鐵片往里推了推,只留了一條更小的縫隙,讓砂鍋里的中藥慢慢熬。 楊沛反應(yīng)過來暗罵自己有病,竟然不抓緊時間送快遞,速度送完速度出去,而是站在這看了半天。 老婆子熬藥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楊沛急匆匆往二樓走,背后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年輕人,你是在送快遞?。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