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等你畢業(yè),我們結(jié)婚
殷越澤淡淡望著他,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二叔想談,我可以和你談,悠然就算了?!?/br> 殷承旭在殷老爺子后面,一臉憂愁地看著他們,不是白天已經(jīng)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殷盛睿呵呵笑著,臉色驀地布滿陰霾,“越澤,你二叔我只有這么一個寶貝女兒,殷雪是你meimei,你不護著她,反而和罪魁禍首一起,將二叔置于何地?我一直很欣賞你,年少有成,手腕犀利,也很維護我們之間的叔侄情誼,你今天這種做法,不是傷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殷雪受傷,罪魁禍首不是悠然,你找錯人了。”殷越澤位置沒有絲毫動搖。 殷盛睿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是打定主意要護著她嗎?” 殷越澤不偏不倚,身上氣勢隱隱散發(fā)出來,籠罩這片天地。 少頃,他緩緩吐出一個字,“護。” 氣氛一時極度沉悶,無形的壓力相互擰成一團,不管是宋悠然還是殷老爺子,都能感受到。 殷老爺子聽不下去了,鐵青著臉,眸光不悅,“你們兩個,都閉嘴,老頭子我還在這里呢,想內(nèi)訌是不是,我告訴你們,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就別想生事!” 殷盛睿猛地扭頭,“爸!” “爸什么爸!”殷老爺子截斷他的話,“今天壽宴,讓你負責的是什么?!安保方面!今天來的都是云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安全是第一位,而你呢?!竟然讓人混進來了,安保方面做的不到位,責任在誰?!” 殷盛睿低著頭,臉色一度難看無比,“爸,您這樣說,公平嗎?!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還沒醒的是您的孫女!” “我知道你護女心切。”殷老爺子緊緊繃著臉,“可是我們也得分清對象,這件事要說責任,大家都有,不能全都怪在一個人頭上!” 他說著,看向殷越澤身后的宋悠然。 “丫頭?!彼麌@了口氣,“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 宋悠然從殷越澤身后繞出來,“我有些話,想問陸曉,才過來的,順便對各位說一句抱歉,今天您的壽宴,因為我被破壞了,還有殷雪小姐……” 她說到一半,殷盛霆眼中閃過厲色,“你現(xiàn)在一句抱歉就有用嗎?!小雪在加護病房,還沒脫離危險,香梅兩只眼睛都哭腫了,因為你一個人,整個殷家都雞犬不寧,天翻地覆!你怎么還有臉站在殷家?!” 殷越澤臉一沉,“我說了,這件事不能怪她,如果真要怪一個人,那是我把悠然帶來的,二叔大可以全都算在我頭上!” “殷越澤!”殷盛睿怒不可竭,“你真的以為我不敢算在你頭上是不是?!” 眼看這一幕又要失控,殷老爺子閉了閉眼,硬聲喝止,“夠了!都給我閉嘴!” 世界安靜了。 兩人的爭執(zhí),在殷老爺子一聲喝止中達到冰點,周圍一下子安靜的可怕。 “我說過了,責任不在一個人!你們不要相互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還嫌家里不夠亂是不是?!” 殷老爺子掃過所有人,“全都來客廳,還有宋丫頭,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宋悠然一怔,抬頭看向殷越澤,只見到他一個側(cè)臉,她對殷老爺子點頭。 五個人來到客廳,張媽正在收拾東西,洛香梅不在,應(yīng)該是回房間了。 宋悠然挨著殷越澤坐,對面是殷老爺子和殷盛睿,殷承旭單獨坐在一個單人沙發(fā)上,幾人圍在一起。 殷老爺子思忖片刻,見沒有人說話,才率先開口。 “宋丫頭,你說是來看陸曉,她朝你潑硫酸的事,都向我們交代了原因,你心里大概也清楚,為什么還要走一趟呢,或者說,你有沒有問出其他的原因或事?” “對這件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殷老爺子若是愿聽我說,我可以把我的想法說出來?!彼斡迫坏?。 “說說吧,承旭說陸曉的表現(xiàn)讓他一直感覺不對,可是陸曉又死活不承認,我們也想知道?!币罄蠣斪与m還帶著和藹的表情,卻多了她看不懂的神色。 