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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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突如其來,陳仰差點窒息。 104是最底下那排,雖然開了,柜門卻還是關(guān)著的,沒有直接彈開,陳仰做了個深呼吸,抬腳往那邊走去。 里面有什么…… 短短五六步的距離,陳仰腦補出了無數(shù)個恐怖的東西,而當(dāng)他彎下腰打開柜子,把頭湊過去看的時候,里面什么都沒有。 空的。 朝簡:“117?!?/br> 陳仰用號碼牌掃開柜門看了,也是空的。 接下來朝簡挨個報柜子號,陳仰挨個打開,都是空的,全是空的。 直到打開了215的柜子。 那里面放著拼圖碎片,不是一塊,是一大堆。 不全是一個一個放的,有幾個拼在一起。 柜子的主人像是要趕著去做什么,沒拼完就隨意塞了進(jìn)去。 陳仰沒打算試著拼一拼,他快速把碎片全部撥到袋子里面,就在他關(guān)柜子門的時候,朝簡的拐杖伸過來,砰一下把那門給打了上去。 陳仰嚇一跳:“怎么了?” 朝簡放下拐杖:“沒什么?!?/br> 陳仰不信朝簡的話,他后退點瞪著柜子門,如果他現(xiàn)在把柜子打開,會看到什么? “嘿!” 旁邊突然響起一聲大喊。 陳仰驚得心臟跳停:“cao?!?/br> 他快步?jīng)_到作怪的文青那里,一腳踢了過去。 文青往后一閃:“帥哥,你怎么變得這么粗魯了,這樣是不對的,你冷靜點。” “我他媽……” 陳仰罵一半回頭看朝簡。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 “抽煙,罵臟話,喔嚯,栗毛,你這搭檔挑的,不怎么……” 文青沒說完就被拐杖抽了一下,正中面門,他眼冒金星的踉蹌著坐到長凳上面,屁股壓著小牌子,嘴里夸張的哎喲哎喲。 “你說你是不是作的?!标愌鰮嶂目?,沒好氣的說。 文青不哎喲了,他開始笑,輕輕的,夾雜著嘆息:“無聊嘛。” 陳仰:“……”無聊得跑來招惹一個沒吃藥的病患,真是不怕死。 想到什么,陳仰指了指:“你把凳子縫里的頭發(fā)扯掉了?” 文青捂著臉抬頭,冤枉得不行:“哪兒啊,別什么都往我身上貼,我這可是第一次來這里?!?/br> 陳仰看他臉上被抽的血痕,嘴動了動,真真假假的,問也是白問。 “哇,好多碎片?!蔽那嗥称酬愌鍪掷锏拇?,“圖能拼起來了?” “即便拼不完整,也能拼出一大塊?!标愌霭延貌簧系男∨谱邮樟耸?,“這些都拿去女更衣室試試,可能有對得上的。” 文青一臉的沮喪:“我都沒想到還能這么干,我真是太笨了?!?/br> 陳仰不理睬。 沒人搭戲,文青就失去了往下演的興致,他仰起帶著傷的臉,斜著嘴角笑:“帥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你別不搭理我啊,就當(dāng)是可憐可憐我,讓我來點勁。” 陳仰也笑,學(xué)著他的語氣說:“成年人是孤獨的,寂寞的,我們要學(xué)會苦中作樂,自娛自樂?!?/br> 文青:“……” 嘖。 文青不知死活的湊到朝簡耳邊,用只有他能聽到的音量說:“你在任務(wù)世界訓(xùn)練你的搭檔,多辛苦啊,怎么不干脆找一個出色的,這樣既有效率,也避免了很多變數(shù)?!?/br> 朝簡冷冷俯視他:“關(guān)你屁事?!?/br> 文青搖了搖頭:“粗俗?!?/br> “不就是搭檔非搭檔,單相思嘛,我懂得,少年情懷總是……唔,又打我,要講文明啊,你這么暴力真的討不到……誒,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 女更衣室打開了十幾二十個柜子,一律是空的,零收獲。 陳仰簡查那些小牌子,確定自己沒漏掉,他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抹難掩的失望。 