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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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不知女侯可否交出郡王,讓下官帶人下山,將此案了結(jié)?!?/br> 女侯抬手理腕間護手,“鄭大人,真是比本侯想象的還要聰明。難怪……”她眼神飄向一旁的溫幼蓉:“本侯這不爭氣的女兒,被鄭大人迷得神魂顛倒,讓本侯顏面無存。” 溫幼蓉眼睫輕顫,仍然沒有抬眼看她。 鄭煜澄淡淡一笑,恭敬道:“下官與溫姑娘之事,另做別談。待到公務處理完畢,下官自會登門提親,三書六聘,明媒正娶。” 溫幼蓉倏地抬眼,慢慢看向他。 鄭煜澄亦看向她,眉眼溫潤,那笑容令人安心。 女侯的目光掃過對視的兩人,多了一絲冷意:“本侯以為,不必了?!?/br> 鄭煜澄和溫幼蓉同時望向女侯。 女侯也不看他們,伸出食指虛點他們腳下的土地:“在這里就能解決,何必出山?!?/br> 她話音剛落,兩個山部壯漢提著一個身著綠色錦袍的人走出來,這人身上染了血和泥,沒有發(fā)冠的頭上臟發(fā)散亂,已經(jīng)意識不清。 是玢郡王。 玢郡王帶人入山,人馬的確是被賈桓和費堯給算計的,但是他本人,卻是被早已來到山中的女侯擄走的。 玢郡王被丟在女侯的腳邊,女侯抬腳踩在他軟趴趴的身體上:“祁族鎮(zhèn)守厲山湍河近百年,一向?qū)Τ心切栍菸以p沒有興趣。若真的需要我祁族之力賑災救民,本侯自是無話可說,傾力相助??上袼@樣,用輿論逼本侯就范,為他利用前來掙功的,本侯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見過了?!?/br> 鄭煜澄靜靜地看著昏死過去的玢郡王,淡聲道:“朝堂上的譎詐算計,有時候難以三言兩語說清,下官以為,郡王也是受人唆使,絕無真正傷害祁族與女侯之心?!?/br> 女侯豎手叫停:“鄭大人才思敏捷,若要這樣辯,本侯可說不過你。本侯只知道,他想用祁族之便為自己掙功,本侯允了,同理,他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我祁族依山而生,如今他將自己賠進山里,或許是個不錯的結(jié)果。” 鄭煜澄眼神掠過一絲暗色,不再多言。 女侯輕笑:“看來鄭大人也無二話了。那好,我們再來聊聊你?!?/br> 溫幼蓉的眼神從軟趴趴的玢郡王身上轉(zhuǎn)到女侯身上,眼底冷清暈散開來。 鄭煜澄斂了笑意,淡聲道:“不知女侯有何賜教?” 女侯看著遠山暗處:“并州逃犯已經(jīng)落網(wǎng),暗中破壞并州州務的元兇也已經(jīng)抓住,若是鄭刺史在帶人進山營救郡王之時,與郡王一同,全數(shù)死在山中,你覺得如何?” 鄭煜澄竟像是想了一下,誠懇道:“不知女侯何以要至下官于死地。” 女侯的眼神,終于落在了溫幼蓉的身上。 “是你親自動手,還是我來?” 這話,問的是溫幼蓉。 溫幼蓉冷冷的 看著女侯,“鄭大人已上奏朝廷,山部跟隨郡王探山一事已經(jīng)了結(jié)。山部只有探山之用,此事不會牽連山部,也不會牽連祁族。” 女侯重復了一遍:“你來,還是我來?” 恪姑姑終是不忍:“女侯……” 女侯揚手飛出一道匕首,直入恪姑姑身側(cè)的兵器架,那抑在冷傲之下的情緒終是有了波動,還有了逼迫:“溫幼蓉,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失望。” 跪地之人噤若寒蟬,溫震看著女侯,眉心微微蹙起。 一片死寂之中,鄭煜澄輕輕笑出聲來:“原來,女侯被逼到無奈之境,也只能用殺人滅口這樣的招數(shù)?” 女侯瞥了他一眼,忽然起身:“將他拿下?!?/br> 溫幼蓉:“誰敢!” 女侯聞言,像是聽了個笑話,再次下令:“拿下!” 溫幼蓉一字一頓,仿佛從壓根中磨出的話:“若你們動了,就且記住,厲山祁族,再無什么少主?!?/br> 女侯冷笑:“你本就不配!”話音剛落,她親自來拿人,溫幼蓉動身要攔。 溫震立刻高喊:“保護女侯!” 隨著他下令,女衛(wèi)閃身上前將溫幼蓉隔開,可她們到底不敢傷她,只將她反剪住。 溫幼蓉寡不敵眾,冷厲的盯著女侯:“你若敢殺他,我便敢殺你!” 女侯看也不看溫幼蓉,走到鄭煜澄面前:“鄭大人方才說,想娶我的女兒?” 鄭煜澄勾唇:“是。” 女侯忽然抬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調(diào)轉(zhuǎn)向竹樓的方向,抬腳一踹,鄭煜澄狠狠撞在竹樓臺階上,他身后,是意識不清的玢郡王。 溫幼蓉忽然爆發(fā),抬腳狠踹女衛(wèi),以極快的速度掙脫跑向鄭煜澄,女侯忽然朝她發(fā)難,擒著她的手臂狠狠一扭,抬腿直踢她的小腿。 仿佛骨頭裂開的聲音響起,溫幼蓉臉色煞白,跌倒在地。 “阿呦!”鄭煜澄終于變了臉色,冷冷望向女侯。 不止是鄭煜澄,所有人都驚到了,尤其是溫震,他垂在身側(cè)的手隱隱發(fā)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溫幼蓉半邊小腿與手骨傳來劇痛,可是她一聲都沒坑,單手撐著站起來,仍然往鄭煜澄的身邊靠。 女侯抬腳踹向她的腰腹,溫幼蓉悶哼一聲,再次倒地。 