宋悠然想了想,與他們提了自己的想法,刻意把自己和景嵐的關(guān)系隱瞞下來,只說自己和紀明柔有很深的仇怨。 殷老爺子聽著,整個人臉色更差了。 “那說起來,還是因為你。”殷盛睿冷笑,“說起紀氏,我突然想起前天,紀通平公布了一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是紀明柔把自己母親留下的百分之二十中的百分之十股份轉(zhuǎn)讓給他的,而紀通平,則是把名下一整條餐飲連鎖品牌給了越澤,這幾件事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宋悠然有些意外,她并不知道這件事,以殷越澤的財力,要什么沒有,怎么會對一條餐飲品牌感興趣呢。 不過若是加上這件事,紀明柔會選擇殷家壽宴的時候上演這樣一出,也就情有可原了,首先因為她不甘心放過自己,其次是不甘心自己名下就那么少了百分之十的股份。 就連陸曉,也是她精心計算好的,確定陸曉不會揭發(fā)她。 一只大掌落在她手上,微微收緊,殷越澤并沒有回答他的話。 “時間很晚了,爺爺該問的也問完了,我們走了。” 殷老爺子一直觀察著兩人的神色,聞言沉吟道:“宋丫頭,老頭子有些事,想單獨和你談?wù)?。?/br> 殷越澤眸色一深,正欲找理由拒絕,宋悠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 “可以?!彼斡迫晦D(zhuǎn)頭朝他露出一個微笑,以示安慰。 她跟著殷老爺子去了書房,書房的隔音很好,沉重的實木門一關(guān)上,外門的人一個字也聽不見。 殷老爺子在書桌前坐下,看著對面的椅子,示意宋悠然,“坐吧?!?/br> 宋悠然便在他對面落座。 “宋丫頭,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感覺你是個很聰明的丫頭,懂實務(wù),知進退,對很多事不動聲色,置身事外,你能猜出我現(xiàn)在找你,是想做什么嗎?” “能猜到一些。”宋悠然的語氣很輕,給人一種飄渺不定的感覺。 “說說?”殷老爺子淡笑著,表情與殷越澤同出一轍,宋悠然這才發(fā)現(xiàn),殷越澤身上,有很多和殷老爺子相似的地方。 “我只是個很平凡的女孩子,沒有好家世,甚至沒有父母,只有一副好皮相,配不上殷越澤,配不上殷家?!彼斡迫粺o動于衷地說出這番話。 “丫頭啊,做人不能妄自菲薄,老頭子沒有歧視你的意思,今天上午,你的表現(xiàn)一直很好,越澤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孫子,這偌大的殷家,也是留給他的,我百年后,會直接把家主之位傳給越澤?!?/br> 殷老爺子一語驚人。 宋悠然驚愕地抬眼,直接傳給殷越澤,那殷盛霆呢? “你知道殷家主母,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人嗎?”他又問。 “知道,知書達理,家世優(yōu)越,可以幫丈夫分憂解難,帶出門不給他抹黑。”宋悠然這話就帶了些自嘲的味道,這幾種,哪個和她不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殷老爺子既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只是道:“我知道,人都是會成長的,有的人,前一刻默默無聞,下一秒就能一鳴驚人,但不是每個默默無聞的人都能一鳴驚人,所有的蛻變,都是需要機遇的。” 他繼續(xù)道:“丫頭,越澤的私生活,我從來不會管,談戀愛也好,工作也好,因為我知道,他心里有一個點,一個底線,會卡在那個底線上,所以,他和你,我不會否認。” “也不會贊成。”宋悠然加上后面一句。 殷老爺子不置可否。 “我想我知道您的想法了?!彼斡迫煌蝗坏?,“在您心里,也一定認為我配不上他,但是您和其他人相比,不是勸我放棄,而是愿意給我一個機會。” 殷老爺子眼中閃過贊賞,“殷家不會等你,如果你一直像現(xiàn)在這樣,是沒有理由進殷家的,你才十八歲,你等的起,我等不起,越澤也等不起?!?/br> 一個人,短時間內(nèi)成長起來,何其困難。 就像兩個人賽跑,一個人在起點開始,一個人在中間開始,起點的這個什么都沒有,沒有道具,沒有資源,只能依靠自己,中間那個僅僅是慢悠悠地走著,也有人端茶倒水,開車相送。 所以,這本來就是個死局。 宋悠然冷靜地思考,“您愿意給我多長時間?” “越澤今年三十了,還沒結(jié)婚,我也很著急,所以,你只有一年的時間?!?/br> 一年。 宋悠然緊緊抿起唇。 “一年時間,我可以不管你怎么做,也不計較殷雪受傷的事,這機會,純粹是因為越澤對你上心,你才得到的?!?/br> “一年太少,我還在上學。”她道。 “是啊?!币罄蠣斪訃@息一聲,“你還在上學,大學四年,你知道你畢業(yè)后,越澤是多少歲嗎?” 宋悠然沉默。 “他那時是三十四歲,我也八十四了,活不了幾年了,有生之年,我還想抱上孫子?!?/br> 殷老爺子沒有松口的意思。 “殷老爺子?!彼斡迫幻嫔艹粒惫垂吹囟⒅?,渾身隱隱散發(fā)出一種氣場,好像一下子變了個人,“這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br> 殷老爺子笑了,“丫頭,你認為這不公平嗎,你告訴我,什么才是公平?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肯努力,努力到了,就能進入殷家,這是很對等的,想要獲得多大的成果,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br> 宋悠然開口,不自覺帶了絲冷意,“那您覺得,我努力到什么程度,才算過關(guān)?” “你覺得什么時候你能配得上殷家了,就算過關(guān)了?!?/br> 殷老爺子承認,他有點兒欣賞宋悠然,不過欣賞歸欣賞,真和殷越澤比起來,還是泥與云的差距,他想找一個好的,能配得上自己孫子的姑娘做殷家主母,不排除有刁難成分在里面。 宋悠然深深吐出一口氣,“殷老爺子,您為殷氏辛辛苦苦打拼幾十年,聞名云城商界,應(yīng)該聽說過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br> “不錯,我聽過,這是至理名言,不過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耗?!币罄蠣斪右膊粣?,依舊和藹地望著她。 宋悠然心中升起一抹厭煩的情緒,她站起身,清冷的目光對上殷老爺子,“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著瞧?!?/br> 她落下這句話,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離開。 殷老爺子看著她的背影,神色閃過糾結(jié)和憂愁,最后都化作一聲嘆息。 宋悠然從書房出來,回到客廳的時候,只有殷越澤一個人坐在那里抽煙。 “我們走吧?!彼?。 殷越澤起身,拿起外套給她披上,擁著她離開。 上了車,他才開口:“爺爺和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br> 他轉(zhuǎn)頭看她一眼,“不管他說什么,你只要聽我的就行了,其他人不用管。” “恩。”宋悠然應(yīng)聲。 “今天還回家嗎,還是和我回蘭恒公館?” 她有些累了,“回蘭恒吧,我明天早上再回去?!?/br> 殷越澤車打了個彎兒,朝蘭恒公館駛?cè)ァ?/br> 宋悠然走進別墅,第一件事先去洗個澡,第二件事就是撲在大床上,睡覺。 殷越澤來到臥室,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她還沒完全睡著,聽見動靜扭過頭來。 “這是什么?”問的是他手里的文件。 “來看看?!币笤綕勺呓耍弥募酱策?。 宋悠然爬起來,接過他手里的文件,只看一眼,就愣住了。 “這是?” 殷越澤摟著她的腰,頭擱在她肩膀上,“送你的禮物,放在手里有幾天了,本來想找個好日子,可今天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就想拿出來讓你高興高興?!?/br> 宋悠然一點一點看著文件。 “這就是你從紀家那里拿到的那條餐飲品牌?”她沒想到,竟然是給自己的。 “恩,給你了?!币笤綕蓡÷暤?。 宋悠然拿著幾張薄薄價值千金的紙,手心緊了緊,重新遞給他。 “我不要?!彪m然她很想要,如果有了這個,以后干什么都會很方便,但畢竟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你給我這個,名不正言不順,別人知道會非議的?!?/br> 殷越澤手臂跟著收緊,輕笑道:“誰會非議?我送給你東西,是我自己愿意的,難道別人還要管誰送誰東西嗎?” 宋悠然把文件放在旁邊,微微扭頭輕輕啄他唇瓣一下,“你把這個先收回去,就當做……暫時替我保管,等我什么時候能名正言順地擁有了,你不想給都不行?!?/br> “什么是名正言順?”殷越澤故意道。 “恩……什么時候咱們真正修成正果了,就是名正言順了?!彼犷^睨著他。 “原來我們現(xiàn)在還不算修成正果?!