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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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大事,規(guī)矩禮數(shù)繁多,即便我舒家有意與哪家定親,也是兩家長輩互通往來,你倒好,只身一人,拎著些禮就登門要求娶,你將吾兒當(dāng)成什么” 舒清桐:“祖父…… ” 舒老夫人拉過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就算要提親,也該忠烈侯出面,他這樣輕浮,根本是不看重,此外,舒家與懷章王府已來往多時,若非王爺受傷,可能連親事都定下了?,F(xiàn)在王爺還在府中養(yǎng)傷,這混小子就直接登門,豈不是要攪亂兩家和睦?。?/br> 鄭煜堂神色淡定,對著堂中眾人深揖一拜,鄭重道:“舒老將軍,老夫人,晚輩從無輕慢之心。晚輩今日登門,除開挑明對舒姑娘的心意,亦是想表明一個態(tài)度?!?/br> 二老眉頭微蹙,卻沒喝止,是讓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意思。 鄭煜堂眼眸半垂:“晚輩自知婚姻大事,需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足禮數(shù),方顯對此樁婚事的看重。然以侯府名義登門,也僅僅只是侯府對這樁婚事的態(tài)度,長輩出面,端足架勢與尊重,論及之事,也不過兩家之利,兩家之弊?!?/br> “今時此刻,晚輩只以自己的名義登門,為將自己毫無保留的袒露在諸位舒家親長面前,接受所有的考問與要求。清桐是個孝順之人,她銘記每一位親長對她的照顧與關(guān)愛,若晚輩是一個連親長都不喜之人,她便是再傾心,也定不會忤逆。若晚輩有幸獲諸位親長允首,得娶佳婦,該有的禮數(shù),晚輩愿數(shù)倍贈予她?!?/br> 鄭煜堂搭手再拜,又是一個大禮:“請諸位舒家親長,給晚輩一個機(jī)會?!?/br> 整個廳中死一般的沉寂。 舒家二老連著諸位親長皆目瞪口呆。 不錯,即便是與懷章王府來往多時,也是兩家親長一次次打太極,你考量我一些,我觀察你一會,縱然照顧兒女的心意,也少不得有為兩家前途大局的考慮。 他真是敢說。 鄭煜堂的名字,他們自然聽過的。 他才能出眾,是右相得意門生,府中兄弟皆身居要位,放在長安城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佳婿人選,便是堂堂正正站出來與懷章王相比,也未必遜色。 他有資格驕傲,有實(shí)力目中無人,卻在舒家的廳堂之中,做小伏低到了極致,只身登門,先將自己完全剖開,接受任何拷問與質(zhì)疑,只愿用一份真心換取肯定,再以俗世俗禮將該有的尊重填滿。 不得不說,鄭煜堂這番話,是有些打動人的。 舒老夫人遲疑的望向老將軍:“這……” 舒老將軍凝眸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好,這是你說的。” 他竟真的開始拷問他的一切。 鄭煜堂從頭到尾不卑不亢,所有的問題都答得從容順利,連舒清桐都看呆了。 廳堂中的氛圍,不知不覺中松懈下來,舒清桐的幾位叔伯兄弟都對他露出了激賞的神情,可老將軍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眼前,的確站了一個不錯的年輕人。 