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紀雙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急如焚,這件事瞞不住,要是遺產遲遲不到位,早晚會暴露,尤其兩位老人看著年紀大了,其實各自都精明著呢。 玉老太太看出她面色不妥,疑惑道:“你怎么了,不吃飯嗎?” “沒,沒事媽,我在想安安,這孩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瘋了?!奔o雙搪塞道。 玉老太太聞言,臉色柔和了一些,“年輕人嘛,有自己的圈子,咱們就別管了?!?/br> “老婆子?!庇窭蠣斪訑R下筷子,“我琢磨著給安安介紹對象,都快二十四了,還跟孩子似的?!?/br> “二十四怎么了,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晚婚晚育的,我還想把她多在身邊留幾天?!庇窭咸粯芬狻?/br> “哎呀,又不是立馬結婚,就是先找個對象談著,兩人聊出感情再結婚。”玉老爺子對玉寧安有些不放心,擔心她對殷越澤念念不忘。 玉老太太本來還想說什么,看他這副憂愁的表情,立馬明白他在想什么,也跟著沉默了。 她看向紀雙,“小雙,你平時多和安安聊聊,這孩子從小就有點兒鉆牛角尖兒,大學畢業(yè)也沒見她帶個男朋友回來,是時候談個戀愛?!?/br> 紀雙略有不解,她并不知道玉寧安有喜歡的人,從小孩子就和兩位老人親近,去殷家那次,玉寧安說爺爺奶奶帶她去云城旅游。 “爸媽,怎么這么著急啊,咱們安安長得不差,學習也不差,家境又好,還怕找不到好對象嗎?” 她對玉寧安很少管制,基本放養(yǎng),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玉寧安十六七歲那段時間玩的很野,有時候晚上不回家,最后玉恒清發(fā)火了,親自把人逮回來教訓一頓,立了規(guī)矩,這才安分幾年。 她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身為親媽的自己,在玉家長輩面前,玉寧安一直很乖,多少次在外面惹出事來都是紀雙收拾的爛攤子。 紀雙擔心兩位老人對她的印象破壞,就全都瞞了下來。 “當然不怕,慢慢來也行?!庇窭咸钜飧亓恕?/br> 玉恒清對玉寧安一直很嚴厲,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喜歡殷越澤,自己和老頭子答應了幫她保密,只要她不再堅持,一切就都能瞞過去。 紀雙對遺產那邊,也是持拖一天是一天的態(tài)度,能不提就不提。 什么時候瞞不下去了再說。 —— 有了衛(wèi)家的支持,紀氏集團迅速起死回生。 衛(wèi)家和玉家兩大家壓陣,堪堪與殷家和莫家的打壓持平。 兩邊像一個天平,紀家夾在中間,搖搖晃晃,誰也不肯先放棄。 十天后,衛(wèi)少陽才舉行婚禮半個月過去,衛(wèi)家二少衛(wèi)少珩突然宣布要結婚,一經證實,很多人都嗅到不同的意味。 衛(wèi)老爺子年紀大了,下一代家主不是自己兒子就是自己孫子。 老人溺愛大孫子,說不定就跳過兒子直接把家主之位給衛(wèi)少陽了。 很多人都知道,衛(wèi)少珩是私生子本就不受待見,要是衛(wèi)少陽成了家主,哪里還有他待的地方? 殷越澤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對南城道:“準備一份兒大禮,我會出席少珩的婚禮?!?