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會餓死了吧
孟佳媛越想越害怕。 衛(wèi)少珩那混蛋,假設(shè)真的被她綁架四天,扔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不會餓死了吧? “我不知道……也想不起來……”她不斷搖晃著頭,試圖回想那天晚上,記憶始終一片空白。 宋悠然走到她背后,按住她的肩膀,“放松!” 聲音不容抗拒。 孟佳媛一怔,不由自主放松身體,配合她的口令。 “閉眼。”宋悠然又道。 “做什么?”孟佳媛回頭。 “幫你回想那天晚上?!彼斡迫磺謇涞溃耙呀?jīng)四天了,危急時刻,晚一分鐘,都有可能出事。” 孟佳媛咬唇,“你要怎么幫我回想?一點兒苗頭都沒有。” “你只管閉上眼睛,聽我的口令,我有辦法讓你回想起來?!?/br> ……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孟佳媛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神色平靜安穩(wěn)的好像睡著一樣。 突然,她的手指收緊,死死抓住椅子邊緣,雙眉緊擰,額頭開始冒汗,仿佛做夢夢見什么可怕的事情。 宋悠然見時間差不多了,抬手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 孟佳媛慢慢睜開眼睛,微微喘著氣,手心后背全是汗,沁透了衣衫。 她緩緩抬手,指尖顫抖著。 “你看見了什么?想起什么?”宋悠然趕緊問。 “我……”孟佳媛心有余悸,“我好像叫人把衛(wèi)少珩綁到郊區(qū)一所居民樓的地下室,揍了一頓,離開的時候遇上一輛黑轎車,車里有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那個男的很厲害,手里拿著一枚戒指,他能控制人,我?guī)サ娜硕急豢刂屏?,我也被控制住,車里的女人顧忌我的身份,把我放了?!?/br> “我不知道那個男的對我做了什么,這些事我全都忘記了,怎么回到的家都不知道,一覺醒來,更是連昨晚出去過也忘了……” “恩,這是一個催眠定時的心理暗示?!彼斡迫稽c點頭,“你把衛(wèi)少珩綁到哪一個郊區(qū),具體地址還記得嗎?” “記得,我?guī)銈內(nèi)??!泵霞焰旅嫒輫烂C下來,開始找衣服換衣服。 一條人命可不是玩的,要是被外界知道,市長千金鬧出人命來,別說自己,連她爸也要栽進去。 心急如焚,根本來不及問宋悠然所說的‘催眠定時心理暗示’是什么情況。 兩人匆匆下樓,直奔門外,路過客廳,孟百川看見她,輕斥道:“大晚上的,你又上哪兒去?” “爸,我有事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殷越澤也適時地向孟百川道別,跟著出去了。 他開車,宋悠然和孟佳媛坐在后座。 路上孟佳媛一直十分不安,這事兒是因她而起,希望衛(wèi)少珩那混蛋堅持的久一點,別餓死了。 宋悠然看出她的緊張,安慰道:“別想太多,不會出事的?!?/br> 孟佳媛也覺得自己應(yīng)該轉(zhuǎn)移注意力,便問道:“你之前說的,催眠定時心理暗示,是什么意思?是說我被催眠了嗎?” “催眠定時心理暗示,就是在被催眠者心里下一個關(guān)于定時的暗示,像我們平時的鬧鐘一樣,定一個時間,時間到了自己會響,催眠定時分好多種,關(guān)鍵看對方想讓你做什么,根據(jù)你的描述,對方只是讓你忘記了某部分記憶。”宋悠然解釋道。 孟佳媛沒聽懂。 “這樣和你說,你剛遇上對方,對方洗去了關(guān)于你綁架衛(wèi)少珩的記憶,你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從外面回到家里這段是有記憶的,這個定時定在你第二天起床,你起床后就會連帶昨晚回家那段記憶一起忘掉,懂了嗎?” 