可懷章王府那頭…… 就在這時,有下人慌忙入內(nèi),嚇得口齒都不清晰了 :“將、將軍……賢、賢太妃……登門了……” 那一瞬間,廳中氛圍從極度緊張轉(zhuǎn)為極度驚詫。 賢太妃已經(jīng)多年不出戶,有懷章王的功勛,她亦是不能輕易得罪之人。 先時兩家都表現(xiàn)出明顯的聯(lián)姻意向,誰也沒想到今日殺出個鄭煜堂來,莫非太妃是聽到什么風(fēng)聲,來問罪了??? 舒家眾人紛紛出門相迎,舒老將軍起身,理了理衣裳,看也不看鄭煜堂和舒清桐:“快請!” 這日之后,一則重磅消息在長安城炸開。 多年來深居簡出的賢太妃因喜歡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八姑娘舒清桐,竟親自登門將她認(rèn)作義女,好巧不巧的,恰逢忠烈侯府長子鄭煜堂登門向八姑娘提親,太妃順?biāo)浦郏隽诉@樁婚事的證婚人。 舒家雙喜臨門,忠烈侯府闔府震驚。 在一陣沸沸揚(yáng)揚(yáng)與雞飛狗跳中,并無人知道,同樣是那個早晨,身染風(fēng)寒為兄助攻的少女在王府中醒來,撐著昏沉病軀抱歉告辭時,被守在屋外的男人叫住。 男人抄著手倚在廊下,似笑非笑的看著病中的少女,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天木莊那次,你在本王手中搶走紫檀木;舒家這次,你在本王手中搶走未婚妻?!?/br> 在少女茫然的神色中,男人的眸色漸漸變深:“有句話,叫做事不過三,若再來一次,你猜會如何?嗯?” …… 當(dāng)忠烈侯與劉氏被大兒子架著前往將軍府,按照該有的的禮數(shù)和步驟商討婚事時,夫妻二人都是懵的。 劉氏沒有兒子,只在母家兄弟成親時大略知道些簡單的準(zhǔn)備,忠烈侯就更不用說了,若裴氏還在,這事情就沒有一絲一毫需要他來cao心,裴氏本為大族出身,沒有她應(yīng)付不來的事情,被笨拙小家子氣的劉氏一比,高下立現(xiàn)。 以至于整場談話中,許多事情都是鄭煜堂自己回答的,舒家人看在眼里,越發(fā)覺得這個年輕人做事有準(zhǔn)備有步驟。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將成親的大小事宜全部記在心里,甩他身邊那位侯府主母十條街。 鄭煜堂憑實(shí)力得到了岳家的肯定,諸多繁瑣小事中讓人對他的好感倍增,加之舒清桐也與他定情,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格外順利。 所有人都知道,鄭煜堂要迎娶舒家八姑娘舒清桐了。 鄭蕓菡開始變得無比忙碌,她根本不指望劉氏,更不期待父親能做什么。他們兩人在她眼中,只是個在大婚當(dāng)日于座上飲一杯茶,給個紅包,說幾句好話的木偶。 幾乎是鄭煜堂定親的同時,杭若就從侯府消失了。 鄭蕓菡其實(shí)很喜歡杭若,她總覺得杭若是個十分溫柔善良的女子。 所以,當(dāng)她在文淵書社,看到一身華麗衣裙,對一眾伙計(jì)管事訓(xùn)話時,險些將下巴都驚掉了。 杭若,竟是文淵書社最大的東家。 鄭蕓菡今日來,是為了問《鬼子母神圖》的事情,之前舒清桐說圖有消息,也是從文淵書社得到的,近來舒清桐作為待嫁新婦不好出門,她便親自來了。 “來。”杭若牽著她往最靜的一間雅舍飲茶。 “圖的事情我已問過管事,你放心,已經(jīng)在送往長安的路上,舒姑娘花了大價錢,我不會讓它有事的?!?/br> 看著判若兩人的杭若,鄭蕓菡有些發(fā)怔:“杭若jiejie,你……你為何會……” 鄭蕓菡已經(jīng)知道大哥的過往,卻不知杭若為何會助他,甚至甘愿入府做一個婢女。 杭若看著她,溫柔一笑,輕輕握住她的手:“馮生,是我的哥哥?!?