/br> 南城應下。 宋悠然已經適應了在莫氏分公司的生活,小齊把那位調任的總裁人選領過來時,她還沒反應過來。 慢慢回過神后,很干脆地把文件一合,推給小齊。 將近兩個月,可算是解放了。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真學到不少東西,收獲就是以后要多體諒殷越澤,天天加班簡直太要命了。 殷越澤發(fā)消息問她要不要一起參加衛(wèi)少珩的婚禮。 宋悠然應好。 關于衛(wèi)少珩結婚,宋悠然多少能猜到些,衛(wèi)少陽和衛(wèi)少珩之間的戰(zhàn)火已經打響,殷越澤是站在衛(wèi)少珩這邊的,宋悠然自然也在他這邊。 但遠遠不夠,衛(wèi)少珩需要用聯(lián)姻來換取一個大家族的支持,還不能落后紀家太多。 想了想,宋悠然提出和殷越澤分開進場。 婚禮在衛(wèi)家郊區(qū)的一座歐式莊園舉行,大門口名門豪車排了一連串。 去了她才知道,衛(wèi)少珩這位結婚對象,居然是溫家那位千金,溫可。 溫可看見宋悠然,先是一愣,然后很大度地裝不認識,第一次見面。 衛(wèi)少珩今天一身白色西裝,胸口別著喜慶的紅花,精心打扮過,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氣質正經了不少。 他見她一個人過來,詫異地問,“越澤呢?” “他一會兒就到?!彼斡迫恍π?。 “里面請?!毙l(wèi)少珩客氣道。 宋悠然朝他輕輕點頭,朝里去了。 衛(wèi)管家在門口靠里的位置宣讀禮單。 “付家三少禮金八萬八?!?/br> “柳家禮金十八萬?!?/br> “蕪都王家大少禮金八萬八?!?/br> “唐家禮金一百八十八萬?!?/br> “川北賀家禮金六十六萬。” …… 衛(wèi)少珩雖然沒有母家支持,架不住他從小混在外面結交的一群朋友,禮單零零總總加起來也十分可觀,只是比起衛(wèi)少陽和紀明柔結婚的時候,差距還是很大。 這場婚禮,除了衛(wèi)父和衛(wèi)老爺子稍稍高興,剩下的不擺臉色看就不錯了。 衛(wèi)少陽不知所蹤,紀明柔在現場,坐在一個人少但是能看清全場局勢的位置,一點一點品著香檳。 她如何不清楚衛(wèi)少珩的心思,無非爭奪衛(wèi)家家主的位置,私生子就是私生子,交的朋友也上不了臺面,禮金連她的一半都不到,硬要和她爭,到頭來只會是自打嘴巴。 要知道,單單玉家就隨禮隨了一千八百八十八萬,還不包括那些想討好玉家的人。 衛(wèi)少珩交友再廣泛,畢竟是一群年輕人,能大得過玉家去? 宋悠然正猶豫禮金給多少合適,代表莫家肯定少不了。 要不……八百八十八萬? 剛想完,就見殷越澤的車停在不遠處,他一下車,立馬圍上一群人,有熟人有記者。 南城幫他推謝那些人,朝莊園門口來。 衛(wèi)少珩上前和他抱了抱,寒暄幾句,又去招待其他客人。 殷越澤瞅見杵在那里的宋悠然,讓南城去隨禮,自己走到她跟前。 “怎么不進去?” “我在想禮金給多少?!彼斡迫惶ь^望他,“你給了多少?” 殷越澤沉吟,還沒等說話,那邊衛(wèi)管家已經報出了數。 “殷家,禮金一千八百八十八萬!” 宋悠然驚愕。 “少珩和我交情不淺,我不能少。”殷越澤道。 宋悠然點點頭,確實不能少,既然要扶衛(wèi)少珩上位,那他收到的禮金,必須超過衛(wèi)少陽,就算超不過,也要持平。 她沉思片刻,“衛(wèi)少陽結婚的時候,玉家給了多少?” “一千八百八十八萬?!币笤綕深D了頓,“你可以不用這么多?!?/br> “玉家和莫家同為京城名門,總不能玉家下了大手筆,莫家矮一截?!