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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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動作一頓,轉(zhuǎn)眼看她。 鄭蕓菡盯著驛館的方向,喃喃道:“他說,大嫂出身將軍府,二嫂出身鎮(zhèn)江侯府,父親根本沒有反對的余地。他不能讓你在這種事情上矮兩位嫂嫂一頭。是他要娶你,所以他理應(yīng)把所有事做到最周全?!?/br> 她輕輕抬眼,仰望著驛館門口豎起的高大牌匾,努力平穩(wěn)的語氣,攪著隱隱的顫抖:“你別看他總是神氣活現(xiàn),威風(fēng)凜凜,其實他嬌氣的很,怕累也怕哭,從不自討苦吃。近來我總在想,他飛身撲救那一瞬間,究竟幾分是為身在其位的責(zé)任,幾分是為掙的功勞,給你求一個風(fēng)光的婚禮。” 鄭蕓菡輕輕掙開秦蓁的手臂,眼中濕潤褪去,換上了堅毅的神情:“所以,誰也別想跟他搶你?!?/br> 她剛邁步動身,秦蓁再次拉住她,這一次,她用了些力道:“我還沒有放棄?!?/br> 鄭蕓菡步子一頓,側(cè)首看她。 秦蓁又道:“況且,光說服史靳能有什么用,忠烈侯府,也不會想要我這樣的兒媳吧?!?/br> 鄭蕓菡臉色微變,秦蓁趁機把她推向馬車,陪她一起坐進去。 提到忠烈侯府,少不得提到忠烈侯的態(tài)度。鄭蕓菡知道三哥沒對秦蓁說過這些,因為他從不在意,更不愿秦蓁為這些無聊的人心煩。 可秦蓁并非一無所知。 “秦表姐……” 秦蓁比鄭蕓菡想的淡定很多:“雖然我與忠烈侯無甚交集,但在你三哥這里,我聽說過,也能猜到些。即便你三哥安好無恙,也得與忠烈侯一番斗智斗勇,更何況他如今睡著。忠烈侯始終是侯府的一家之主,你們又能如何呢?” 鄭蕓菡沒說話。 馬車駛動,朝著忠烈侯府而去。 秦蓁看著被涼風(fēng)撩起的車簾,淡聲道:“我本就不是被老天偏愛的人,習(xí)慣了滿途荊棘,一邊砍劈,一邊將這條路走出來。 以至于一件事不出點意外,我都疑心難安?!?/br> “原本以為,會這樣安定下來準備做他的妻子,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他這頭有侯爺這道坎,我這邊有賜婚的麻煩。好像所有人和事都在同一時間擠上來,極力阻止我們?!?/br> 秦蓁抬手,輕輕按住車簾,將寒風(fēng)擋于簾外,輕輕笑起來:“可我反而安心了。因為,我原本就更擅長走這樣的路?!?/br> 她看向鄭蕓菡,語氣有些無可奈何:“我習(xí)慣了這樣,即便迂回蹉跎,折騰耗神,我一樣會往自己想要的目的地走,就是不知道,他這樣嬌氣又不愛吃苦的人,折不折騰的起?!?/br> 鄭蕓菡:“一定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能不能讓太子收回成命?太子一向敬重王爺,若是王爺去勸,或許……” 秦蓁:“你知道,王爺為何忙的連看望你的時間都沒有嗎?” 鄭蕓菡唇瓣輕顫,沒能說出話來。 秦蓁替她說了答案:“因為他也想為你造一個安穩(wěn)無憂的家,與你相互陪伴,相互扶持。太子賜婚一事,牽扯私人恩怨,王爺可以去勸,但再英明的君主,也會因一時糊涂,對信任敬重的人遷怒離心。你愿意讓他冒這個險,舍得讓他之前所有的cao勞都白費嗎?” 鄭蕓菡慢慢低下頭,搭在座上的手,慢慢緊拽座下的軟墊。 鄭蕓菡的情態(tài),秦蓁悉數(shù)收于眼底,她眼中略過一絲不忍與愧疚,但下一刻,又變得堅定。 馬車抵達忠烈侯府,秦蓁親自將她送進府。 忠烈侯這幾日正心煩,聽說秦蓁登門,以為是鄭蕓菡自作主張將這個女人接到府里,連忙譴劉氏去趕人。 