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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嬌女在線閱讀 - 第70節(jié)

第70節(jié)

    她只顧著看人,卻沒看路,腳下一絆狠狠摔倒在地,抬起頭時,又回到了廢墟之下!

    趴睡的少女于夢中一顫,驚醒過來,渾身冷汗。

    她抬眼望去,房內(nèi)站著一人,是恪姑姑。

    少女起身,衣裳也不披,徑直走出去。

    恪姑姑皺眉,取下披風(fēng)跟出去。

    “少主還是睡不好嗎?”

    她沒答。

    前后不到一個時辰,卻是她這么久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

    恪姑姑站在她身邊,平聲道:“少主既已脫險,何故死抓著那份心情自己嚇自己?”

    “家書尚未送出,事情瞞不了夫人。少主有三錯,還是主動承認(rèn)為上?!?/br>
    “擅離營地,遇險不發(fā)信,是一錯?!?/br>
    “草率下殺,未經(jīng)衡量敵我戰(zhàn)力與山勢地形,是二錯?!?/br>
    恪姑姑頓了一下,望向房中。

    “隨意結(jié)交,輕信他人,是三錯,也是最錯?!?/br>
    夜色里,恪姑姑輕聲嘆息:“夫人要你看清楚,這世道但凡還有一人比你更不容易,你都不該軟弱。身為女子,要活的堅韌,切忌被情緒牽絆,無論是恐懼還是歡喜?!?/br>
    ……

    鄭蕓菡靠坐著睡了一夜,睡得腰酸背疼。

    揉眼半睜,陡然見到面前盤腿坐著個人,嚇得往外一縮,屁股墩到地上。

    痛呼聲中,床上的人低低笑起來。

    鄭蕓菡揉著屁股,不可置信:“你沒睡嗎?你明明……”頓了頓,扭頭看日頭,一拍腦袋:“我還有事,稍后再來找你?!?/br>
    “等等。”

    鄭蕓菡一瘸一拐走出兩步,循聲回頭:“嗯?”

    她難得認(rèn)真,一字一頓,給了一個遲來的答案:“我姓溫,溫幼蓉?!?/br>
    作者有話要說:鄭煜澄:我懷疑我meimei學(xué)壞了,可是我沒有證據(jù)!

    衛(wèi)元洲:出差一章,下章回來。

    前方二嫂憑實力演繹什么叫——人設(shè)崩塌。

    趙齊蒙:有人撈我嗎?我已經(jīng)在里面了。

    溫幼蓉:你們刺史府更好睡嗎?

    久安:去掉那個“府”,就是答案。

    趴著睡,擠壓心臟睡必做噩夢。

    睡覺的時候,邊上放著蠟筆小新,會做美夢。

    如果放著名偵探柯南這樣的劇,必做噩夢。

    親測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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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啊呀 20瓶;柒璟 5瓶;微 3瓶;流浪小妖 2瓶;吃吃睡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4章 小奴隸

    鄭蕓菡很忙。

    她十分慶幸昨晚睡得不好,醒得尚早,又有真兒和善兒幫忙,來得及做朝食。

    薄韌的皮兒,咸香的餡兒,筷子挑一星抹上面皮,合掌一緊,便是一只可可愛愛的小餛飩。

    即便她不像大廚那樣運手如飛的速度,眼下的流利,足夠惹來一片夸贊。

    付雯玉尤其吃驚。

    所有人都知道,大人的meimei剛?cè)氤?,就被大人一路抱著回了刺史府,他的房間從不讓外人去,卻將風(fēng)塵仆仆的meimei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就連房間安排,也以meimei的舒適為先。

