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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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站在院里:“一天下來,中詛咒的有不少,再這么下去,很快島上就沒人了,你們有什么想法嗎?” 沒有回應。 林月不知何時就開始盯上了手機,張延跟趙元受到她的影響也不時看過去,他們都在等,犯人一樣,等宣判。 其他的事全挪到了后面,他們現(xiàn)在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去分析或搜查。 . 陳仰見狀就進屋里,搬椅子坐在少年身旁,安靜的待著。 五個大活人沒發(fā)出任何響動,就跟沒人似的。夜越來越深,不知過了多久,林月的手機從指間滑落,砸在了結(jié)塊的土地上面。 這聲響打破了浮在表面的寂靜。 趙元兩手抱頭“啊”了聲,被抽空全身力氣似的仰面倒在椅背上面,張延一語不發(fā),猜到了跟被證實是兩碼事,有心理準備還是緩不過來。 兩天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他們還在這里,沒回去。 宣判的結(jié)果出來了,死刑。 最后一絲僥幸的心理破滅了,這真的不是活夠兩天就能離開的生存任務,他們需要查清詛咒的根源,不查清楚就回不去。 . 院里嘩啦響,林月在砸東西,她的手發(fā)癲得顫抖不止。昨天她神經(jīng)敏感地說等時間到了就會知道結(jié)果,現(xiàn)在知道了卻不能接受。 陳仰咽了咽唾沫:“就算完成任務回到現(xiàn)實世界,還是有可能會留下精神創(chuàng)傷,像她這樣,沒治好就進下一個任務,病情雪上加霜,后面要是再受刺激,怕是要瘋。” “也沒見她吃藥?!彼灶欁缘恼f著,心里忽地一動,轉(zhuǎn)頭看闔著眼的少年,“你吃的什么藥???” 少年淡淡道:“補鈣的。” 陳仰似是信了的點點頭:“哦,你腿有傷,是需要補鈣?!彼p飄飄的岔開話題,“本來我還覺得如果要合作,林月是幾人里最合適的,現(xiàn)在不行了,她的精神在走鋼絲,太危險了,我們還是靠自己吧?!?/br> 陳仰正說著,外面就傳來拍門聲。 接著是周曉曉慌里慌張的聲音:“張延,趙元,是我啊,快開門讓我進去!” “快點??!我好怕!求求你們了!嗚嗚嗚開下門啊求求了!” 眾人臉色各異。 “她不是死了嗎?” 第9章 多曬太陽會長高 周曉曉一直在門外哭喊,喊的也一直是張延和趙元。 陳仰的表情有點怪,周曉曉不喜歡林月跟黃青,害怕少年,不喊他們情有可原,可是怎么不喊他?是他哪一點讓她覺得向他求救沒用? 憑良心說,大部分時候,他自認為沒有鐵石心腸,不好相處。 陳仰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他瞥瞥半天沒表示的三人,斟酌道:“我們誰也沒見過周曉曉的尸體,還活著不是沒可能?!?/br> 大家刷地看向他,又去看還在拍動的木門。 “那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 “萬一不是她呢?” “要是怪物,放進來了,死的不就是我們?” 外面有嘈雜聲,船老大成哥過來了:“他娘的嚎什么呢?” “是我,我是游客,我迷路了,我的同伴不給我開門,大叔你幫幫我,幫幫我……”周曉曉瑟縮著,哭啞了。 成哥看著面前柔軟脆弱的小姑娘,揮起手里的棍子砸在門上:“開門!” . 陳仰開的門。 周曉曉看到陳仰,呆了呆,像是沒料到開門的是他,垂下眼簾小聲說:“謝謝?!?/br> 陳仰側(cè)身讓她進來,不著痕跡的往她身后看了看。 有影子。 其他人也看到了。 張延把鋤頭放回墻邊,趙元也默默從角落里走出來。 林月站在一地狼藉里冷冷盯著周曉曉,對方即便有影子,她也不會給出好臉色。 周曉曉被盯得打了個哆嗦,哀怨地望著張延跟趙元:“我喊你們半天,你們?yōu)槭裁炊疾唤o我開門?” 張延一臉抱歉,趙元難為情的避開她的眼睛。 “我懂,你們也是怕,以為我不是人?!敝軙詴圆恋裟樕系臏I痕,“我是人呀,我有影子的,你們看到了吧?!?/br> 張延“嗯”了聲,溫和道:“你去哪了?跟我們說說,詳細點?!?/br> 周曉曉吸了吸鼻子,往他身邊站站。 “昨天大家分頭行動以后,我去了后山?!敝軙詴暂p微抽噎,“白天我沒那么怕,就往山里走了走。”她又說,“我在山里碰到了一個島上的年輕人,他是我見過的差不多年紀的人里面長得還不錯的,我就跟他聊天,誘,誘惑他?!?/br> 周曉曉有點羞恥地咬唇:“反正就是把他給迷住了,我問什么他說什么?!?