币笤綕商糁忌艺f完,突然把她放倒,兩人一起倒在床上,他一手撐在床上,一手勾著宋悠然的下巴,“修成正果是什么?” “修成正果……”宋悠然支吾,臉頰發(fā)紅,總不能讓她說結(jié)婚吧,那樣顯得她多么著急似的。 于是,她抬起上半身推他,“修成正果就是修成正果,你管它是什么?!?/br> 殷越澤動也不動,宋悠然抬起的上半身沒有受力點,又躺下了,她干脆翻身往上爬,爬到床頭哧溜一下鉆進被窩里,殷越澤身下取而代之的是鼓起的一團棉被。 “睡覺了?!彼诒桓C里動了動,殷越澤身下的棉被也跟著動了動。 殷越澤見狀,只好起身,把床上的文件整理好擱在床頭柜上,心里微嘆,關(guān)上燈鉆進被窩。 伸手把她摟緊,兩人的身體緊貼著,無比契合。 黑暗中,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悠然,等你畢業(yè),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宋悠然沒有動靜,他盯著她看一會兒,才慢慢合上眼睛。 被子外面,宋悠然的手指微微一動,她不是沒有聽見,只是感到迷茫,他們真的能結(jié)婚嗎? 她問了自己不止一遍,他們之間的障礙那么多,殷盛霆,殷盛睿,殷老爺子…… 這一夜,宋悠然做了個夢。 夢里,她和殷越澤真的結(jié)婚了,那一身潔白的婚紗,無比耀眼,神圣的教堂里,他牽著她的手走過紅地毯,周圍的人為他們喝彩,花童在旁邊為他們?nèi)鲋ò辏胰怂蜕献8!?/br> 他們相互宣下永不背叛的誓言,那一瞬間,她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只是,夢畢竟是夢,夢中的美好與期待,終究會被現(xiàn)實所掩蓋。 殷家壽宴上的慘劇在上流社會被傳的沸沸揚揚,與此而來的,還有一則關(guān)于殷氏總裁的流言,說殷越澤金屋藏嬌,身邊有一位貌似天仙的佳人,因為這位佳人,招引來了禍端,害的殷雪小姐被潑了硫酸,毀容重病不起。 這個消息一度引起熱議。 殷越澤果然猜對了,陸曉沒有供出紀明柔,自己認下了所有罪名,很快下了判決書,故意傷人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 殷雪度過危險期,洛香梅整日在醫(yī)院里陪著,她知道自己容貌和嗓子被毀后,一直不能相信,大受打擊,一蹶不振,每天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短短十天,迅速瘦成皮包骨。 殷盛睿和洛香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卻無計可施,只能不斷安慰,答應(yīng)一定會幫她討回來,穩(wěn)定她的情緒。 這件事的幕后黑手,卻一直逍遙法外。 宋悠然開學了,這段時間為了麻痹自己,她拼命練習催眠術(shù),催眠術(shù)算是小有所成,很快遇上瓶頸,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她試過很多方法,都沒有用。 這天下課,她接到楚客的電話。 “妞兒,咱們都多久沒見了,我在馬場,來聚聚?” 宋悠然想著這段時間心里夠亂的,騎馬放松一下也不錯,就答應(yīng)了。 她匆匆趕往馬場,沒看到自己身后跟著一個人。 唐元曦這次不是故意跟著她的,只是恰巧路過,剛好看見她大步離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跟上去吧? 算了,跟上去會討人厭煩的。 你真的不跟嗎,一會兒她就走遠了,想跟也跟不上了。 唐元曦站在原地猶豫,在宋悠然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跟了上去。 宋悠然一路來到馬場,楚客正慢悠悠地騎在馬背上晃悠,旁邊還牽著另一匹馬,是幫她選的。 他這段時間好像也不好過,眼睛都快生黑眼圈了,屁股后面掛著的狐貍尾巴顏色都黯淡不少。 “妞兒?!彼麘醒笱蟮卮蛘泻簦@個稱呼算是改不過來了。 宋悠然牽過韁繩,“看你這樣,兩只眼睛跟熊貓似的,幾天沒睡覺了?” “有嗎?”楚客說著,打了個呵欠,頓時覺得自己精神是差了不少,他擺擺手,有氣無力,“別提了,這段時間,可把我累死了。” “做什么這么累?”宋悠然也累,和他一比,自己那點兒累就算不上什么了。 “找人呢?!背拖胍膊幌刖突氐?,說完動作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找人?”宋悠然狐疑,“找誰???” 楚客嘿嘿笑著,不說了,騎著馬往前。 