    一個姑娘家被這樣偏待,難免恃寵而驕,更別提早起做朝食,還這般熟練。

    付雯玉昨夜沒睡好,想著鄭煜澄和鄭蕓菡對她的感謝,她忽然就生出一種,自己真的有責(zé)任好好照顧大人的想法。

    她知道這種責(zé)任屬于什么身份的女人,臉頰發(fā)燙之際,她告訴自己,是因為賈燕母女不在了,所以她和母親才要盡力,相助大人,就是相助并州。

    眼下的刺史府,更像一個臨時支起來的救急之地,很多地方都打破了常規(guī),就說議事的正廳里四張方桌拼起來的大桌上,永遠(yuǎn)攤著公文和圖紙,廳內(nèi)燈火入夜從未滅過。

    并州之內(nèi)的官員,若須召見,是不分時辰無條件配合的,新刺史上任以來,沒有應(yīng)酬,沒有歌舞笙竹,事事落在實處,賈桓之事后,眾人更是不敢小覷這位總是笑臉迎人的新刺史,越發(fā)配合,有時忙的晚了,披風(fēng)一裹在廳內(nèi)將就一夜也是常事。

    今日,這位侯府姑娘,給所有人都備了朝食。

    ……

    不過辰時初,鄭煜澄已經(jīng)坐在前廳首位,長桌兩側(cè)坐了不少人,每人面前都擺著一只精致的白瓷碗,清香的湯里浮起一片小餛飩,青蔥碎灑,香濃四溢。

    簿曹劉書駢對立在鄭煜澄身邊的少女搭手一拜:“鄭姑娘前來并州探望大人,竟叫下官等人一并沾了光,吾等不勝榮幸?!?/br>
    鄭蕓菡甜甜笑著,擺著小手:“劉大人言重,一份朝食而已,并州事務(wù)諸多,二哥初來乍到,能得諸位大人鼎力配合,何嘗不是榮幸?!?/br>
    廳中眾人皆怔,連鄭煜澄都轉(zhuǎn)頭看她。

    她明明昨夜才到,今早就認(rèn)得人了?

    鄭蕓菡面色如常,若非有善兒和真兒收集消息,她也沒法利用晨間準(zhǔn)備的時間記下這些。

    鄭煜澄從未宴請官員,更不曾有什么應(yīng)酬,做派上的確算是清雅高潔,但在官場之中,說難聽點,是不識時務(wù),眼下鄭蕓菡親手為他們備下朝食,又借此感謝他們連日來的忙碌,等于代鄭煜澄表明態(tài)度——他們的勤懇,大人是看在眼里的。

    一碗餛飩并不金貴,但換成大人親妹所做,又有這番話,對人心已是極大地安撫,說是

    與鄭煜澄之前的雷厲風(fēng)行打了個默契的配合也不為過。

    然而,這又不是一碗普通的餛飩,眾人客氣互邀,吃下第一口后,紛紛露出驚艷的神色來,廳內(nèi)一時沒了話語聲,全是呼嚕嚕吃飯的聲音。

    眨眼的功夫,一排碗都見了底。

    劉書駢連連贊許:“清淡而不失香濃,這湯底可不尋常,還有下官最喜歡的香油?!?/br>
    付道幾從不是阿諛拍馬之輩,此刻竟也點頭:“下官沒吃出香油的滋味,倒是醋酸與湯底相搭,叫人胃口大開?!?/br>
    兩人一說,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些日子他們跟著刺史大人忙碌,飯食都是在這里用的,這位細(xì)心的姑娘全都打聽過,同是一碗小餛飩,卻有不同的用心。

    劉書駢笑道:“說出來不怕大人見怪,忙碌多日,竟是今日這頓朝食吃的最爽利。鄭姑娘可還有多的,下官要厚顏再討一碗了?!?/br>
    鄭蕓菡嬌俏一笑,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那劉大人今日的事務(wù),也得翻兩倍了?!?/br>
    劉書駢只是刺史手下供著文書之職的簿曹,鄭蕓菡這句話,無形將他的公務(wù)捧得似有多么重要,他心口一陣熱血,順著小姑娘的話說:“大人盡管翻上十倍,下官只求管飽?!?/br>
    鄭煜澄朗聲一笑,“自是管飽?!?/br>
    兵曹許如知攏著拳頭輕咳一聲,臉紅著開口:“屬下也想再要一碗?!?/br>
    刺史手下的兵曹多在有軍務(wù)的時候才設(shè)立,許如知是賈桓之事后,由付道幾引薦來的,一向迂腐悶憨的付道幾撇他一眼,忽道:“那怕是剁碎一整頭豬都難管飽。”

