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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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古怪的人,治愈古怪的你?!?/br> 她突然想到許晗。許晗就是滿嘴胡說的小王八蛋,但有一點,她倆不是靠金錢維持感情。至于周津塬,如果他是被自己的默默付出和癡心而感動,他回頭接受了她,真是對感情的侮辱…… 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趙想容又略微有點耳鳴。 她讓自己沉住氣,怔怔地再看了那行黑字,眼睛里瞬間浮出層淚水,她卻一點都不想讓它流下。 趙想容用手背擦了下雙頰,繼續(xù)要用口紅去抹掉那些字體。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按在那上面。 第84章 84 之前的吐血, 敲響了一個不輕不重的警鐘。 周津塬今晚只是心念一動。他帶趙想容回來看看,沒有起遐思, 不打算用性毀了自己的健康,事業(yè)或前途。 但是, 兩人的組合, 好像總能激發(fā)出,彼此身上沉睡和壓抑的什么特質(zhì)。 周津塬站著把空調(diào)打開,趙想容挺直腰,把他修長無名指上戴著的男戒一點點擼下來, 吞在嘴里, 寥寥幾次的吮吸, 咸濕的金屬味道。周津塬不知道她玩什么花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 她張開嘴,靈巧的舌頭套住戒指,仰起臉吻他,濃甜似火。 他們又說了幾句垃圾話, 收了云雨時, 周津塬直接沉沉睡去。 居然做了夢。 周津塬夢到了他的中學時期。他站在熟悉的學校走廊,肋骨被撞了下,原來課間cao的時間點,到處洶涌著穿白色校服的學生,往cao場走,每一張年輕的面孔都極清晰。他摸摸自己胸膛, 大概幾秒,他一個人逆著人流向樓上走。 場景螺旋般轉(zhuǎn)換,他又坐在教室。旁邊擺放的不是桌椅和黑板講臺,而是掛滿床頭牌的病床。成年后的臨床、科研和日常工作連軸地轉(zhuǎn)…… 再醒來是被悶的。眼前漆黑,空氣不暢通。趙想容居然將襯衫扔到他臉上。 周津塬把臉上的遮蓋物一掀,坐起身,房間里大亮著燈,只有他一個人??諝饫镉蟹N如夢如幻和奇異味道,周圍的擺設熟悉陌生。 謝天謝地,這居然是周津塬腦海里第一個念頭,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回到年少時期。 這感覺非常奇怪。很久以前,許晗去世的那天,他的年少時代就已經(jīng)宣告結(jié)束。隨后的婚姻令人心有余悸,周津塬至今牢記,他多少次被趙想容的無理取鬧所激怒,趙想容絕對不會改,或保持安靜。她是最頑固不化的分子,哪怕搭上性命都不會讓他好過,他厭惡透了。 而現(xiàn)在…… 如果他對自己足夠坦誠,內(nèi)心某個部分清楚,如果回到十幾歲,趙想容和許晗同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有極大可能……更多關注趙想容。 周津塬穿戴整齊后,推門走出。清晨四點多左右,天沒亮,客廳里依舊拉著窗簾。 趙想容獨自靠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沒有玩手機,握著一根油墨筆,沙沙地涂抹什么。他腳步很輕,而看到影子襲近,趙想容緩慢地抬起臉。 周津塬腳步一頓,此刻場景似曾相識。 他們曾有一段極短暫的同房同床時光。趙想容從夢中醒來,新婚丈夫不在,她捂著耳朵,急切地呼喚他。 周津塬當時在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獨開一盞燈,反復重讀許晗留下的信件。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抬起那雙眸子,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冰冷,冰冷,冰冷,無動于衷。 多年后換成趙想容這么看他。 她坐在相同的位置,相同的目光。冰冷,冰冷,冰冷,連那一股徹底無動于衷的神情都一樣,漠然的軀殼。 趙想容突然間笑了,嬌艷極了?!鞍パ剑橙寺勲u起舞了?!彼徽f話,又恢復了平常囂張跋扈,臉上明晃晃地寫滿要玩弄世界的粉紅豹。 