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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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動這樣說,池夫人免了尷尬,與他道別后,帶著meimei秦金氏一并入府。 鄭蕓菡熟門熟路的去了好友的閨房等她,鄭煜星不方便進姑娘家的院子,恰好池晗雙的兄長池逸在府上,見到鄭煜星登門,眼神都亮了,忙不迭請他入茶室吃茶說話。 鄭蕓菡沒等多久,池晗雙就跑回來了。 許久不見的兩枚小姐妹狠狠抱了抱,這才分開說話。 “聽說并州那邊出了很大的事情,又是山火又是水戰(zhàn),連冀州都派兵去了。”自鄭蕓菡離開長安后,池晗雙經(jīng)常去杭若的書社,杭若遍布十幾州的書社消息本就靈通,她聽得心驚膽戰(zhàn)。 鄭蕓菡促狹心起,挑了幾樁刺激的說,比如被劫入山寨,那根銀針,還有后頭粽山刺殺及入山的事情,池晗雙聽得兩眼放光:“太刺激了吧!” 眼看著她就要走岔話題詳細追問,鄭蕓菡立即提到秦金銳,好歹將話題給扭回來。 池晗雙剛聽了好友刺激的并州之行,思緒被拉回來,忽然感到一種同人不同命的悲哀:“和你這個比,我這邊就只有生氣!” …… 池晗雙的外祖金家世代任皇商,原本商戶低賤,是無法與士族相比的,但先帝在時,曾因得到商人資助戰(zhàn)事,后天下太平,索性發(fā)展了滲透各行的皇商,為皇家跑商掙錢充盈國庫,以備不時之需。 有強硬后臺,又是個不折不扣的肥差,自是不同于尋常商賈。畢竟,僅是他們手中的人脈和路子就已經(jīng)讓人垂涎,士族再清高自傲,也食人間煙火五谷雜糧,因垂涎財富或窮困潦倒,主動與商人聯(lián)姻的士族也不在少數(shù)。 當年,東陽郡金家兩位姑娘同時出嫁,一個嫁到長安敬伯府,一個嫁入同在東陽郡的秦家。 池夫人有一子一女,除了排行老九的晗雙,還有排行第二的池逸,兩個孩子都聰明漂亮,老伯爺十分疼愛,近乎寵溺。 可是嫁到秦家的meimei秦金氏就沒有那么幸運了,對外說早年有孕一次,滑胎后再難生育。但其實她一直不曾有孕。 秦夫人與夫君是有真感情的,她忍著委屈主動為夫君安置了一個妾侍,沒想妾侍也一直懷不上,即便有心爭寵蓋過正房,也變得無力實現(xiàn)。秦家終于意識到,不是女人的問題,是男人的問題。 秦家將面子看得極重,如果讓人知道他們秦家的兒子生不出孩子,就成了天大的笑話,走出去都要被戳脊梁骨。 當時,秦家主母出面,不帶商量,直接對外安排了一出小妾謀害正室無法生育的戲碼,裝出對秦金氏情深義重的樣子,將小妾處置,后又對大受打擊震驚不已的秦金氏好一番噓寒問暖,苦口婆心,甚至為他們這一房做主,讓他們在旁支選一個子嗣過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秦金氏接受了族中的安排,選了一個四歲的男孩。 沒想,那男孩還有一個同胞jiejie,小小的年紀,眼里滿是倔強,小手拉著長兩歲的jiejie,竟與金氏談起條件,若是要過繼,須得連jiejie一起! 秦金氏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親自孕育子嗣,既然只剩這一條路,她只當多子多福。 她為長女起名秦蓁,為兒子起名秦意,是融了對這兩個孩子真情真意的意思在里頭。 總之,這事被遮掩下來。 秦蓁和秦意一母同胞,樣貌有七分相似,從小到大,兩人都乖巧又聽話,從不惹麻煩,還上進好學,與之對應,丈夫因為不能生育,性子一年比一年古怪,總覺得妻子看不起他,對秦蓁和秦意并不怎么關心。 因此,小金氏更是將兩個孩子疼到骨子里,當做了唯一的寄托。 秦蓁十五歲時,家中為她張羅了婚事,選定東陽郡陳家五公子陳徹。 