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出院
“林添……”宋悠然喃喃道。 林添慌不迭地點頭,“對,我是雙木林,添是三點水的添,有印象嗎?” “沒有?!彼斡迫缓芾蠈嵉攸c頭。 她回想了下宋凌給她看過的照片,好像也沒有這個人,說明他應該不是和自己很親近的人。 但是被打成這個樣子,真的慘。 想了想,她開口問:“你怎么被打成這個樣子了,誰干的?” 林添想起自己剛醒過來在鏡子里看到的豬頭臉,面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勉強勾起一個笑容,映襯著他現(xiàn)在的臉,跟鬼哭一樣。 “這個……說來慚愧,悠然啊,我有個喜歡的女孩,可是她不喜歡我,我追了好久都沒追上,她有個哥哥,殘暴無情,有權(quán)有勢,有一回我和她在一起被她哥哥撞見了,她哥哥不愿意啊,就找人揍我一頓,剛好那天我沒帶保鏢,就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他越說聲音越小,頭也跟著低下。 宋悠然沉吟片刻,“照你的說法,那個女孩的哥哥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就算反對你追求也不能這么做?!?/br> 她總覺得很奇怪,“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差錢吧,對方的身世很好嗎,為什么這么反對你的追求,總要有個理由吧?” 林添支支吾吾,“也沒什么,就是那個女孩,她有男朋友了?!?/br> 宋悠然一愣,隨即態(tài)度轉(zhuǎn)變,“有男朋友了?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插手別人的感情,這是第三者才會做的事?!彼舷麓蛄恐?,“我宋悠然雖然是女人,但是也不會和品性有問題的人做朋友?!?/br> 她說這句話,意思不言而喻,決定要和林添疏遠了。 林添有些著急,“你聽我說,悠然,我不是第三者,其實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她那個丈夫不是個好東西,經(jīng)常家暴她,這次更是把人弄進醫(yī)院了,我看不過去,心疼,可是沒有辦法,她有些死心眼,怎么說都不愿意和我走?!?/br> 他直接把事實扭曲掉了。 不管怎么說,宋悠然失去記憶是個好機會,她說失去這兩年的記憶,應當把殷越澤也忘了,只要她對殷越澤心底有了成見,那自己就能趁虛而入。 林添心里想的美滋滋的,仿佛已經(jīng)預料到宋悠然和殷越澤鬧翻,殷越澤被拋棄,美人兒轉(zhuǎn)而投進他懷抱的情景。 宋悠然驚了驚,“你追的那個女孩,居然結(jié)婚了?” 這算什么,談個戀愛還能分手,結(jié)婚了對方再插進去,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牡谌吡恕?/br> 林添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說漏嘴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重點不是她結(jié)婚了,而是她被家暴,她長得很漂亮,可惜被對方騙了,那是個無情無義的主兒,落在他手里,整天舊傷加新傷,我也真的沒有辦法了?!?/br> 宋悠然蹙眉想了半天,“既然這樣,那你就報警好了?!?/br> 家暴這種事情,離婚是最好的選擇。 林添苦笑,“我勸過,可是沒用啊?!?/br> 宋悠然露出一個憐憫的眼神,追女孩追到這個程度,確實挺可憐的。 不過自己失去記憶,對他沒什么感覺,也就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心思。 “一會兒我朋友要回來了,我先走了?!彼馈?/br> “哎,悠然,咱們之前可是很好的朋友,不如趁著今天,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我請你吃飯?!绷痔頂r著人不讓走。 開玩笑,好不容易得來一次機會,哪里能這么輕易就放過。 “不用了,我馬上就出院了,改天有機會再聚吧?!彼斡迫痪芙^道。 林添大驚,出院怎么可以,他才剛住院呢。 “悠然,你要出院了,什么時候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宋悠然很奇怪,“我出院,你為什么會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住院嗎?” 林添訕訕道:“也不是,就是奇怪,所以問兩句。” “哦,其實我住院時間很長了,算起來有一個月了,失憶的事情醫(yī)生暫時沒有好辦法,哥哥讓我回家慢慢調(diào)養(yǎng),在醫(yī)院總是不如在家里舒服一些?!?/br> 宋悠然話音剛落,身后突然響起一聲大叫。 “太太!” 是張媽。 張媽快速走到幾人面前,把宋悠然擋在身后,到處找可以利用的武器。 “上一回把你打跑了,宋先生教訓你一頓,你居然死性不改,又來sao擾我家太太,我家太太可是已經(jīng)結(jié)婚的人了,你這個登徒子就死心吧!” 左右沒找到可以利用的武器,張媽就把宋悠然緊緊護在身后,沖著林添噴。 林添頂著一張煞是好看的臉,陰云密布,顯然也記得上一次被張媽用拖把趕出門的事,如果不是那一次,他就不會被宋凌抓住,也不會被十幾個丑女人壓了好幾天,更不會摔斷一條腿輪椅度日。 他身后的保鏢見狀,上前一步把他護在后面。 張媽看著幾個人,也后退一步,渾身警惕。 敵強我弱,真打起來要吃虧,自己一個人還沒事,關(guān)鍵是宋悠然也在,大病初愈,可經(jīng)不起什么折騰。 宋悠然聽張媽說的話,也慢慢回過味兒來。 林添若真是自己的朋友,張媽照顧她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她對林添的態(tài)度這么差,說明對方和她根本不是朋友,什么關(guān)系很好,都是趁著她失憶編出來的。 這種人,理應敬而遠之。 宋悠然拉住張媽的手,“張媽,我們回去吧,別說了?!?/br> 張媽點頭,牽著她往病房走。 林添見她們要離開,欲言又止,整個人煩躁起來。 想讓保鏢把人攔住,可這是醫(yī)院,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做的太過,放她們走,又很不甘心。 想想就是想想,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宋悠然和張媽成功回到病房。 “太太,那個不要臉的男人要是再來sao擾你,你也別手下留情,直接往狠里揍,出了事先生擔著,那個林添不是個好人,家里連孩子都有了,明知你和先生結(jié)婚,還要做出破壞人家庭的事情來,手腳不干不凈的……” 張媽一連串說了很多,對于林添又趁著人不在跑來找宋悠然氣的不輕,橫眉豎眼,臉都紅了。 “張媽,你剛剛說,他一直糾纏我嗎?”宋悠然終于注意到某個重點。 林添可是對她說,他有個追了很長時間的女孩,那個女孩總是不答應他的追求,結(jié)婚了,有丈夫,丈夫愛家暴,把人打進醫(yī)院了,有個殘暴無情的哥哥,把他打進醫(yī)院了…… 除了哥哥殘暴無情,丈夫愛家暴以外,其他方面似乎與自己不謀而合…… 宋悠然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呆了。 見她神色有異,張媽擔心道:“怎么了,是不是那個不要臉的對你做了什么?” “沒有……”宋悠然遲疑片刻,對張媽提了兩句林添說的話,果不其然,張媽聽了對林添又是一頓噴。 “太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先生好著呢,他平時可是最疼你了,你要星星月亮都保準他能給你摘下來,你進醫(yī)院和他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什么家暴,你看先生是那種粗人嗎?!” 宋悠然默默回想這幾天對殷越澤的印象,發(fā)現(xiàn)他好像確實和粗人扯不上關(guān)系。 家暴? 那個深沉穩(wěn)重的人會家暴?雖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宋悠然相信自己和哥哥的眼光。 即便是失憶之前,她看人的眼光也沒有那么差,如果看差了,宋凌也不會同意兩人領(lǐng)了證。 南宮璇終于從廁所出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 宋悠然看著車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車子緩緩駛?cè)胍粋€超脫她想像之外的高檔別墅區(qū)。 隨著車子更往里,她心里暗暗震撼著。 