周津塬靠近她,花了點時間看她在干什么,隨后,他唇角很淡的笑容消失了。 趙想容不知道從哪里,搜來幾根油墨筆。在兩人親熱后,她用平常根本不具備的耐心,一筆一筆地把相框背面刷成個黑洞。 它們終于全部消失了——多年前,她留下的金色飛揚的筆跡和他后補上的勁道字體——所有字跡都被漆黑色盡數(shù)湮沒。此時此刻,相框后面只有一片嶄新的漆黑,渾似長方形的焦土。一眼看去,觸目驚心。 以及,縈繞著刺鼻的油墨味道。 趙想容將相框從膝頭推開:“我困得不行,但得卸妝。今晚回我那里睡?!?/br> “是嗎?”周津塬說。但實情是,他現(xiàn)在幾乎無法將注意力放在對話上,他心跳加速,視線仿佛被吸附在鏡框后面,那一片無可辯駁的黑色里,“你正在做什么?” 趙想容低頭看著自己的“杰作”:“等你醒的時間太久了,我很無聊,用筆把這些涂黑。反正,我已經(jīng)看到你寫在鏡框后面寫的話。它們留著也沒什么用?!?/br> 她的口氣難得的靜且輕柔。周津塬卻需要克制慍怒和重新升起的懷疑,他感覺正加速失去什么重要的東西,越是伸手,流逝得更快,又聽到她輕快地說:“就當是我給你的回信?!?/br> “回信?” 趙想容和他對視著,她輕松地說:“有的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很像黑色?!?/br> 周津塬沉默片刻,壓著異樣的心情:“如果你覺得我像黑色,那么,容容,你來拯救我吧……” “這么浮夸?”趙想容笑了,她依舊是那勾人的模樣,說話做事帶著一股對世界探囊取物的傲嬌,“‘互相拯救’這一套鬼話,屬于油膩大叔騙窮姑娘上床說的。我覺得,一個人出了什么問題,他們自己心里其實比誰都更明白?!?/br> 趙想容伸出手,又想摸周津塬的頭。 周津塬在半空中一攔,他冷冰冰地追問:“我的問題出在哪里?” 趙想容哼了聲:“你發(fā)現(xiàn)沒有,咱倆只要不上床,每次相處都好像吵架?!彼炝藗€懶腰,又靠在他身上,“好啦,我今晚已經(jīng)被你弄哭過了,不想聊這么深奧的話題。不過,親愛的,你這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光肯在嘴上說愛我,又不肯跟我出國?!?/br> ……原來僅僅為這個。周津塬的心稍微一松。他沒再說什么,用手指抹了下涂黑的鏡框后面。 趙想容真正決定做什么事,懶得打折扣。她找來三根油墨筆,一次性地徹底摧毀他們之間所有的留言。 周津塬緩慢地從兜里掏出紙巾,把指尖沾染的油墨擦掉。以他的脾性,即使多疑,卻無法反復追問“你愛我嗎”這句話。頓了頓,他只說:“去巴黎能解決我們的一切問題?如果你認為可以,我會陪你?!?/br> 趙想容沒接這句話。她邊打著哈欠邊抱著他胳膊,看上去非常困。 婚紗照的相框是金屬制成,異常沉。周津塬和保安花費了點力氣,將相冊鏡框,平躺進車的后備箱。 回她公寓的路上,他主動逗著跟她說話:“看來我剛才不夠努力,讓你半夜還這么無聊?!?/br> 趙想容拋給他一個眼神,又開始玩手機。 她的公寓,維持老樣子。工作性質(zhì),趙想容總能收到不少時季的鮮花,時尚專欄作者出版的新書,拆不完的快遞,以及不停往家里拖回來的一些攝影道具和干洗后的借衣。 趙想容花了二十分鐘卸完妝,跳到床上,又被周津塬強行翻過身。 “我會從科室里拿些酒精,試試看把你用筆涂黑的地方清理掉?!彼笾掳?,“你以后毀東西,請優(yōu)先毀自己那一屋子的衣服和包,別碰我的私人物品。” 趙想容挑挑眉。曾經(jīng)被周津塬極度嫌棄的結(jié)婚照,他現(xiàn)在說是屬于自己的私人物品? 周津塬剛要回答,床頭柜的手機連續(xù)震動了五六下。 蘇昕發(fā)來短信,她問:周先生,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可不可以……見一面? 周津塬一動不動地看了幾秒屏幕。他沒有碰手機,卻稍微緊了緊手指:“你聽到我說的話,合影屬于我的私人物品,我愛你,但你少碰它?!?/br> 趙想容被他的手固定著下巴,根本看不到手機。她掙扎說:“我建議你滾去跟蕭晴學學。她跟她老公最后的表白,說得格外動聽?!?/br> 周津塬深深地看她一眼:“我要是把自己的女人也玩兒進了急診,后半輩子在醫(yī)院就更出名了?!?/br> 趙想容伸手就從旁邊摸起絨毛枕頭,墩在他臉上。她力氣不大,他懶得躲,趙想容不停地用柔軟枕頭按壓著他的臉,直到手臂累了,怏然扔開。 周津塬把她拖過來,攬住她的腰。 周津塬下午照常出門診,上午約了個胃鏡,檢查之前的吐血。他斜靠在趙想容旁邊小憩,睡得很沉,直到再次被手機響鈴所吵醒。 