/br> 杭若,原本是姓馮的。 馮生失去心愛的女子,即便孤注一擲,仍想保護(hù)唯一的meimei,所以為她改名換姓,早早送走。 杭若眼底浮了水光:“在府中看你總是為兄長們奔走,我便想到自己的兄長。若是兄長還在,我也愿意像你一樣照顧他關(guān)心他,為他覓一份良緣,看他和和美美,圓滿安康?!?/br> “杭若jiejie……” 杭若垂眸,再抬眼時,那一絲水光像是一個錯覺。 “菡菡若是喜歡,往后可以來我這里耍玩,伙計(jì)會認(rèn)下你,只當(dāng)來自己家一樣。” 鄭蕓菡輕輕咬唇,重重點(diǎn)頭。 …… 四月二十,宜嫁娶,出行,成服。 忠烈侯府早早活絡(luò)起來。 已經(jīng)清掃無數(shù)次的庭院回廊,仍有府奴反復(fù)檢查。 紅綢遍繞,花球高掛,侯府內(nèi)外溢滿喜氣。 鄭蕓菡親手捧著新郎的喜服去了兄長院中。 路過書房時,她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鬼子母神圖》,眼底有光彩涌動。 她轉(zhuǎn)身入臥房,想親手幫兄長穿上喜服。 鄭煜堂看著meimei小心翼翼的期待,笑著背過身,張開手臂。 鄭蕓菡一臉嚴(yán)肅,每一個步驟都穿的認(rèn)認(rèn)真真,不像是面對娶媳婦的兄長,更像是個嫁女兒的老母親。 只剩腰帶上的配飾時,鄭蕓菡捏著掛鉤,低著頭遲遲沒有動作。 鄭煜堂察覺異常,低頭去看,竟發(fā)現(xiàn)她在偷偷抹眼淚。 “這是怎么了?”他將她拉到一旁坐下。 鄭蕓菡猛搖頭,吸吸鼻子,仿佛很懊惱自己在這樣大喜的日子壞了氛圍。 “我只是覺得,若母親還在,今日當(dāng)是她親自為你穿上這身新郎服,將你收拾的干干凈凈精神抖擻,去迎嫂嫂入門。大哥,母親一定也很高興?!?/br> 鄭煜堂眼神柔軟,輕輕掃她的頭:“傻姑娘。” 鄭蕓菡立刻收了哭臉,認(rèn)認(rèn)真真為他掛上最后一條腰飾。 母親,你看到了嗎? 大哥今日娶妻了。 他找到了那個相知相許的人,此后余生,他們會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扶持。 母親,我有大嫂了。 …… 一切準(zhǔn)備 就緒,鄭煜堂算著吉時,帶著一眾兄弟熱熱鬧鬧前去結(jié)親。 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嫁女,可謂聲勢浩大,震驚全長安。 因前不久的安陰之故,舒騁將軍的往事被挖出,還被文人編入大齊英雄錄,在民間傳閱。 即便沒有天家的大力褒揚(yáng),百姓仍是認(rèn)得了這個驍勇善戰(zhàn),精忠報國的烈士。更于今日聚集于將軍府前,厚著顏面充作舒家人,一并夾道送親。 浩浩銀霜千里寒,昭昭赤心鎮(zhèn)國安。 花轎之中,明艷的新娘輕輕展開一張箋紙,一遍又一遍的讀著上面的詩,讀到熱淚盈眶,心潮澎湃。 有風(fēng)輕輕撩起花轎的門簾,同樣一身喜服的男人騎著大馬,領(lǐng)著大婚的儀仗隊(duì)走在最前面。 匆促的一眼,她低頭笑起來。 …… 迎親隊(duì)回到侯府,鄭煜堂下馬走向花轎。 滿眼的鮮紅,要命的嬌麗。 鄭煜堂伸出手,將系著花球的紅綢遞到她的面前。 舒清桐輕輕握住,與他一同入侯府大門,直至喜堂。 喜堂之中,忠烈侯與劉氏并坐首座。舒家叔伯兄弟羅列兩側(cè)一同觀禮,而在喜堂的正中位置,供奉著一卷畫。 吉時將至,一個陌生的面孔在人引領(lǐng)下入內(nèi),揚(yáng)聲道:“小人奉家主之命奉上賀禮,祝鄭大人與夫人百年好合,恩愛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