陳徹的大伯在長安任太仆寺卿,東陽郡陳家是為朝廷采買良種馬匹的其中一支,而仆寺正是大齊主掌馬政的衙署。 陳徹自小在識馬和養(yǎng)馬一事上格外有天賦,是東陽郡陳家最有出息的一個,早幾年時,大伯就有提他到長安任職的打算。 秦蓁與陳徹相處的極好,陳徹甚至會教她怎么識馬養(yǎng)馬。 原本俗禮都已走完,只等選好的時候到了兩 家辦親事。 萬萬沒想到,從數(shù)月前開始,一切天翻地覆。 雖為皇商,要存活,除了背靠朝廷,就是手握人脈路子。先是各地天災,再是自長安向外,借由安陰公主一案開始的亂黨貪官清查,陳家不淡定了。 朝廷一動,后背不穩(wěn),各地官員落馬,人脈路子都跟著打亂。 這還不算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陳家是曹家的一門表親。 曹家翻車之后,陳家被順藤摸瓜扯出來,也不知是家族命數(shù)到了頭,還是有人背后搞他們,他們暗中曾經(jīng)暗中賄賂曹家、在外私藏田地避稅一事被揭發(fā),涉事者全部入獄待審,陳徹亦在其列。 秦金氏第一個想到自己的女兒,她慌忙打聽一番,才知道陳徹是作為嫌疑人入獄,到底有沒有參與,還要徹查審問之后才有確切結(jié)果。 秦金氏問過秦蓁的意思,秦蓁很從容,表示先靜觀其變。 結(jié)果,秦蓁是從容了,有的人按耐不住了。 陳徹悄悄養(yǎng)的外室抱著一個尚在襁褓的女娃娃哭著找上門詢問陳徹的情況,她怕陳徹真的垮了,自己就完了。 秦金氏得知此事,氣昏了過去。 可事實證明,沒有最氣,只有更氣。 天災**,同為皇商一支的秦家主營行當不景氣,恐怕大半年都要勒緊褲腰帶,只等災情完全過去,百廢俱興,各州官職的窟窿填補,商路才能重新?lián)纹饋怼?/br> 秦家希望秦蓁能再等等,如果陳徹真的入罪,他們立刻退親;倘若他能摘干凈,出來他就是東陽郡陳家的當家,秦蓁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男人總會有妾侍,況且這外室軟綿綿的,沒有靠山還生了個女娃,半點威脅都沒有。 只要婚事繼續(xù),他們就可以借陳徹理虧在先,狠要一筆聘禮。 況且,在商言商,秦家不想因此和陳家交惡。 池晗雙說到這里時,眼眶都紅了。 “我母親與姨母感情極好,小時候姨母甚至救過母親一命!成親時她們二人曾許諾,絕不因親事疏離了關系,所以自我出生之后,母親帶我走的很勤。” “菡菡,此事不止我蓁表姐委屈,我姨母更委屈心痛!” “當年,連我母親和外祖一家在內(nèi),所有人都以為是姨母壞了身子不 能生養(yǎng),所以才令她這一房沒有子嗣,得靠過繼。我那狗姨丈頭兩年還做個人,后來越來越不是人,竟怨懟我姨母,他竟忘了我姨母為他擋了多少口水和奚落!” “姨母靠著與他的夫妻感情撐過那段,可如今,最可笑的就是這段夫妻感情!她放棄做母親,背上莫須有的罪名,狗姨丈不用心,她便用雙倍的心思養(yǎng)大蓁表姐和意表弟?!?/br> “可是在秦家人眼里,蓁表姐就是和意表弟綁在一起的拖油瓶,姨母是為了意表弟,被迫一并收了蓁表姐?!?/br> “原以為陳徹是個靠譜的,沒想到也是見了女人只會用下半身動作的腌臜貨!想必若是沒有陳家這茬,那外室他還藏得好好地,只等我蓁表姐過門,米已成炊再抬進門,呸,憑他也配娶我表姐!” “秦家當她們好欺,陳家當她們好騙,姨母為此病倒,秦家竟然還想瞞著,怕我外祖一家知道,怕我母親知道。若非意表弟想法子遞了信,抖出了所有事,我們到現(xiàn)在都還被蒙在鼓里!” “我娘知道這事之后,當然要去幫姨母和表姐討公道!” 池晗雙緊握鄭蕓菡的手:“我雖與你是好友,偶爾也會聽你的勸告,但此事沒得商量。秦家這群狗東西,有多遠滾多遠,找誰說情都沒用!這門婚事必須作廢!