彼斡迫幌铝藳Q定,走到衛(wèi)管家那邊,拿出那張黑卡。 “這位小姐,您是哪一家?”衛(wèi)管家剛剛看到她和殷越澤關系甚密,對她態(tài)度很好。 “京城莫家,一千八百八十八萬!” 衛(wèi)管家一驚,恭敬地接過卡刷卡,然后高聲宣布。 “京城莫家,禮金一千八百八十八萬!” 周圍明顯安靜下來。 說話聲音一下子就小了,偶爾幾個低聲私語。 “京城莫家?那位小姐是莫家的什么人?” “難道是莫總的女兒?這年齡真有可能……” “兩個一千八百八十八萬了,之前衛(wèi)少陽和紀明柔,好像也就玉家給了這么多?!?/br> “這二少交的朋友來頭都不小啊……” …… 京城莫家來人了,這面子,絕對不亞于殷越澤。 衛(wèi)少珩聽見這邊報的禮金,和溫可撇下賓客,直接朝宋悠然來了。 “哎呀,悠然小姐,我倒是忘了,你現在可是莫家的人了,來來來,我親自送你進去?!毙l(wèi)少珩一邊笑容燦爛一邊把人往里面請。 別的不說,就說今天這兩個一千八百八十八萬,他就有信心趕上衛(wèi)少陽結婚時候的禮金。 衛(wèi)父聽見這邊的狀況也出來了,見莫家來的是一個姑娘,還怔了怔。 “這位小姐,怎么稱呼?” “宋悠然?!彼斡迫换氐?。 “呃,您和莫家……” “莫庭是家父?!彼斡迫晃⑿Φ?。 衛(wèi)父聞言,也不問為什么他們一個姓宋一個姓莫,接了衛(wèi)少珩的活兒,要請她進去。 冷不丁一只手攬上宋悠然的肩膀,擁著她往前。 衛(wèi)父抬頭一看,竟然是殷越澤。 心下有了思量,什么都沒說,客氣地往里面引。 幾人剛走出去沒幾步,后面衛(wèi)管家又激動了。 “南原慕家,禮金一千八百八十八萬!” 這下賓客就炸開鍋了。 三個一千八百八十八萬! 就目前來看,衛(wèi)少珩收到的禮金已經超過衛(wèi)少陽和紀明柔結婚的禮金,后面還有沒到全的賓客。 宋悠然和殷越澤回頭,就見慕云深穿著黑色西裝往這邊走。 他在兩人面前定住腳,看了殷越澤半晌,突然一笑,“越澤,什么時候請客,領證這種大事居然瞞著兄弟?!?/br> “快了?!币笤綕奢p笑。 宋悠然盯著慕云深,左看看右看看,眼中閃過疑惑。 慕云深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神色溫和,“悠然,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回家就能看到了?!?/br> 宋悠然眨眨眼,“是嫂子給的見面禮嗎?” 慕云深輕咳一聲,“叫哥?!?/br> 什么嫂子,那是稱呼女人的。 宋悠然莞爾,又叫了一句,“嫂子?!?/br> 慕云深耳尖浮上一層微紅,他板起臉道:“叫哥,不然禮物沒收?!?/br> 宋悠然裝作掏手機,“要不,我問問我哥怎么叫,這稱呼也真是擾人?!?/br> “別別,別打電話?!蹦皆粕钭柚顾?,無奈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br> 宋悠然樂了,喚道:“深哥?!?/br> 在家里可以叫嫂子,在外面就算了,不然得傳成什么樣子,對慕云深名譽有影響。 “走吧?!币笤綕沙雎?。 三個人走著,宋悠然問出自己疑惑的問題。 “深哥,我前段時間見我哥戴了一枚藍鉆耳釘,是只有一枚的嗎?” 她以為耳釘是一對,宋凌和慕云深一人一只,今天見到他,他并沒有戴耳釘,宋凌可是天天戴著呢,跟寶貝似的。 慕云深身子微僵,隨即點頭掩飾道:“是只有一枚。” 宋悠然直覺他說的不是真話,可這種事情有什么好掩飾的呢。 百思不得其解。 紀明柔盯著他們走遠,手緊緊捏著高腳杯,骨節(jié)泛白,好像要把杯子捏斷了似的。 