這次是趙想容的手機在響,來電是viki之類很二流的英文名。周津塬叫醒趙想容,看自己時間差不多到了,就去洗澡。 房產(chǎn)中介打電話。出售廣告掛了幾個月,有買家看上他們結(jié)婚時的那所公寓。 買主算半個熟人。趙想容曾經(jīng)讓涂霆去勾搭的一名畫家,他在拍賣會上賣出一批畫,打算買房安置自己的新繆斯小情人。 畫家對公寓的豪華裝潢很滿意,但依舊試探性地問能不能講價。當周津塬擦著頭發(fā)走出浴室,他看趙想容滿臉嫌棄,走過來。 趙想容卻盯著周津塬的手指:“嘿,你的戒指怎么不見了?” 周津塬聞言低頭看了眼:“昨晚被只狐貍銜走了。” 話雖然這么說,他示意她去看床頭柜。 趙想容扭頭,屬于他的男款金戒,好端端地擺在裝首飾的金屬托盤里,靜止得就像個藝術品。 在她昨夜那么用心勾引他的情況下,這人意亂情迷后,居然還記著收好自己的金戒。 周津塬淡淡說:“因為我不屬于丟三落四的性格。不像某些人?!?/br> “你這句話我沒法往下接,畢竟,我只是一只狐貍?!彼肿煲恍Γ芙蜍男奶炙坪趼┝艘慌?。這是新奇的角度,他站著,趙想容放松地靠在床頭,笑嘻嘻地看著他,那笑容和身姿都很熟悉。 他幾乎忘記在昨夜,她花瓣般的嘴唇吐出“騙子”兩字,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冷靜與深刻。 趙想容又補充了句:“以前沒見你戴首飾,但給別人挑首飾和自己戴都細心。果然,從小學習能力強的人,做什么和想什么都很到位?!?/br> 周津塬低頭戴上戒指,他才說:“你現(xiàn)在正對我溜須拍馬嗎?” 這男人,童年也被關進小黑屋,疑心這么重。趙想容保持著笑容,嬌滴滴拖長聲音:“我剛剛看到你嘴角有點翹起來了,有人喜歡被表揚但不想主動承認哦?!?/br> 套路是一回事,開心也是真的,周津塬瞥了她一眼,隱藏著自己的笑容。 耳邊被忽略的中介在那邊喂喂喂地大聲說話,叫趙女士,趙女士。趙想容覺得這波商業(yè)吹捧可以結(jié)束了,她踢了周津塬一腳,不準他在自己身邊。 周津塬心情奇好,真的被推走了。臨出門,他莫名地產(chǎn)生眷戀,而回過頭,趙想容還在講那通電話,笑著招了招手。 門關上,室內(nèi)有幾秒的寂靜。趙想容把手機換了個手握住,她稍微定定神,才笑著對中介繼續(xù)說:“……賣掉公寓。” 其實到了下午,這筆交易基本被敲定。 趙想容略微將原本的標價往下調(diào)低。公寓牽涉到火災保險,而且按照流程,合同還需要先給她律師過目,到了明天正式簽名。 趙想容跑回辦公室收拾東西。 今天很邪門,助理小編輯幫她買了杯網(wǎng)紅咖啡,趙想容喝幾口就覺得自己咽下什么異物,跑到衛(wèi)生間低頭吐了五分鐘,發(fā)現(xiàn)是紙吸管被泡化了一角。 她補妝的時候,好端端的口紅突然斷了,戳在嘴里,有股膩味。趙想容拿起抽屜里的漱口水,再去漱口。 patrol正好送個大品牌客戶等電梯。幾分鐘的時間,趙想容匆匆去了兩次衛(wèi)生間,全程捂著嘴。他看了她好幾眼,目光又滑過她戴著的戒指。 趙想容挺起脊背,昨晚沒怎么睡,自己的臉有點水腫,但出門前還是打理好發(fā)型和衣著。 過了會,她后知后覺,patrol不會以為她懷孕了吧? 大部分gay好像從一些很小細節(jié)里,推測女生是不是發(fā)胖或懷孕。趙想容哪個選項都不喜歡,而她斷斷續(xù)續(xù)讀過patrol的公眾號。她早就懷疑,他寫的兩篇十萬加的推送里,一個愛穿高跟鞋,大胸且挑男人品味奇差的中年離婚富家女,原型就是自己。 可是趙想容也不是很生氣。 她微信里,給patrol存的英文名是bitchrol,簡稱碧吹。這個外號,經(jīng)過她的創(chuàng)造和再傳播,同事間,品牌公關甚至連司姐都默默接受并使用,而patrol厭惡極了這個外號。 她回到辦公室,繼續(xù)收拾桌面,周津塬發(fā)來微信,他說今晚晚點和趙想容見面,等結(jié)束工作后,打算回他父母家吃飯。又問她今晚什么安排。 趙想容看著那行字,露出極淡的一個冷笑,她敷衍幾句,把聊天刪除。 幸好有別的八卦分散她注意力。 那堆狐朋狗友群有個人挨個@大家,說今晚約個精釀酒吧見面,有驚天大八卦要一起分享。趙想容晚上還要參加個品牌新品小秀,她很快忙到晚上八點多。 趙想容結(jié)束一切,叫了輛專車。到目的地,才發(fā)現(xiàn)是周津塬的公寓。他在家靜養(yǎng)的這幾天,她一直來看他,地址設成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