孟佳媛聽明白了,臉色異常難看。 “誰干的?”她咬牙切齒。 宋悠然淡笑不語。 孟佳媛不傻,有些事情很快就能想通。 “是紀明柔嗎?”她問道。 自己有孟百川做靠山,除非特別大的仇家,不然一般沒人敢這么囂張地陷害自己,那他們的目標只能是衛(wèi)少珩了。 現(xiàn)在想來,那個黑轎車里的女人,輪廓間真的和紀明柔有幾分相似。 兩次了,兩次因為衛(wèi)少珩,自己被牽扯其中,罪魁禍首還是同一個人。 孟佳媛冷著臉,一句話不說。 三人趕到目的地時,南城已經(jīng)在小區(qū)門口等著。 他聽從殷越澤的吩咐,只帶了幾個保鏢,沒把線索告訴警方,一旦警方驚動,孟佳媛市長千金的身份就隱瞞不住了。 這個小區(qū)很老舊,甚至沒有樓號,高度也層次不齊,有五層有七層,還有三層的,但是占地面積不小,足足幾十棟。 天黑著,路上連燈都沒有,只能用手電筒照亮。 孟佳媛領(lǐng)頭,七拐八拐走到一座五層高的老樓前,直奔地下室。 地下室昏黃的燈應(yīng)聲亮起,門是老舊的木門,外面刷著米白色的白漆,年代久了,白漆有所脫落,眾多同樣的灰白色木門中,那一扇被緊緊焊死的鐵防盜門格外顯眼。 “這里面!”孟佳媛盯著防盜門,“這門是新按的,本來那地下室的門,連鎖都壞了,房子是我朋友的,他用不著地下室,一直沒換過鎖!” 南城抬手,示意保鏢把門撞開。 宋悠然站在殷越澤身后,抬頭見他一直盯著防盜門,臉上沒有表情,心里一定很不平靜。 這鐵門焊的結(jié)實,兩個保鏢輪流撞都沒把門撞開。 殷越澤看了一會兒,抬腳往外走。 宋悠然跟過去。 他回到車前,拉開駕駛座車門,從方向盤下方的暗格里翻出一把手槍。 這輛車宋悠然坐了這么久,從來不知道里面藏了一把槍。 殷越澤拿著槍,回到地下室,對著那防盜門的鎖砰砰砰就是三槍。 南城并無意外,孟佳媛震驚了,她望著殷越澤手里冰冷的鐵器,整個人僵硬住。 槍上有消聲器,沒影響到居民,門被成功破開,兩個保鏢闖進去,小小幾平米的地下室映入眼簾。 一共三個人,兩個是孟佳媛的朋友,昏迷倒地。 另一個躺在墻邊,身下一片干涸的血跡,墻上也有暗紅的印子,白襯衣臟亂不堪,一只手臂幾乎被鮮血染紅,不是衛(wèi)少珩是誰? 殷越澤站在門口久久沒有向前,還是南城回神,走到衛(wèi)少珩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鼻息試不出來,又把手放在他頸動脈上,這次探到微弱的跳動,心中一松。 “殷總,人還活著!” 殷越澤上前,親自把人背到身上,一刻不敢耽誤地往外走。 南城想跟著,宋悠然攔住他,“南城,我跟著,你先留下善后,這兩個人看看有沒有救,有救送到醫(yī)院,然后把孟小姐送回家?!?/br> 她覺得衛(wèi)少珩那樣子都活下來了,這兩個人八成也沒事。 南城應(yīng)下,宋悠然才跟著離開。 衛(wèi)少珩脫水嚴重,能堅持四天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身上大部分傷都是皮外傷,最嚴重的是左手手臂輕微粉碎性骨折,錯過最好的治療時間。 殷越澤守在病房,宋悠然陪著他守。 “衛(wèi)家那邊,通知了嗎?”她問道。 “通知了?!币笤綕沙谅暤?。 宋悠然覺得可悲。 衛(wèi)少珩怎么說也是衛(wèi)家的后輩,這么大一個衛(wèi)家,居然連來看他的人都沒有。 南城那邊忙完了,和孟佳媛趕到這邊。 “怎么沒把孟小姐送回去?”宋悠然看向南城。 南城為難道:“孟小姐不愿回去,說要來看看衛(wèi)二少?!?/br> 孟佳媛囂張的氣焰熄下去不少,心情低落很多。 “他……沒事吧?” 殷越澤背對她,不發(fā)一言。 