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離婚吧
很快,屋里安靜了,面前的門被重新打開。 “悠然?!庇窈闱迩敢獾?,“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明天我讓她們回京城?!?/br> 宋悠然無力擺擺手,“你確定你讓她們回她們就會回去嗎?不用了,只要晚上不哭就好了。” 她很懷疑玉恒清晚上是怎么睡著的,還有玉老爺子和玉老太太,她記得他們好像也住在這里。 似乎看出宋悠然的疑惑,玉恒清尷尬道:“這里就我們?nèi)齻€,你爺爺奶奶前兩天搬出去了,我把房間重新裝修隔離了一部分……” 宋悠然面無表情,你裝修隔離了,那我們呢? “你放心,她們不會再打擾你了?!庇窈闱逶偃WC。 宋悠然淡淡點頭,“希望是這樣,不然我就要考慮搬家了?!?/br> 玉恒清一驚,連忙挽留,“不用搬家不用搬家,她們不會哭了。” 玉寧安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玉恒清旁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憤恨盯著宋悠然,眼神好像淬了毒,陰森森的。 宋悠然瞟她一眼,輕輕一笑,“玉小姐這么盯著我做什么,我臉上開了花嗎?” 玉恒清下意識轉(zhuǎn)頭,剛好看見玉寧安來不及完全收回的眼神,目光頓時變了,嚴(yán)厲呵斥。 “安安,你那是什么眼神?別在這里站著,進(jìn)去!” 玉寧安憤憤不平,礙于玉恒清的威嚴(yán)不敢發(fā)作,身子一轉(zhuǎn)走了,腳下跺的咣咣響。 玉恒清回頭看著宋悠然,“悠然,安安被我寵壞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等我和紀(jì)雙離了婚,她是要跟著她mama的。” 宋悠然眼神一閃,戲謔道:“玉叔叔舍得嗎,總歸是自己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感情總是有?!?/br> “我之前并不知道安安對越澤有……那種心思,我會給紀(jì)雙補償,她跟著紀(jì)雙也虧待不了?!庇窈闱逭溃坝迫?,你也說了,畢竟我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感情總是有的,最多我以后以玉家的名頭,幫她招攬一門好親事?!?/br> “你怎么做我不管,只要她不來惦記我的人就行了?!彼斡迫惠p描淡寫道。 玉恒清沉默,“你要不要進(jìn)來坐坐。” “不了,挺晚我要回去了,一會兒阿澤要找我,再者,我怕你家有老虎會吃了我?!彼斡迫粦醒笱蟮?。 玉恒清尷尬,“有我在,老虎不敢動你?!?/br> “你總有不在的時候,難道還能一直守在我跟前嗎?” 說著說著,意思層次就上升了。 “能?!庇窈闱寤亓艘粋€字。 宋悠然表情漸漸消失,瞄見另一邊站在門口往這里看的男人,她勾起唇角朝他揮手。 “我走了。”她匆匆留下一句,朝自己家門跑去。 玉恒清轉(zhuǎn)頭,只看到殷越澤親密地揉上宋悠然的頭發(fā),心里有黯淡劃過。 再看時已經(jīng)沒有人了。 他回到客廳,紀(jì)雙還在啜泣,聲音小了很多,帶著惹人憐惜的美感。 但這落在玉恒清眼里,就不是惹人憐惜,而是惹人煩躁。 坐在紀(jì)雙對面的沙發(fā)上,玉恒清蹙起眉毛。 “說吧,你到底怎么才肯離婚?” 紀(jì)雙來云城幾天,幾乎每天都會因為這件事鬧騰幾場,即便她的鬧騰都是無用的。 一次次心懷期待,一次次卑微的祈求,一次次失望,她的內(nèi)心陷入極大的煎熬。 “恒清,我真的不想離婚,就算我真的有錯,那也只有這一次,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我保證好好對待悠然,等她回到玉家,我一定對她比對安安還要好,她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類似的話紀(jì)雙不知道說過多少,每次眼淚流干都換不回玉恒清回頭看一眼的心。 她很恨,為什么這個男人要這么絕情。 