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寧法花園、相府明珠、七零年代開掛生活、身份號019、鳳凰男拔毛指南 完結(jié)+番外、離婚沒門 完結(jié)+番外、與你愛濃、閑觀兒媳們爭奇斗艷、穿成大佬真千金[穿書]、和離后前夫來了
男人的大掌上覆了一只柔軟的手。 鄭煜堂反握住她,輕輕捏了捏。 所以,這的確只是個私仇。 遠(yuǎn)處有個急促的人影朝他們奔來,是鄭煜堂的小廝。 他是來傳信的——安陰公主殺人奪財,私放重犯豢養(yǎng)山匪,觸怒神靈,引四方地災(zāi),惹安華長公主芳魂不息,于多地顯靈。百姓惶恐,怕是要亂。陛下悲慟不已,脫冠入宗廟請罪,嚴(yán)相招鄭煜堂即刻入朝。 舒清桐愣住,卻見鄭煜堂神色淡然看著遠(yuǎn)方,仿佛在聽一件早就知道的事情。 她隱隱覺得不對,前面這些也就罷了,安華長公主于多地顯靈是怎么回事?還引起百姓惶恐? “煜堂?!彼p聲喚他,在他掌中動了一下自己的手。 鄭煜堂看向她,淡淡一笑:“舒家即便手握再多證據(jù),只要帝心袒護(hù),都難成事?!?/br> 他捏著她柔軟的手,沉沉道:“所以,永遠(yuǎn)不要對帝心有期待?!?/br> 民心,有時候比帝心更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明天結(jié)婚!?。。。。?/br> 寫到現(xiàn)在,腦子沉沉的,等我哪天寫得快白天就能更,再繼續(xù)經(jīng)營小劇場叭~~~~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星星的漂亮老婆 20瓶;猶記驚鴻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0章 撞破 安陰一直確信,她可以逃過這劫。 像五年前那樣,皇舅絕對不會真對她下手。他會將事情全部按下來,最糟糕不過將她譴離長安,再不然,收回些賞賜食邑叫她思過。可是等到風(fēng)頭過去,她還是能得到皇舅的關(guān)懷,那些失去的東西也會回來。 但她萬萬沒想到,勤政殿中于龍椅中沉默的男人分明已經(jīng)動搖,卻因下一刻得知怨靈之事,瞬間震驚恐慌,那快要出口的原諒轉(zhuǎn)眼煙消云散,望向她的眼神里,融了無法揮散的慍色。 據(jù)說,近來重建之災(zāi)地中,常常會在半夜里傳來女人的哭泣聲。 女人長發(fā)披散,身穿十二幅赫赤金長裙,渾身染血。 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在安陰罪行揭露的這一日,終于傳到了宮中,同一時刻,因為此次數(shù)案并查牽連甚廣,東宮有令,誰敢包庇隱瞞,以同罪論,這一鋤頭下去,翻出大片血腥污泥殘渣敗骨,也在民間傳開。 百姓皆知大齊有安華長公主這個女英雄,如今又知她唯一的女兒壞事做盡,惹得長公主芳魂不歇,頻生怨靈,順理成章的將之前發(fā)生的好幾起天災(zāi)都?xì)w罪在了安陰公主的身上,流言俞傳俞烈,終于變成——安陰公主忘恩負(fù)義殘暴無仁,觸怒天道,牽連安華長公主芳魂無□□回,苦受磨難。 盛武帝脫冠戴罪,朝臣在宗廟外烏怏怏跪了一片。 據(jù)說當(dāng)日,盛武帝悲痛欲絕,昏倒在宗廟之中,太子及時趕到,召集御醫(yī)會診,可是盛武帝始終沒有醒過來。 緊接著,一個更可怖的流言自長安傳開——當(dāng)年,大齊與北厥苦戰(zhàn),北厥不惜殘殺安華長公主也要揮軍進(jìn)犯,北厥王嗜血成性,乃當(dāng)世煞神,后戰(zhàn)事平定,安華長公主暴斃,卻留下一個與北厥王生下的女兒,便是安陰長公主。 因顧念長公主之功,陛下一直對她寵愛有加,甚至不在意她北厥人的血脈,為她改回皇室宗姓,并未想到給大齊留下了一個禍根。 