宋悠然把她帶到病房外面,“人脫水嚴重,身上都是皮外傷,但是手臂粉碎性骨折四天,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間,你們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先不說其他,那條手臂肯定要落下病根。 “不可能!”孟佳媛反應(yīng)激烈,“我找人揍他,都是避開要害揍的,走的時候他人還能張口罵人,手也好好的什么事兒都沒有!” 宋悠然抿唇,“你先回家吧,十點多了,你家里人會擔心的?!?/br> 衛(wèi)少珩還沒醒,一切都要等他醒了才能確定。 孟佳媛猶豫很久,轉(zhuǎn)身走了。 …… 衛(wèi)少珩是在凌晨四點鐘醒的。 宋悠然側(cè)躺在另一張病床上睡著了,身上搭著殷越澤的西裝外套。 殷越澤一直坐在床前,見人醒過來,抬手按響墻上的鈴。 多虧衛(wèi)少珩身體底子好,要不受著傷四天下來,早就見閻王了。 “越澤……”衛(wèi)少珩意識一清醒,就掙扎著要起身,身體太虛弱,起不來又躺下。 “別動?!币笤綕珊浅狻?/br> 衛(wèi)少珩不動了,那眼神兒好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紀明柔那瘋婆娘,就是個瘋子!”他一激動,整個人都在疼,手疼,胃疼,心肝兒疼…… 手疼胃疼是正常反應(yīng),心肝兒疼是被氣的。 護士來了,給他做檢查,順便拔針,“可以慢慢進流食,讓胃適應(yīng)一下?!?/br> 衛(wèi)少珩等護士離開,越回想臉色越難看。 “衛(wèi)家怎么樣了現(xiàn)在?” “衛(wèi)老病重,就這兩天的事兒,衛(wèi)家混亂,到處都在找衛(wèi)老的遺囑。”殷越澤睨他一眼,眼含疲憊卻有力氣開玩笑,“你要是不快點爬起來,衛(wèi)家什么,都沒有你的份兒?!?/br> “那不一定?!毙l(wèi)少珩不知道想到什么,如此凄慘境地居然還能笑出來。 “家主的位子,就指著現(xiàn)在衛(wèi)老一句話,你爸和衛(wèi)少陽,在病床跟前陪了一整天了,還有些衛(wèi)家旁系的人……” “他們陪的時間再長也沒用,衛(wèi)家和你們家不一樣,你們家必須是家主口傳下代家主人選,我們衛(wèi)家,看重信物更多一些。”衛(wèi)少珩朝殷越澤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殷越澤唇角微勾,“不錯,真有你的。” 宋悠然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影響到,動了動身子。 殷越澤看見,讓衛(wèi)少珩小點兒聲。 衛(wèi)少珩這才注意到宋悠然也在。 然而宋悠然已經(jīng)被吵醒,揉著眼睛坐起來,見衛(wèi)少珩醒了,笑了笑。 “醒了?!?/br> 衛(wèi)少珩輕輕頷首。 “天亮了,我出去看看有沒有吃的,買一些回來?!彼斡迫坏馈?/br> 殷越澤點頭,“去吧?!?/br> 宋悠然剛出住院部的大樓,遇上穿著運動裝頭戴棒球帽的孟佳媛,這一身很低調(diào),還戴著口罩,宋悠然剛開始沒認出她,孟佳媛把她拉到一邊兒的時候她還愣了愣。 “這個,我讓廚子熬了一晚上,你給那個混蛋,不對,那個衛(wèi)少珩捎上去,我就不上去了,先走了?!彼咽掷锏谋貕厝剿斡迫皇掷?,不等宋悠然開口,人迅速跑掉。 宋悠然看看手里的保溫壺,又去買了些別的早餐,才回病房。 衛(wèi)少珩已經(jīng)改成坐著的姿勢,靠著一床被子和殷越澤聊天,精神頭簡直不像一個剛清醒的病人。 他見宋悠然手里提著保溫壺,詫異道:“保溫壺?你專門買的?” “不是,有人送的?!彼斡迫坏?。 “誰?。俊毙l(wèi)少珩一聽有人給他送飯,挺高興。 “孟佳媛?!?/br> 衛(wèi)少珩一張臉瞬間變了,猙獰,眉毛豎著,表情扭曲,活像炸毛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