不太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 陳仰倏地看向文青:“你開過了?” 文青正在數(shù)自己剩下的口香糖,聞言回了個迷茫的表情:“沒有啊?!?/br> 陳仰瞇眼:“是嗎?” 文青用力點頭:“是啊,你想想,我要是那樣做了,肯定會順便把男更衣室的也開了,還能留一半給你們?” 陳仰不再跟文青說話,他走到朝簡身邊,小聲說著什么。 “嘩啦” 一串水聲從左后方傳來,陳仰平穩(wěn)的聲線一抖,他循聲望去。 文青站在淋噴頭下面:“按照正常套路,水管里是濃稠的血水,混著一些血塊跟毛發(fā),怎么到我們這,就只是水呢。” 陳仰想打人。 文青把自己沖成了落湯雞,一路滴滴答答的回來,厚劉海一縷縷的貼著腦門,他全部往一邊順:“你們不沖沖嗎?都是汗,臭死了?!?/br> 陳仰在文青順劉海之前,眼尖的看見了一小塊烏黑,應(yīng)該是個胎記,他沒露出半點好奇,更沒有惡心之類的情緒。 心想原來文青留這么厚的劉海,是為了遮胎記。 火車站那時候,文青的劉海出油了,他綁發(fā)帶也是為了遮掩這個。 既然這么不待見,為什么不想辦法弄掉? 還是說,他就喜歡這種近似自虐的感受………… “那就讓我們臭死吧?!标愌稣f。 文青的眼睛上都是水,他擦的時候聽到陳仰這句,眼皮往上翻了翻,這家伙的性格比上次變了不少。 仿佛是一個回歸的過程。 好玩。 . 陳仰把小牌子放回去,他拉著朝簡坐在售票亭前的陰影里,大聲喊大家的名字,讓他們來這里匯合。 少了馮初,他還在礁石上面坐著。 陳仰讓趙元把馮初叫過來,趙元什么也沒說就去照做。 其他人有想法。 “開會還叫他嗎?”何翔睿的口氣有一點沖,“沒必要吧?!?/br> 攝影師拽著打結(jié)的絡(luò)腮胡:“我贊成何先生的說法?!?/br> 清風(fēng)有不同的意見:“拼圖的線索是他發(fā)現(xiàn)的?!?/br> “那又怎樣?!焙蜗桀R粡埬槙竦妹坝?,“當(dāng)時他沒問題,現(xiàn)在有了?!?/br> “再說了,他只不過是第一個看出來拼圖跟浴場有關(guān),沒他,我們也會發(fā)覺這個信息,晚一點而已?!?/br> 清風(fēng)說不過何翔睿,他把滾到自己跟前的皮球踢開:“聽陳先生的吧?!?/br> 陳仰在認(rèn)真的翻著拼圖碎片,他隱約聽到清風(fēng)提起自己,抬起頭問道:“怎么了?” 沒人接話。 誰也不想正兒八經(jīng)的跟他起爭執(zhí)。 陳仰見大家都不回答就沒追問,他說著自己的事:“我手不行,你們來拼一拼。” 張勁揚率先退出,他表示自己的手指骨節(jié)太粗太大,怕一不小心把碎片給掰壞了。 之后是何翔睿,他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干不出這種細(xì)致活。 攝影師也拒絕了,其實他可以試試的,但他一看還有別人,他就沒想摻和。 陳仰問完,只有清風(fēng)湊了上來。 “你先拼?!标愌稣f,“一會馮初跟趙元回來,他們會幫你?!?/br> 清風(fēng)沒聽陳仰說的,他被一大堆碎片給弄暈了,感覺自己無從下手。 . “你不參與?”陳仰看了眼躺在沙子里的文青。 文青抓沙子往自己濕衣服上面丟:“咱有玩拼圖的老玩家,用不到我。” 陳仰挪地兒,靠近朝簡:“碎片有好幾百塊,不知道要拼多久?!?/br> 朝簡在堆沙子。 陳仰看了看,沒圖形,純屬瞎堆,他從袋子里拎出小鏟子:“用這個吧?!?/br> “小桶要嗎,壓一桶沙反著扣下來,能做城堡?!?/br> 朝簡把堆起來的沙子揮散。 陳仰的心往上提了一截,他還是年紀(jì)太輕了,只當(dāng)過哥哥,沒當(dāng)過爹,不然就不會這么棘手。 “又拿我當(dāng)小孩子?!?/br> 少年上半身逼近,半瞇著眼眸看陳仰,嗓音里帶著陰沉沉的笑意:“說過幾次了,你左耳進(jìn)右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