/br> 張延循循善誘:“那你都問出了什么?” “也沒什么?!敝軙詴詻]注意到他和其他人的眼神變化,繼續(xù)說,“我問他島上有什么好玩的,他說沒有,還說島上很無聊,想不通我們怎么會上這來,然后我就告訴他,我聽人說小尹島很神秘?!?/br> 周曉曉回憶著:“他先是說怎么可能,我讓他當導游走了會,聊的更好了,他才說島上有個地方談不上有多神秘,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他知道,還沒其他人發(fā)現(xiàn)。我就問他能不能帶我去,他說可以,我就跟他去了?!?/br> 這回趙元忍不住蹦出一句,臉上是掩不住的質(zhì)疑:“你膽子不是很小嗎,一個人敢去?” 陳仰也覺得不是很合理,周曉曉這姑娘是真的能哭,碼頭那會就已經(jīng)在強撐了,上島以后還有那孤身涉險的膽量? “富貴險中求,線索也是一樣?!敝軙詴灾来蠹倚睦锏南敕?,她嗚咽著嘆口氣,“我想到口袋里長著自己臉的詭異身份號,任務世界,出不去就死了,還有,”她看向林月,“還有林月jiejie說得對,不能指望別人,必須要靠自己。” 林月冷笑:“什么jiejie?我獨生子女?!?/br> 周曉曉:“……” . 按照周曉曉所說,那個年輕人帶她去的地方是個石洞,極其隱密,沒人帶根本找不到,她就想冒一次險,在洞里躲到任務時間結(jié)束。 后面的就不用說了。 無非就是兩天的時間到了,周曉曉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回到現(xiàn)實世界,于是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陳仰把周曉曉從頭到腳都打量了兩遍,突兀地問道:“你說的那個年輕人叫什么?” 周曉曉想了想:“好像叫阿,阿什么的……” 有個名字不自覺跳到陳仰嘴邊:“阿戊?” “對對對!”周曉曉激動的叫起來,“就是他!阿戊,就是阿戊!”下一刻她意識到不對,“你是怎么知道的?” 陳仰說:“他今天給我們送過飯?!?/br> 周曉曉滿臉錯愕:“這樣啊?!?/br> 陳仰平靜的看著她:“你不在,阿戊問都沒問我們,不像是認識你?!?/br> 周曉曉眼神躲閃了一下:“大概是不好意思吧?!?/br> 陳仰從她躲閃的那一秒里看出了一絲難堪。大概是虛榮心遭到了重擊。 周曉曉見大家都不說話,就繃起小臉道:“明天還是他來送飯吧,到時候你們看我跟他聊。” 幾人心想,是要看看。 . 周曉曉一頭烏發(fā)蓬亂,精致的衣服也有點臟,鞋上沾著泥跟碎草,她把臉洗干凈以后,黑眼圈顯得更重,只有長時間沒合過眼才會那樣。似乎她確實在石洞里遭受過煎熬。 院子里的狼藉沒人管,張延在告訴周曉曉島上都發(fā)生了什么,要是查不出詛咒還會發(fā)生什么。 周曉曉嚇得崩潰大哭,趙元也抹淚,兩人被林月冷嘲熱諷。 屋子里的絕望壓得人喘不過來氣。 陳仰不摻和進去,他跟少年靠在一起,小聲問:“你信周曉曉說的嗎?” 少年:“長得丑,太吵,沒聽?!?/br> 陳仰哭笑不得,這位真是完全沒有身為黑戶的危機:“你覺不覺得自己的審美有問題?” 少年偏過頭,黑沉沉的眼看了他片刻:“不覺得。” 陳仰:“……”他摸摸鼻子,“待會我們可能要去周曉曉說的那個石洞,你去嗎?” 沒等少年開口,陳仰就飛快道:“去吧,大不了走慢點,實在不行還是我背你,別人我也信不過,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感覺去了那要發(fā)生什么?!?/br> 陳仰的聲音輕下去,一個人自言自語。 少年道:“怕就別去。” “那怎么行,線索要找,任務要完成?!标愌雒P的長鐵,指腹輕蹭尖細的那頭。 . 不出陳仰所料,張延過真在問周曉曉石洞的位置,想讓她帶他們過去。 周曉曉吃著他們晚飯吃剩下的大圓餅,冷了,硬邦邦的,硌嗓子 :“現(xiàn)在嗎?”她艱難的咽下餅,口齒不清道,“明天好不好?我又累又困,腿也很酸,實在是走不動了。” 屋里的空氣像是被抽走了,令人窒息。 周曉曉察覺到什么,“猛”地扔掉半塊餅從板凳上站起來,委屈又無助的攥緊手:“我說了這么多,你們還是不信我?” 沒人說話。 “好!好好好!”周曉曉氣的渾身發(fā)抖,聲嘶力竭的大喊,“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我?guī)銈內(nèi)タ梢粤税?!?/br> 張延詢問性子一直很穩(wěn)的陳仰:“一起?” 陳仰點頭。 張延起身道:“那出發(fā)吧,早去早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