安陰公主為北厥王之女,體內(nèi)存著北厥王的惡靈,導(dǎo)致明明年華正好的高貴公主,殘忍手段做出許多惡毒之事,全然不似一個雙十年華的女子該有的模樣。甚至影響了大齊的氣運(yùn),導(dǎo)致多地天災(zāi),令長公主芳魂回世,于災(zāi)地之中嚶嚶哭泣警示大齊。 許多老人都是經(jīng)歷過當(dāng)年戰(zhàn)亂的,很快,百姓的憤怒便整齊劃一的朝向如今已經(jīng)降齊的北厥。 厥狗,死了都不放過大齊!還妄圖利用公主之身毀大齊氣運(yùn)! 隨著當(dāng)年舒家軍與大齊苦戰(zhàn)的往事被翻出,百姓的態(tài)度,從對北厥的仇恨,變成了對舒家軍的贊美惋惜,舒騁的名字亦被屢屢提及。 由始至終,竟無一個聲音質(zhì)疑這件事情不過是一件養(yǎng)不教的家事。 可能是風(fēng)向 被帶的太好,也可能是有人察覺,也緘默不言。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發(fā)泄口,這個發(fā)泄口是圓的還是方的,并不重要。 陛下因身體抱恙無法上朝,太子臨朝代為處理政事。 朝堂上,太子代盛武帝下旨——褫奪安陰公主封號,貶為庶民,流放北關(guān)浮生寺,余生于佛前苦修懺悔,贖盡罪孽,直至厥狗惡靈消散殆盡。 旨意下達(dá)兩日后,盛武帝蘇醒,朝中內(nèi)外一片歡慶,邪靈作祟一事越發(fā)可信。 安陰流放那日,出長安十里,天色陰暗,烏云沉沉的壓下來,令人有窒息憋悶之感。 清明剛過,陰森的風(fēng)竟卷來幾張未燒盡的黃紙,押送的官兵皺眉,覺得晦氣極了。 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安陰公主,著一身灰色的破舊囚服,帶著手銬腳鐐,行動艱難遲緩,口中被塞,又以布條橫亙唇間死死勒住。 據(jù)說,她入獄當(dāng)日,不斷地含著陛下與亡母的名字,得知求情無望后,竟開始大聲辱罵,直道盛武帝對她的寵愛僅是對亡母的愧疚,他是個無能之人,沒有才干治國,只會用死人來謀好處。分明是他將她捧上天,許她隨心所欲,如今不過是因為觸及他的名聲利益,便要枉顧母親的恩情對她下手,甚至編出什么北厥惡靈的大笑話…… 獄卒嚇得不輕,直接把她的嘴給封了。 長隊緩緩前行,前方不遠(yuǎn)停了輛馬車,一身素衣的女子緩緩走出。 押送的守衛(wèi)認(rèn)出來人,抱拳行禮:“舒衛(wèi)率?!?/br> 舒宜邱面色沉冷:“殿下念及與犯婦之親緣,命本官代為相送一程,自此斷緣絕脈,再無瓜葛。” 舒清桐自他身后走來,手里捧著一個包袱。 “不可耽誤太久?!笔嬉饲竦愿酪痪洹?/br> 舒清桐輕輕點頭,朝安陰走去。 舒清桐面無表情在安陰面前站定:“如今眾人皆知,你體內(nèi)住了一只邪靈,因邪靈作祟才為非作歹,自此以后,陛下可以繼續(xù)利用你的母親,還無需對你的行為負(fù)責(zé),你說妙不妙?” 安陰眼眸紅腫,蓄滿怒恨。 舒清桐:“你的命,是我三叔換回來的,可即便你死了,也換不回我三叔的命。死何其簡單,于如今的你來說,更似解脫。舒家自始至終沒想要你以命抵命,僅僅只是希望……希望這條救回來的命……是值得的?!?/br> 話到最后,終是哽咽。 舒清桐目光寧靜,看著她眼中的怒恨漸漸裹了淚水。 “你心里的確住著了惡靈,愿你余生修行,能將其扼制,于從前種種中超脫而出。哪怕多做一件善事,也是對諸多無辜生命的恕罪?!?/br> “益州為舒家駐守之地,舍妹清樺常住此處,會為你在浮云寺中清掃一片凈土。聽聞你在獄中大罵陛下教養(yǎng)之過,你大可安心,此后,你會在舒家 的照顧下,好好學(xué)一學(xué)做人。畢竟……”舒清桐微微揚(yáng)起下巴,語氣染上源于骨血里的傲氣:“我們舒家,沒有教不好的兒女?!?