更恨,為什么自己喜歡上一個絕情的人。 或者,他不是絕情,而是因為心里永遠(yuǎn)裝著另一個女人。 這種生活,到底要煎熬到什么時候。 “紀(jì)雙,我的話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這是你的機會,有什么想要的你可以提出來,你若繼續(xù)堅持,一旦錯過這個機會,就不會有第二次了?!庇窈闱逡蛔忠痪涞馈?/br> 紀(jì)雙雙手掩面,“我若執(zhí)意不肯,你準(zhǔn)備怎么辦,強制讓我離婚嗎?” 玉寧安看不下去,撲在紀(jì)雙身邊,怒火幾乎將她包裹,她瞪著玉恒清,咬牙切齒。 “媽!你不用這樣!就算你不離婚,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樣!你這么多年為玉家做了多少,他一句話就想把你所有的一切抹掉,說離就離,哪有這種好事,不可能!” 這是她第一次褪去乖巧偽裝的外表,在不斷哀求都不管用后,爆發(fā)了屬于她的本性。 玉恒清冷不丁見她反抗自己還怔了一下,隨即便道:“安安,你先上樓,這是我和你mama之間的事?!?/br> 玉寧安不肯讓步,“我不!憑什么!爸,這二十多年是你把我?guī)Т蟮?,宋悠然什么都沒做,你為什么要把我和mama趕走,mama當(dāng)初找人抹去你的記憶也是為你好,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她指責(zé)玉恒清沒有良心,玉恒清立時怒了。 “住口!有你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二十多年的教養(yǎng)教到哪里去了?回你房間去!”他疾言厲色道,雙目凌厲,宛如刀削般鋒利。 玉寧安被他嚇到,哆嗦了一下,隨即被紀(jì)雙緊緊抱住摟緊,她聽見紀(jì)雙在她頭頂大喊,“這關(guān)安安什么事,你這么吼她做什么!” 玉恒清快氣瘋了,太陽xue隱隱作痛。 想想宋悠然,他又冷靜下來。 “紀(jì)雙,真的,咱們這樣不是辦法,你說你的條件,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盡量幫你滿足?!?/br> 他真的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拿出來了。 紀(jì)雙咬唇,一句話不說,只是抱著玉寧安一聲不吭地流眼淚。 玉寧安在她懷里掙扎,掙脫她的控制。 “媽!我們?nèi)フ覡敔斈棠?,他們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的?!彼煅手÷曊f道。 玉恒清聽見了,冷斥道:“找誰都沒有用!爸媽不會管我們的事,要是想插手早就插手了,垂死掙扎是沒有用的,紀(jì)雙,離婚吧。” 紀(jì)雙緊緊捂著嘴,拼命搖頭,心里荒涼而茫然。 玉恒清把話說的這么死,她真的還有機會嗎? 真要就這么離婚了嗎? 離婚的話,自己怎么辦,她今年四十五,不是二十五,再也找不到像玉恒清這么好的人了,還有安安,安安又該怎么辦,跟著自己,失去玉家的光環(huán)的背景,跟著玉恒清,宋悠然回到玉家后安安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這一條條,都是艱難無比的選擇。 不,不能離婚,她要再博一把。 失去焦距的瞳孔慢慢回神,指甲緊緊陷入柔軟的掌心,紀(jì)雙下了一個決定。 …… 宋悠然在別墅外面的草地上喂兔子,放置了一個躺椅,兔子就在她腳邊,離不開她的視線。 她閉目小憩片刻,誰知一睜開眼兔子就跑沒了影。 急的她到處找兔子。 最后在玉家那棟別墅后面找到,沒良心的野兔子正和一個大美女玩的歡樂。 大美女蹲在草地上,側(cè)對著她,她看不清對方的全貌,但那個側(cè)臉也很驚艷了,一定是個絕世大美人兒。 宋悠然走過去。 大美人察覺有人停在她面前,抬頭看了眼,見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娘,不由笑了笑,“小meimei,這個兔子是你養(yǎng)的嗎?” 