劉氏對忠烈侯一味讓自己做惡人感到不滿,但面對這位一家之主,她也只能順從。她也不出面,只派了幾個人守在鄭煜星的院門口攔人,果不其然,鄭蕓菡很快帶著秦蓁往這邊走。 守在院門口的下人攔住二人,劉氏這才端著主母姿態(tài),笑盈盈的走過去。 鄭蕓菡如今連裝都不愿意裝,對劉氏沒有好臉色。劉氏熱臉貼了冷屁股,縱然畏她,也架不住在外人面前丟人的惱怒。 遂冷了臉色,搬出忠烈侯:“侯爺嘴上沒說,但心里緊張星哥兒的很。他如今需要好好休息,那王家姑娘要來照顧 星哥兒時,你不也攔了人嗎?怎么這秦姑娘是大羅神仙,能救命的?” 鄭蕓菡正要開口,秦蓁已搶先道:“夫人說得對,還是讓鄭大人靜養(yǎng)吧,蕓菡,你二嫂可在府里?我有些公事來找她。” 劉氏不知道朝中的事,只覺得秦蓁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眼里露出譏諷的笑意。 鄭蕓菡看秦蓁一眼,還是帶她去找了二嫂。 離開時,她回頭看一眼得意離去的劉氏,神色漸冷。 秦蓁看在眼里,不動聲色。 溫幼蓉人就在府里,得知秦蓁過府,連忙趕來,秦蓁順勢將鄭蕓菡打發(fā)回嘉柔居。 溫幼蓉奇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們還有公事可以聊的?” 秦蓁確認鄭蕓菡已經(jīng)離開,緩緩道:“公事的確沒有,但私事,尚有一件可以聊聊?!?/br> 她絲毫沒有做客的拘謹,從容又淡定:“事關(guān)重大,有勞女侯將嫂夫人舒氏一并請來,再找個合適說話的地方。” …… 咚。 溫幼蓉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茶水滾了一路,流出茶桌邊沿,她沒躲也沒擦。 一旁,舒清桐也愣住。 兩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蓁,異口同聲:“菡菡懼婚?” 秦蓁捏著茶盞,輕輕點頭:“正是。” 舒清桐不敢相信:“這不可能,煜堂從未提過此事?!?/br> 溫幼蓉也不信:“菡菡最信任游清,什么都會對她說,沒道理會不告訴他?!?/br> 秦蓁面不改色的忽悠:“大公子與二公子的確疼愛蕓菡,但我以為,三位公子在蕓菡心中,本就是不同的三位兄長,她對兄長的敬愛與依賴,因人而異??傆行┦?,她會告訴大公子,卻不告訴二公子,會找二公子,卻瞞著三公子?!?/br> “我與三公子的事,或許兩位聽過些,也許從不知道。但眼下朝中的事,二位一定清楚。我以為,即便無緣做他的夫人,也聽不到蕓菡喚我一聲嫂嫂,有些事,卻是我可以盡力而為的。” 舒清桐和溫幼蓉都沒說話,三弟和秦博士的事,她們的確聽自己的丈夫提過,太子賜婚的事也不是秘密,但現(xiàn)在更令她們在意的,還是蕓菡的事。 她竟然恐懼婚嫁。 論疼愛meimei,鄭煜堂和鄭煜澄不輸鄭煜星,可知道蕓菡這個秘密的,只 有鄭煜星。因為老三那樣的性格,更能包容蕓菡的一切情緒。 他不像有威嚴的兄長,更像個與她玩在一起的玩伴。 秦蓁掃過二人的神情,繼續(xù)添火力:“有些話,我只在這里對二位說,出了這個門,自會鎖死遺忘——自古以來,上至天子后宮,下到百姓家宅,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家事。越是根基深厚盤根錯節(jié)的大族,諸如此類的事越是數(shù)不清,忠烈侯府,自然也逃不開?!?/br>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做父親的不在意,做長輩的不留意,日積月累,自然就成了她心里的一塊心病。從前不加以正視,待到不得不面對的時候,強行掰正,恐怕會適得其反?!?/br> 溫幼蓉和舒清桐皺眉不語,兩人心中的復(fù)雜,不言而喻。 