陳徹那臟東西,我也不會放過他!” 鄭蕓菡很少見到好友這樣氣氛動怒。 多數(shù)時候,她都是笑嘻嘻樂呵呵,喜歡打聽長安各路小道消息與她分享,無憂無慮。 鄭蕓菡本想說,她和秦金銳一面之緣,初初相識,怎么可能為一個陌生人跟她說情。但再看好友的神情,方知她是動了真格,壓死了不肯給秦家一點念頭,且要為姨母和表姐出頭。 鄭蕓菡心中五味雜陳。 她壓下躥涌的心事,沖好友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晗雙,不怕。我只站你這頭,也只幫你。” 她頓了頓,沖她俏皮眨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哪怕要踹翻秦家,弄死陳徹!” 池晗雙愣住。 她眨眨眼,有點不相信這種話會是從好友嘴巴里說出來的。 她一向喜歡和好友傾吐,的確是因為她很認真聽,還會給出適當意見。 但她從不會直白吐露這樣 暴力的話。 一點也不菡菡了。 反應過來后,池晗雙笑了,管她變什么樣,都是好友??! 她握住鄭蕓菡的手,同仇敵愾。 “對,踹翻秦家,弄死陳徹!” 口號喊完了,小小的發(fā)xiele一下,池晗雙歪倒好友身上,“我姨母和母親感情很好,蓁表姐也是個十分溫柔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自己能被過繼是因為弟弟,所以十分孝順姨母。說不好姨母讓她忍一忍,她就真的忍了繼續(xù)這門婚事,沒想到姨母這次這么硬氣,我很敬佩她?!?/br> 鄭蕓菡摸摸她的頭:“雖然我與蓁表姐和秦姨母不熟,但你這么夸,她們一定是個很好的人。好人不該受委屈,一定會有好結(jié)果的?!?/br> 池晗雙剛張口,又想到什么,蹭得坐正:“不對哦,我們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你忘了?” 鄭蕓菡愣了一下,有……嗎? …… 秦金氏之前曾大動肝火,氣出了病。 秦蓁將她扶進伯府準備的廂房,陪她說了會兒話。 “姨母說長安名醫(yī)眾多,稍后我去為母親尋一個。雖然住進伯府,還是不要過多打擾才好?!?/br> 秦金氏握住女兒的手,嚴肅道:“母親不會輕易打擾jiejie,但此事我不能忍。母親懦弱沒用,多年來只會忍,忍無可忍時,連一個法子都想不出。今日便是豁出我的老臉,耗上我與jiejie的情分,我也得求著她幫你住持公道?!?/br> 說著眼淚又掉下來:“是母親沒用,才讓你受委屈?!?/br> 也許是為了寬慰,秦金氏笑道:“長安俊才諸多,母親為你再尋一個。你切莫再為那負心人掉一滴眼淚,傷一次心?!?/br> 秦蓁漾起笑,聲音溫柔動聽:“好,都聽母親的。但母親也要養(yǎng)好身體,這樣女兒才不會擔心,意弟在東陽郡,也能安心做事?!?/br> 安頓好了秦金氏,秦蓁溫聲道:“母親,我去看看晗雙?!?/br> 秦金氏一聽到晗雙,就有些哭笑不得。 那小姑娘在伯府被捧著長大,性子養(yǎng)的可愛又潑辣。 一路上,她能變著花樣罵秦家和陳家,說句不該說的,她聽完竟十分舒心,要不是端了多年的豁達賢妻姿態(tài),詞匯不夠,恨不得跟著一起罵。 可她的女兒只是安靜聽著,讓人看不出心事 。 她覺得,倘若秦蓁有晗雙一半的性子,也不會憋屈至此。 她希望女兒能再大膽快活些。 出了房門,秦蓁依著舊時的記憶,往表妹的房里走去。 剛越過一道院墻,秦蓁駐足。 院墻一側(cè),靠了高大的男人。 秦蓁轉(zhuǎn)頭,對上了鄭煜星的一雙桃花眼。 鄭煜星抄著手,盯著秦蓁露在面紗外的杏眼。 一般情況下,這大概又是個唯美對視的瞬間。 秦蓁卻只是淡淡一瞥,轉(zhuǎn)身繼續(x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