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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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正在點紅包,余光無意間瞥到房門口的人影,他嚇一跳:“你怎么出來了?” 朝簡不答只問:“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狗怎么樣,順便接了盆雨水,澆花用的?!标愌霭咽謾C丟沙發(fā)上,“對了,向東要來吃早飯?!?/br> 房門口的少年一言不發(fā)。 陳仰已經開始習慣他的搭檔不用拐杖就能站立,他輕聲說:“明天我們要跟畫家碰面,正好叫上向東,四個人一塊兒聊一聊?!?/br> 房門口的少年還是沒發(fā)出任何聲響。 陳仰心里怵得慌,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怎么了?沒睡好?”房里點著熏香,不至于啊。 朝簡的神情模糊不清,氣息里含著克制:“我做噩夢了?!?/br> 陳仰一愣:“你這兩個月都沒做過噩夢,怎么這次……是不是剛回來的原因?” “回房間吧,我陪你躺會?!标愌鲆娚倌瓴粍?,就抓住他偏涼的手臂,拇指按著,四根手指拍了拍,這個小動作帶著哄跟安撫。 朝簡站了會,轉身回房。 陳仰舒口氣,他一邊走在后面,一邊想,朝簡左腿的情況變好了,心理方便的疾病卻不見絲毫好轉。 這次朝簡回來連藥都不吃了。 陳仰憂心忡忡的走到床邊,他定定神,對躺在外沿的朝簡說:“你睡里面吧,我隨便在外面躺躺?!?/br> 朝簡沒動。 陳仰沒再多說,他爬到里面躺了下來。 自從同居以來,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是朝簡在外面,他在里面,似乎形成了一種固定的模式。 陳仰原本沒睡意,不知怎么躺著躺著就打起了哈欠。 不多時,床邊的朝簡靠了過來,長手長腳蜷縮著,腦袋歪向他肩窩。 對于朝簡睡覺時的接近,陳仰除了脖子有點癢,沒有其他的不適,同居生活已經走過了幾個月,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免疫了。 少年一條手臂搭了上來,陳仰依舊沒覺得不適。 過了會,搭在陳仰腰上的那條手臂往里收了收,修長的手指貼緊他的腰臀,腿架上來,夾住他的兩只腳,抱玩偶一樣抱住他。 陳仰:“……” 這就有點不適了。 第91章 現實二 六點不到, 向東提著早點過來了,他一進門就發(fā)現屋里的氣氛有點微妙。 而且陳仰不對勁。 向東把豆?jié){油條放到餐桌上面:“那位呢?” “還在睡。”陳仰說話的時候沒看向東,他看著自己的雙手, 瞳孔卻沒有聚焦, 很明顯的在發(fā)呆。 陽臺上滴著水的內褲沐浴在晨光里, 無聲的在嘰里呱啦著什么。 陳仰的眼神有了焦距,他瞥一眼內褲,被蟄到似的偏開了頭,手還捂住了腦門。 早晨的這個時間段, 男性會無意識的起立,這是很普遍的正?,F象, 是健康的表現, 這沒什么,真的沒什么。 可是…… 陳仰往沙發(fā)里一癱,腦中播放起了他被當成玩偶抱之后的一幕幕。 當時他正要脫離朝簡的禁錮, 冷不丁的發(fā)現對方站起來了。 就像一個想要從家長手里討要獎勵的小孩子,頭微微彎著,身子繃得筆直。 不對,不是小孩,一點也不小。 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 個頭很狀實。 陳仰不承認自己有被驚到, 更不承認震驚里混著幾分羨慕,他身為年長六歲的同性,很清楚早上亢奮是不受大腦控制的行為,不包含任何色彩。 所以他也沒有多想……才怪。 同居這么久了,陳仰頭一次見識生龍活虎的朝簡弟弟,視覺沖擊可想而知。 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后面…… 陳仰腦闊疼,重點是他也起來了。 那一刻,陳仰莫名的有些緊張慌亂,他用空調被蓋住自己,心想干脆趁機弄一弄吧,然而可怕的是,他急著下床的時候,腳不小心踩到了朝簡,沒站穩(wěn)的往下栽。 陳仰的反應算快的,他及時撐住自己,沒有直接壓到朝簡身上,但朝簡突然從側躺變成平躺,他被嚇得劇烈一抖,交代在了內褲里。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酸爽至極。 陳仰把腳從拖鞋里拿出來,蜷著身子縮進沙發(fā)里,一定是他憋太久,再加上昨天洗手間的直播,這兩個因素疊加在一起,才會讓他干出那種事。 沒弄到朝簡睡衣上吧?陳仰瞪著沙發(fā)背,他的內褲是棉的,吸水,應該都兜住了。 可他轉而又不確定起來,他蠻多的…… 陳仰眼前發(fā)黑。 向東看陳仰跟個鵪鶉似的窩著,身上還散發(fā)著生無可戀的蔫了吧唧氣息,他的眼皮狠狠一抽,被日了? 我cao,不會吧? 向東大步走近,一把捏住陳仰的腰,對方不但沒有痛到顫抖,還有勁踹他。 “嚇死老子了?!毕驏|接下陳仰的一腳,勾著唇笑得人模狗樣。 