小meimei……這稱呼也太,別扭人了。 那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回她一句大jiejie,宋悠然暗暗想道。 “是我的?!贝竺廊舜撕蜕疲斡迫徽Z氣也和善。 “這是只野兔吧,應(yīng)該剛養(yǎng)沒多久,帶著點兒野性?!?/br> 宋悠然好奇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蘭恒公館的人都不簡單,養(yǎng)的寵物也盡是豪寵,成千上萬的比比皆是,正常人見到她的兔子,第一反應(yīng)就會想是什么稀少珍貴的品種。 “我也喜歡兔子,不過我養(yǎng)的全是寵物兔,迷你兔,長毛兔,蘇格蘭兔……所以我很清楚家兔寵物兔和野兔的習(xí)慣區(qū)別?!贝竺廊嗣佳蹚潖?,氣質(zhì)溫柔大方,讓人一看就十分有好感。 宋悠然蹲下身,“jiejie也住在蘭恒公館嗎?” 雖是問句,語氣卻肯定,她接觸上流社會時間久了,能準(zhǔn)確地分辨普通人和暴發(fā)戶,以及豪門貴族的區(qū)別,眼前這一位,身上氣質(zhì)不是作假,絕對出身不俗。 “?。坎?,我不住在這里,是我的病人在這里,我來幫人看病的?!贝竺廊艘汇?,隨即解釋。 “病人?”宋悠然細(xì)細(xì)琢磨,“jiejie不像是醫(yī)生啊?!?/br> 大美人笑笑,“我不是那種拿著手術(shù)刀給人開刀的醫(yī)生,我是心理醫(yī)生?!?/br> 宋悠然聞言來了興趣,“jiejie是心理醫(yī)生?我也是學(xué)心理的?!?/br> “真的嗎?那太巧了?!贝竺廊苏酒鹕?,伸手白皙纖細(xì)的手,“我是王思齊?!?/br> 宋悠然抱著兔子站起來,與她兩手交握,“宋悠然?!?/br> 王思齊微微一笑,“meimei是周圍的住戶嗎,看上去年齡不大。” “我就住在旁邊?!彼斡迫皇疽馑聪蚺赃叺膭e墅,然后繼續(xù)道:“今年虛歲二十二,jiejie呢?” “和你比那我可老了?!蓖跛箭R失笑搖頭,“我比你大了十五歲呢?!?/br> 宋悠然驚了驚,二十二加十五就是三十七,歲月好像沒有在王思齊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看上去就像二十五六一樣。 “你,真的三十七歲?”不是她懷疑,而是王思齊真的不像三十七歲的人。 王思齊無奈,“這個我還忽悠你嗎,就算忽悠也應(yīng)該往小里說,哪有故意說老的?!?/br> 宋悠然一想,也是。 “那jiejie是給哪一戶人家治???我一直住在蘭恒公館,沒聽說有誰家有心理病人啊?!?/br> 王思齊呶呶嘴,對著兩人面前的別墅,“喏,就這個啊?!?/br> 她說的是玉家人住的別墅。 宋悠然沉吟半晌,“你確定你沒找錯?” “沒有吧?”王思齊狐疑,拿出地址對了一遍,“沒錯,就是這家,我剛找到還沒來得及敲門,我聽說里面有個害了相思病的男人,一直對死去的前妻念念不忘,要和陪伴他二十多年的現(xiàn)任妻子離婚,連孩子都不要了……嘖嘖嘖,真是渣男?!?/br> 宋悠然,“……” 她說的是玉恒清嗎,怎么好像和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不太一樣呢? “是誰請你來的?就為了治好那個男人的病嗎,你打算怎么治療?” 宋悠然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王思齊也沒懷疑,宋悠然本就是學(xué)心理,對這些感興趣也很正常。 “這個我要先進(jìn)去了解一下情況,我是被那個男人的妻子請來的,她找上了我老師,我老師讓我來試試,奇怪的是,這個妻子一直在問我能不能用催眠洗掉那個男人的記憶……估計是被整的快瘋掉了?!?/br> 王思齊聳聳肩。 宋悠然再次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開口,吞吞吐吐,“jiejie,你說的和我知道的好像不太一樣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