女侯神色冷靜的看著鄭煜澄:“你若真心愛阿呦,自己綁了自己,帶著玢郡王進去,若是怕火勢起來燒的難受,敲暈自己也好,先行了斷也好。否則,本侯只能打死她了?!?/br> 鄭煜澄渾身都是冷意,剛要開口,眸光忽然一動,落在倒地的少女身上。 地上的溫幼蓉竟又動了。 她似乎已經(jīng)感受不到疼,哪怕站不穩(wěn)了,爬也要爬到他的身邊。 女侯盯著她,慢慢走過去。 “女侯!”恪姑姑站起來,雙目泛紅:“這是少主啊……” 溫震看了 恪姑姑一眼,又看了向地上的少女,到了喉頭的話,又咽下去。 女侯眼中沒有半點波瀾:“她自己說的,只要動手,祁族再無什么少主。”她蹲下去,手捏著溫幼蓉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之前你怎么說的?本侯撿了個便宜侯爵,又手握山水兩部精銳,我既不殺你,你定會來殺我,再將這些搶走?!?/br> 她目露嘲諷:“如今你這眼神的確想殺了我,卻不是為了這些,而是為了這個男人?!?/br> 溫幼蓉忍著劇痛,連聲喘息,她眼光偏向竹樓臺階處,忽的笑了。 女侯眼底微暗:“你笑什么?” 溫幼蓉喘了幾口,終于慢慢望向她,那雙眼里竟無半點怨恨和憤怒:“我知道是為什么……你裝的再大義凜然,再詭詐無情,我也知道是為什么……” 女侯怔了一瞬,正欲起身,她忽然道:“母親,我都知道的……” 女侯沒動,轉(zhuǎn)回目光看著地上的的少女。 “母親傷過,方知人若有軟肋,該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從我生下來開始,比起愛我,照顧我,你更熱衷于將我身上,所有可能成為軟肋的東西全部抽走。讓我學著自己給自己塑一個堅硬的殼子,裝在里面,刀槍不入,百毒不侵?!?/br> 溫熱的淚液盈入眼眶,她倒在地上,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流出來:“可是母親,那個堅硬的殼子,看似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可是那里面,全是細細密密的針,待在里面,并不舒服的……” “母親,你從沒有想過,自己其實錯了嗎?” “你以為的堅韌,是摒除一切,沒有軟肋,殺伐果斷,不被一切威脅羈絆……” “可你更像練到極致的鋼,再進一步,反而易折?!?/br> “我遇見一個人,她滿心都是羈絆,渾身都是軟肋,撒嬌哭泣時,仿佛能化成一灘水,可真正讓她堅韌頑強的,反而是這些軟肋和羈絆?!?/br> “母親總覺得,愛我、照顧我,會讓我變得脆弱,不堪一擊,但其實,母親的堅硬和冷漠,才是讓我真正不堪一擊的元兇?!?/br> 女侯死死地盯著她,指尖微顫。 溫幼蓉又看了臺階處一眼,低笑道:“母親現(xiàn)在一定很挫敗吧。你這樣費盡心思教養(yǎng)我,到頭來,我卻做了你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br> 女侯眼底用過一道莫名的情緒,終是笑了。 溫幼蓉迎著她的目光,沒有受傷的手臂試著撐起身子。 一旁,恪姑姑看的心驚膽戰(zhàn),她怕女侯再次對少主下手。 溫震也看著溫幼蓉,他的眼神震驚又無措,似乎從沒有想過,女侯會這樣對待少主。 溫幼蓉撐起身子,離女侯更近,女侯并沒再動手。 她離女侯極近,哪怕渾身劇痛,依舊用最堅定的語氣說:“母親,其實你才是最 軟弱的人。只因傷過一次,便讓自己面目全非,活的冰冷僵硬??晌也煌?,我不是你?!?/br> “我喜歡他,就敢面對這份喜歡帶來的一切。今日他若不畏生死也要證明這份情意,我會很開心;他若臨陣退縮,丑態(tài)百出,想盡一切辦法求存活命,或許我會傷心一陣子,但我不會傷心一輩子,更不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自己裝進殼子,一輩子不敢再面對這些事情。憑著這個,足以證明我比你強。” 溫幼蓉離她很近,待說完這些,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溫震第一個反應過來:“女侯小心!” 溫幼蓉另一條完好的手臂忽然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女侯的脖頸。 女侯一個失神,被鈍器擦到脖頸一側(cè),只覺生疼,下意識推開。 同一時間,昏迷的玢郡王忽然跳起來,一把撈起鄭煜澄,溫幼蓉像是不怕疼一般,爬起來跑過去:“進屋!” 三人躲進竹屋,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 溫震反應過來:“屋內(nèi)有密道!”他下意識要開口叫人去攔,可轉(zhuǎn)過頭看到山部與水部的人時,竟如鯁在喉,根本喊不出來。 他們并不敢追。 恪姑姑扶住女侯,查看她的傷勢。 女侯捂在脖頸邊的手拿開,掌心有血,陡然笑了一聲 恪姑姑看著傷口,微怔。 這傷口,不是被利器割破,而是被鈍器擦開皮rou出的血。 少主用的匕首,似乎沒有開刃。 鈍刀子割rou,不要你的命,卻要你疼。 女侯放下手,擋開恪姑姑遞來的帕子,冷聲道:“封山道口!” 沒有人動。 女侯冷眼望過去:“封山道口,不要管人?!?/br> 眾人這才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