沒辦法,高中畢業(yè)前的她,眼皮子短淺,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住進這樣繁華高檔的富貴小區(qū),明明記憶中這樣的房子對她來說是終生難以接觸的頂級豪貴。 然而,現(xiàn)在有人告訴她,自己就擁有這樣一套房產(chǎn),令她怎么不震驚。 殷越澤把車子停在自家門口,轉(zhuǎn)而下車繞到后座,打開車門,接宋悠然出來。 張媽早就先一步把家中收拾妥當,迎接宋悠然出院。 宋凌從副駕駛下車,繞到后座搬東西。 宋悠然看著眼前的雕花鐵門,明明是真實的,她卻感覺做夢一樣,眼中不由閃過一絲迷茫。 “我們進去吧?”身后的男人輕輕推開鐵門,伸出大手。 宋悠然盯著那只手看了半晌,才慢慢把手放上去。 殷越澤淡淡一笑,牽著她走進去。 一只野兔在前院打洞,略微潮濕的泥土地面被它挖出一個不小的坑,不斷有塵土飛揚著。 張媽聽見外面的動靜,連忙打開別墅門迎接,一打開看到的就是野兔挖坑的場景。 “哎喲喂,怎么又挖了個坑?!彼掖遗苓^來,把正在挖坑的野兔提溜出來,扔進籠子里關(guān)好籠門,又去找鏟子把洞填上。 宋悠然好奇地抬頭,問殷越澤:“那只兔子……” “是你以前養(yǎng)的,野兔,林衍教授讓你用它練習催眠動物,結(jié)果你倒是養(yǎng)的越來越肥?!币笤綕上肫疬@個,一陣好笑,抬手摸摸她的頭。 宋悠然冷不丁被一只大掌占領(lǐng)了頭頂,奇異的是并沒有反感,等殷越澤的手拿開了,她很感興趣地看著兔子,“張媽,它經(jīng)常打洞嗎?” “以前太太養(yǎng)的時候我不清楚,但是現(xiàn)在是真的打洞很多啊,我搬進來一個星期,它就打了五次洞,喏,就在那邊,現(xiàn)在還能看出來痕跡呢?!?/br> 張媽示意她看向另一邊,宋悠然順著看過去,果然看見幾處填補過的凹處。 “還挺調(diào)皮。”宋悠然拿過籠子,伸手指戳戳里面的毛團子。 毛兔子被一戳,猛地調(diào)轉(zhuǎn)身體,正面對著宋悠然,不斷聳動的嘴湊近她的手指,似乎想試探地咬上一口。 宋悠然趕緊把手指收回來,“兔子還咬人嗎?” “咬人?不咬吧,兔子很溫順的,這雖然是野兔,放家里養(yǎng)的時間久了,性格也跟著磨沒了?!睆垕尩馈?/br> 宋悠然走進別墅,精神好了很多,率先看到的是擺在架子上的三個草娃娃。 三個草娃娃看上去是很長時間沒有經(jīng)過修剪了,青青嫩嫩的小青草長得太長,都快歪倒了,烏龜形狀的草娃娃因為青草太長整個身體都被綠色蓋住了,看上去很是喜人。 “這個……是你養(yǎng)的嗎?” 她問的是殷越澤。 殷越澤沉默,他看上去像那種會養(yǎng)這些小玩意的人嗎。 “不是,是你以前養(yǎng)的。”他無奈道,“這段時間你住院,這些就沒有人打理,長成這個樣子了?!?/br> 這個結(jié)果算好的,一個月不澆水,再好的花也要干死了,更何況是沒有土壤支撐的草娃娃,這些小東西出乎他意料的頑強。 宋悠然摸摸幾個草娃娃頭上的青草,決定一會兒幫它們打理一下。 殷越澤陪著她一個一個轉(zhuǎn)房間,時不時注意她的神情狀態(tài)。 他其實挺擔心的,擔心宋悠然看到熟悉的東西真的恢復記憶,不知道恢復記憶會不會再次引起什么其他不良反應。 臥室書房一間間看過去,兩人一起來到三樓,三樓上擺著殷越澤送給她的那架鋼琴。 宋悠然見到鋼琴,一雙眸子蹭的亮了,腳步也不由自主加快幾分。 “鋼琴?奧斯汀蘭的,也是你的嗎?” 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后,宋悠然最大的興趣愛好,都是鋼琴。 殷越澤抱胸靠在墻上,望著她小開心的樣子,唇角勾起笑容,“不,不是我的,是你的?!?/br> 宋悠然驚訝回頭,“我的?” 殷越澤點頭。 宋悠然細細檢查過鋼琴,發(fā)現(xiàn)這架鋼琴質(zhì)量非常好,用的木材也十分高級,她居然辨認不出來,不由有些沮喪,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以自己的能力和財力,是弄不來這么一架鋼琴的。 所以,弄來這架鋼琴的人,昭然若揭。 宋悠然偷偷狀似不經(jīng)心瞄了男人一眼,被殷越澤逮個正著,又連忙挪開視線,看的殷越澤心里莫名癢癢。 “你會彈鋼琴嗎?”男人說這是自己的,宋悠然心里高興,還想確定一下。 “不會。”殷越澤嘆了口氣,“我的才藝不如夫人,自愧不如?!?/br> 他這么說,小女人應該可以打消試探的念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