陳仰踹完向東,收起亂糟糟的思緒說:“下這么大雨,你怎么過來的?” 向東一屁股坐下來:“開車啊?!?/br> 陳仰看陽臺玻璃窗上的水跡:“上回休息站那輛?” “另一輛?!?nbsp;向東扒拉茶幾上的果盤,幾百萬的買不成,幾十萬的不成問題。 向東見陳仰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翹著腿說:“你這是什么眼神,老子不配有兩輛車?” 陳仰對著他上下一掃,視線落在他脖子一側的抓痕上面:“你被包養(yǎng)了?” 向東夸張的吸氣,他湊近陳仰,曖昧的吐息:“這么關注我的私生活,連我被包養(yǎng)了都知道,你是不是暗戀我?” “……”陳仰起身去了廚房。 “小仰子,隨便炒三五個菜就行了,東哥不挑,不用太客氣?!毕驏|沖著陳仰的背影喊了聲,他抖了抖腿,手肘撐著沙發(fā)背,坐姿愜意又sao包。 昨晚向東碰到舊相好,發(fā)現對方腰更細了眼睛更水了,他本想來個敘舊炮放松放松,誰知他媽的進了酒店房間才剛開始,對方就哭了起來,還撓他。 向東才做完任務回來,哪有那個耐心哄人,他煩得提上褲子就要走,對方見他要求,立刻就跟死了爹媽一樣嚎叫,把他罵得狗屁不是。 “媽得?!毕驏|用手指刮了下脖子上的抓傷,舊相好是他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前任,十八九歲談的,他記得談情說愛期間,他管住了下半身沒亂搞,沒想到竟然落了個“說話當放屁”“無情無義”“沒有心”的評價。 向東越想越火大,他是渾,可那是他身邊沒人的時候,身邊要是有人,他也就能做個人。 舊相好那狗比的嘴臉在向東腦子里一晃而過,他罵了聲,站起來往廚房里走:“陳仰,你覺得什么樣的分手,才會讓前任跟你再見的時候,說上一句,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而不是你怎么還沒死?!?/br> 陳仰在燙西紅柿,他覺得這個問題簡單的不能更簡單了:“既然是前任,何必在乎對方怎么看,重要的是現任?!?/br> 向東掏煙的動作停下來,他走到水池邊,低頭湊到陳仰眼皮底下,仔細看對方的臉:“你真沒談過?” 陳仰想也不想:“沒有?!?/br> 向東趴在臺面上,扭著脖子看她:“我怎么有種你談過一場刻骨銘心戀愛的感覺?” “我是智障嗎,談過我還能想不起來?”陳仰倒掉碗里的水,撈出燙熱的西紅柿放砧板上面。 “行了,一邊去,別在這……”陳仰趕向東走的舉動一停,他看向客廳。 向東也回頭看過去,少年沒拄拐,他立在餐桌邊,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睡衣,栗色頭發(fā)凌亂,周身彌漫著一股乖戾的氣場。 “古德貓拎?!毕驏|夾著煙的手揮了揮。 朝簡盯著陳仰,他似乎沒睡好,眼睛有一點充血。 “去刷牙洗臉吧?!标愌鰟兾骷t柿皮,“新買的牙刷給你放臺子上了?!?/br> 朝簡這才轉身離開。 . 向東去衛(wèi)生間一看,里面的所有生活物品都是兩人份的。 陳仰跟朝簡同居的溫馨氣息熏得他青筋暴跳。 向東見朝簡拆開牙刷包裝,把藍的那個拿出來用,剩下的明黃色的放進抽屜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康復院為了吃到陳仰所使用的法子錯了,大錯特錯。 對付陳仰那個型號的,壓根就不能狂風暴雨一通亂來,只能用春風細雨慢慢澆灌。 這招很高明。 朝簡這小子正在無孔不入的滲入陳仰的生活。 等陳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沒辦法把對方剝離出去了。 向東棋差一著,心里頭極度不爽,他陰陽怪氣的冷哼了聲,忽然動動鼻子:“你在房里打完才出來的?” 朝簡擠著牙膏,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他媽該不會是躺在陳仰睡過的地方弄的吧?”向東踹朝簡的左腿,他踹是踹中了,力道也不小,對方卻沒有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是穩(wěn)穩(wěn)的站著。 向東的眼一瞇,剛才他踹上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朝簡左腿的肌rou情況,不像是近期受過傷的樣子。 之前不能走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靠。 向東以為朝簡會還他一腿,對方卻不徐不疾的刷牙,他的眉心突突跳,這位綠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過了會,朝簡往水池里吐掉牙膏沫,他把牙刷放一邊,口沒漱臉沒洗就去了廚房。 睡褲是白色的,左腿上面的鞋印十分明顯。 陳仰一眼就看到了,他蹙緊眉心把火關掉,出去跟向東發(f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