秦蓁:“聽三公子說,大公子與二公子正在為蕓菡尋覓良人,試想一下,若他們將人領(lǐng)回來,蕓菡卻極力抵觸,結(jié)果會如何?” “我知兩位夫人與蕓菡既是姑嫂關(guān)系,亦是知己友人,對她的喜愛與呵護更勝一般人家的嫂嫂,我以為,論對蕓菡的耐心和真心,兩位夫人比如今的侯府主母更適合處理此事?!?/br> 秦蓁的每一句話,都踩在兩人在意的點上。 侯府的后宅,嫁進來才知到當中的一言難盡。 忠烈侯并非一個好父親,劉氏更不算合格的繼母。他們幾兄妹能康健長大,靠的是彼此之間的依賴與照顧。 如果蕓菡真的有這樣的心結(jié),鄭煜堂和鄭煜澄此番安排,極有可能令兄妹之間生出矛盾,甚至離心。 偏偏近來忠烈侯頻有發(fā)難,劉氏也不安生,與他們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無論舒清桐還是溫幼蓉,即便偶爾會被侯府的事擾了心情,但下一刻,丈夫已經(jīng)設(shè)法為她們避開。 比起別家新婦,她們已被呵護的極好。可正因如此,看得多了,明白的多了,她們反而不愿做那個一味被護在身后的人。 因為有時候,他們更讓人心疼。 若有可能,她們更希望自己能做點什么,人生路長,兩人相伴前行,本就是你護我一程,我扶你一段,沒有人必須一直堅強,將另一人護在身后。 秦蓁目光流轉(zhuǎn),從她們的神情中,算著她們理智的臨 界點。 她放下手中茶盞,又慢條斯理扶起溫幼蓉的茶盞,不急不緩的添水:“其實,我并不只是為了蕓菡。畢竟,有心病的不止她一人。” 舒清桐和溫幼蓉的臉色都變了,齊齊看向秦蓁,滿眼震驚。 秦蓁輕輕垂眼:“若說侯府的過往,給蕓菡留下了對婚嫁一事的恐懼和排斥,那對鄭三公子來說,亦是不可磨滅的傷痛。即便他撐著男人大丈夫的面子從不示弱,但與他朝夕相處的親近之人,豈會看不出來?” 舒清桐和溫幼蓉想到了各自的丈夫。 “如今,他不知哪一日就會醒過來,我并不希望他一醒來,就又要面對侯府那些事。眼下他睡著,其實也好,若能趁此機會為他撫平心中的傷痛,令他解開心結(jié),即便無緣成為夫妻,我也無憾。” 這一次,舒清桐和溫幼蓉異口同聲:“要怎么做?” 不帶一絲猶豫,甚至迫不及待。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擔憂和焦急。 是的,有心病的,不止一個。 秦蓁看著這兩位夫人,嘴角輕提。鄭蕓菡這兩位嫂嫂,比她想象的要更在意她們的丈夫。 所以說,這世上從不缺真心又動人的好姑娘,即便不是她,也會有別的好姑娘,去填滿他的人生,抹平他所有的遺憾。 她可以不做忠烈侯的第三個兒媳,但這份見面禮,忠烈侯必須得收。 至于菡菡。 她早就告訴過她,記得一直防備她,說不定哪日,她就把她算計了。 不是不愧疚,只是必須這樣做,也只有她最適合。 作者有話要說:留朵發(fā)發(fā)再走嘛。 第153章 六更 晚間,鄭煜堂和鄭煜澄先后回府。 鄭煜堂一進來就看到舒清桐坐在窗邊發(fā)呆,他擺手譴退下人,拿過一件披風(fēng)給她披上,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舒清桐擠出一絲笑:“不冷?!?/br> 鄭煜堂把她扶離窗邊,抬手合窗:“怎么還不歇下?!?/br> 舒清桐:“看你最近又忙起來,怕你重蹈覆轍。” 鄭煜堂低笑:“胡思亂想,我好得很?!?/br> 舒清桐眼珠輕動,滿腦子都是秦蓁那些話。 秦蓁雖與三弟兩情相悅,如今的身份卻是外人,她沒道理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反而與她一同合謀什么。 況且,鄭煜堂是嫡長子,更是長兄,若有什么事,她愿和他擋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