    隨著廳中一陣笑聲起,晨間上值的疲憊和緊張,頓時被一片輕松取代,眾人也不再拘束,大大方方要續(xù)碗,這次不必鄭蕓菡親自來,婢女都準(zhǔn)備好了。

    滿室濃香中,鄭蕓菡沖鄭煜澄飛快擠了一下眼睛,彎唇一笑;鄭煜澄本就笑著,迎上她的俏皮得意,眼底笑意更濃,還載著寵溺與無奈。

    他不會常駐并州,身負(fù)皇命,又有背景,即便不拉攏任何人,也沒人敢怠布下的事務(wù),可她還是挖空心思,用一份輕松愜意來為他拉攏人心,也許并不會改變什么事,但至少改變了做事人的心情。

    付雯玉在聽到自己一向不善阿諛的父親說出那樣的戲謔之言時,已經(jīng)大吃一驚,又在看見兄妹二人交換神情時心頭猛震。

    這不正是她一直期待的場景嗎?

    她已到了議親的年紀(jì),卻不愿嫁給像父親那樣愚笨懦弱沒有前途的男人,只想站在一個前途無量的男人身邊,努力的配得上他,與他的人生中給予助力。

    廳內(nèi)一片融洽,廳外,剛剛回府的舒邵與衛(wèi)元洲默契的并肩而立,將廳內(nèi)的話聽了個全。

    舒邵是因為一時好奇才站在外面聽,此刻不免輕笑:“原來,這就是老六

    求著要娶的姑娘。”

    衛(wèi)元洲負(fù)在身后的手猛地緊握,面上卻無表情。

    “王爺,舒將軍?!庇腥税l(fā)現(xiàn)她二人,廳內(nèi)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皆起身相迎。

    衛(wèi)元洲一臉冷峻,還透著幾分徹夜未眠的疲憊。

    鄭蕓菡見他二人歸來,好奇道:“王爺和舒將軍此刻才回來?”

    舒邵對她十分親切:“是啊,才走到廳門口便聞到了香味,不知七姑娘親手做的濃香美味,在下是否有幸一嘗?”

    鄭蕓菡笑起來:“舒將軍快請坐?!毖凵褚黄?,落在衛(wèi)元洲身上。

    衛(wèi)元洲轉(zhuǎn)身回房:“本王不餓,諸位慢用。”

    鄭蕓菡想說還有別的,他可以選,然男人背影冷漠,堵住了她的話。

    鄭煜澄無聲打量她,眼底疑惑漸生。

    ……

    召慈到的時候,已是辰時中,她竟也帶了朝食。

    召慈直接作男裝打扮,一身颯爽的淡藍(lán)圓領(lǐng)袍,進(jìn)來后目光平均掃過眾人,最后落在鄭煜澄身上,也不見格外特別,從容見禮。

    鄭煜澄淡笑頷首。

    召慈還沒來記得張羅開,就發(fā)現(xiàn)大家已經(jīng)吃飽了,還是鄭大人的親妹親自下廚,臉上有點掛不住,訕笑道:“鄭姑娘出身侯門貴室,竟也做得來這些。”

    鄭煜澄垂眼,飲湯不語,鄭蕓菡笑道:“只是隨便一做,自不及召姑娘準(zhǔn)備的精細(xì)?!?/br>
    召慈笑笑,當(dāng)即讓人將東西全鋪開,只當(dāng)加餐。

    鄭煜澄輕輕放下瓷白小碗,淡淡道:“將東西放到偏廳的桌上,諸位中途若是餓了,徑自取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