在聽見殷越澤送上的禮金數目,她心里就咯噔一下,聽見宋悠然送上的禮金數目,她已經臉色難看起來,聽見慕云深的禮金數目,直接咬牙切齒。 這三個人,真是好樣的。 樓鈞身著燕尾服,端著一小碟西式甜點放到紀明柔面前。 “你要的提拉米蘇?!?/br> 紀明柔卻沒有伸手接,“拿走吧,我不吃了?!?/br> 樓鈞的手沒有移開,微絲不動。 紀明柔對他的固執(zhí)了解一些,只好憋著一口氣把盤子接過來,用勺子狠狠插在提拉米蘇上,精致的糕點頓時被破壞,失去了原有的美觀。 “樓鈞,你幫我個忙?” 樓鈞立在她身后,“什么忙?殺人不干?!?/br> “不殺人?!奔o明柔深呼吸。 “你保證?” “我保證,衛(wèi)少珩有和衛(wèi)少陽爭奪家主之位的意思,你按著我說的做,我要讓今天這婚,結不成?!?/br> 紀明柔眼中閃過陰狠,被插的看不出模樣的堤拉米蘇拆了滿滿一盤子,她抬手把盤子給樓鈞,“不好看的,我沒有胃口?!?/br> 樓鈞一頓,還是把盤子拿走。 吉時還沒到,殷越澤和兩個老總閑聊,慕云深低頭看手機,宋悠然就打量場地。 結婚場地是露天的,桌子是白的,地毯是紅的,鮮花紅粉相間,高雅圣潔中帶著浪漫之色。 眸光流轉,一個白色人影匆匆走向莊園后方,被樓體掩蓋。 宋悠然一愣,衛(wèi)少珩? 她偏頭看殷越澤,卻見慕云深也盯著衛(wèi)少珩的方向,顯然看見他了。 慕云深回頭看她一眼,收起手機,道:“我去看看?!?/br> 衛(wèi)少珩走的那條路,是通往后院的,賓客大部分集中在前面,他去后面干什么。 慕云深跟過去,宋悠然也就不擔心了,無聊地拿了個喜糖,撕開糖紙?zhí)钸M嘴里。 糖紙還沒扔掉,動作就定住了。 一個身穿燕尾服的高挑身影不緊不慢走向衛(wèi)少珩和慕云深消失的那條路。 宋悠然皺皺眉,轉頭喚了句,“阿澤。” “恩?”殷越澤回頭。 “我看見一個人,紀明柔身邊那個樓鈞,你還記得嗎?”宋悠然緊緊盯著樓鈞消失的位置,“他也在這里,而且朝衛(wèi)少珩離開的方向去了?!?/br> “剛剛云深是不是過去了?” “恩?!彼斡迫粦寺?,宋凌知道怎么抵抗催眠,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教給慕云深。 殷越澤沉默道:“去看看?!?/br> 兩人起身,一前一后往那邊走,上來搭話的人全被殷越澤推拒了。 順著小路走到樓后面,這邊有一片小樹林,樹林中隱隱傳來打斗的聲音。 宋悠然加快步子,殷越澤已經從她身邊掠過,沖進林子里。 林子不大,里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慕云深和樓鈞纏斗在一起,殷越澤加入戰(zhàn)斗,兩個壓一個。 宋悠然在不遠處找到衛(wèi)少珩,衛(wèi)少珩……正趴在一個女人身上親對方脖子,女人衣衫凌亂,正在昏迷。 “衛(wèi)二少!”她走近喊一句。 衛(wèi)少珩好似沒有聽見,依舊對身下的女人上下其手。 宋悠然擰眉,上前拉著他的西裝往后拽。 衛(wèi)少珩一把甩開她,繼續(xù)自己的動作。 “衛(wèi)少珩!”宋悠然在他耳朵根兒喊了句。 衛(wèi)少珩還是沒反應。 宋悠然盯著他,不會被封閉聽覺了吧,那就有點兒麻煩了。 總不能看著他倆在自己面前上演活春宮,這女人估計也是受害者,都昏迷著。 她四處尋摸,撿來一根小臂粗的木頭,對著衛(wèi)少珩脖子打下去。 衛(wèi)少珩身子一繃,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