/br> 她將包袱放在她手上:“這是義賣宮宴上,你喜歡極了的那條十二幅赫赤金長裙,算作踐行禮,隨你上路。” 話畢,她往后退了一步。 隊伍重新開始挪動,安陰卻立在原地呆愣不動。 守衛(wèi)擰眉,伸手推了她一把,她身影一晃,手中包袱與眼中熱淚一并滾落,滾入塵?!?/br> 回到馬車上,舒宜邱駕車回城。 他聽車內(nèi)無聲,找了話來說:“她雖落罪,可數(shù)個州郡留下不少爛攤子,收拾起來并不簡單。清樺那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若她此生醒悟,行善積德懺悔罪孽倒也罷了,若她仍執(zhí)迷不悟,自有另一種下場等她,此事太子心里有數(shù)?!?/br> 半晌,馬車?yán)镯懫餸eimei的聲音:“大哥將我送到忠烈侯府放下吧?!?/br> 舒宜邱還要回宮復(fù)命,聞言一愣:“你去那里做什么?” “尋鄭七姑娘?!?/br> 一聽到鄭蕓菡,舒宜邱想到舒易恒,他低應(yīng)一聲:“別太叨擾?!?/br> 得知舒清桐忽然登門,鄭蕓菡小跑著出去將她迎進(jìn)來:“舒jiejie來找我?” 舒清桐:“今日安陰流放,我方才從城外回來,聽說鄭大人這幾日告病在家,我便來看看?” 咣當(dāng)。 鄭蕓菡為她斟茶的手一滑,差點灑了一身的水,緩緩?fù)鲁鲆粋€疑問的音節(jié):“……???” 舒清桐彎彎唇角,“菡菡不高興我來看你哥哥?” 鄭蕓菡干巴巴一笑:“當(dāng)、當(dāng)然不是?!笨墒悄銇砜次腋绺?,王爺知道嗎? “聽、聽說王爺受傷之后一直在府中養(yǎng)著,舒jiejie可有去探望過?” 舒清桐看出少女眼中的驚詫,眉眼流轉(zhuǎn):“我不得空?!?/br> 可你有空來看我哥哥! 鄭蕓菡的小腦瓜一瞬間溢出無限猜想,一種比一種可怕,她飲了一口涼水壓驚。 舒清桐嫌她不夠慌似的,忽道:“聽聞菡菡與王爺相識已久,還曾一起在郊外賽馬。有此情誼,你也該登門探望才是?!?/br> “噗——”她一口水全噴出來,嘴都顧不得擦:“舒jiejie明知那是商怡珺的挑撥之言,豈可這樣玩笑……誠、誠然是有賽馬一事,但我可以解釋——” “你怎么知道,是商怡珺故意在我面前挑撥?” 前一刻還急于解釋的少女,當(dāng)場石化。 對吼,那天……她和王爺是偷摸在一邊窺伺來著。 好像越解釋越糟糕呢。 舒清桐笑意加深,直勾勾盯著她。 鄭蕓菡的小心臟漸漸涼掉,強(qiáng)撐著最后的從容,輕輕擦了一下嘴:“我大哥不在府里,他去了文淵書社?!?/br> 舒清桐“哦”了一聲,完全不在乎自己剛才的問題:“正巧我也要去書社,那我先告辭了 ?!?/br> 鄭蕓菡起身相送。 一直到離開,舒清桐都沒再提那個令人窒息的問題。 剛送走舒清桐,鄭蕓菡立馬抖聲道:“準(zhǔn)備人參鹿茸,去一趟王府?!?/br> 隨著安陰之事落幕,太子要處理更多的問題,衛(wèi)元洲這個“帶傷王爺”反倒清閑了幾日。 這幾日,賢太妃鍥而不舍的撬他的嘴,可衛(wèi)元洲不想說的事情,誰都撬不開。直到樊刃來傳話,說是外頭來了位小嬌客,衛(wèi)元洲神情一凜,讓樊刃把人先帶走,他出去見她。 左右撬不開兒子嘴巴的賢太妃見他有落跑之勢,忽然涼聲道:“且走就是,你今日躲了,我明日就去舒家提親?!?/br> 衛(wèi)元洲不可置信的望向座上的母親。 賢太妃的身體一直抱恙,就連衛(wèi)元洲剛回來那陣,她也是日日用藥睡多于起??刹恢獮楹危坪鯊乃拱仔闹兴牒?,母親的精神就一日比一日好,不僅套話的本事不重樣,現(xiàn)在還威脅起人來了。 他許久未見母親這般模樣,新奇的同時,又愿她能一直這般生龍活虎。 衛(wèi)元洲挑著嘴角一笑,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