宋悠然見狀,也跟上去,沒有繼續(xù)問。 馬場另一頭,一匹棕紅色的馬和一匹白色馬相并而立。 景嵐冷冷看著宋悠然的方向,旁邊的好友注意到,有些不解,“阿嵐,你看什么呢?” “沒什么。”景嵐回頭,控制馬兒拐彎,“我們回去吧,一個小時了,子鴻和司機還在車里等著,我怕他著急了?!?/br> “恩,也好,那我們下次再聚?!?/br> 騎著馬繞了一圈,宋悠然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轉(zhuǎn)頭看著楚客,“對了,一直沒有時間問,你是不是和阿璇認識?” 楚客表情略微不自然,含糊道:“阿璇,不知道啊,不過我知道有只倉鼠,叫阿璇……” 對此,宋悠然只給了兩個字,呵呵。 楚客見她一言不發(fā)往前,有些著急,“妞兒,我真的有只倉鼠,名字叫阿璇?!?/br> 宋悠然瞟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楚客跟霜打茄子似的焉著,他駕著馬快跑一段,攔在她前面。 “妞兒,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宋悠然說的是實話,她就是好奇多問了幾句,沒有非要知道的意思。 可是楚客不這樣認為,他覺得宋悠然不和他說話的表現(xiàn)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他想了很久,才遲疑地開口,“我和南宮璇……確實認識?!?/br> 宋悠然面色淡淡的,“哦,我知道?!?/br> “知道?!”楚客大驚,“你怎么知道的?” “看出來的,你忘了我是學心理的嗎,你們那天在朋友圈的對話,是個人都能看出問題來,只不過你們不愿說,我也就不問了?!?/br> 楚客訕訕,“這樣啊……” 他小心地觀察了宋悠然的神色,猶豫道:“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和南宮璇身份比較特殊,來云城是要辦一件事。” “哦?!彼斡迫粦?yīng)一個字,牽著韁繩繞開他,繼續(xù)往前走。 人的心理不同,也很奇怪。 宋悠然表現(xiàn)的越不在乎,楚客就越是覺得心里癢癢,很想告訴她。 他一個人在那里糾結(jié)半天,才追上去。 “妞兒,你想知道嗎?” “不想?!彼斡迫换卮?,“我沒心情去探聽別人的秘密。” 楚客一噎,心里更癢癢了。 他磨磨后牙槽,“妞兒,我和你說吧,我和南宮璇,都是來云城找人的?!?/br> “我知道,你剛剛不是說過了嗎?!?/br> “我們找的這個人,也很重要?!彼又?,左右看看四周沒有人,他壓低聲音,“我在楚家排行老二,是楚爺爺收養(yǎng)的孩子,這個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只知道有我這個楚二公子在,卻不知,我上面還有一個大哥。” 宋悠然目光一凝,拉住韁繩停下。 “大哥?”她前世并沒有聽楚客說過這些。 “對,楚家怎么發(fā)家的你應(yīng)該聽說過,楚爺爺在外面仇家很多,一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在小時候被仇家暗殺了,一個長大后死在一場槍戰(zhàn)中,還有一個,被他保護的最好,遠遠送離北原,在云城以普通人的身份長大,結(jié)婚生子,還有一個男孩?!?/br> 楚客臉色嚴肅很多,宋悠然也沒了淡然的表情,這可是楚家密辛,一不小心就會招來禍患。 “楚爺爺?shù)倪@個兒子,并沒有受過系統(tǒng)的楚家教育,能力一般,卻是楚爺爺僅剩唯一的骨血,他也沒能被隱瞞住,楚家來晚一步,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那個男孩下落不明,當時剛出生三個月。” “所以,你們是來找那個孩子的?”宋悠然懂了,條理清楚后她眉毛一皺,“那楚老爺子收養(yǎng)你……” 說起這個,楚客也很無奈,“還能怎么樣,擋災(zāi)的唄,我來到楚家后,外面的仇家都以為我就是真正的楚家繼承人,剛開始那段時間,真是不消停?!?/br> 宋悠然用一種可憐的眸光瞅他。 楚客就炸毛了。 “妞兒,你這是什么眼光?我可憐嗎?” 宋悠然順著他的話往下接,“不可憐?!币贿呌棉D(zhuǎn)移話題堵住他的嘴,“不過這和阿璇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可大了!”楚客神神秘秘的,“南宮,這個姓,你聽說過嗎?” 宋悠然搖搖頭。 “那丫頭來歷可不淺,比我厲害多了,我剛剛不是和你說楚爺爺那個兒子結(jié)婚了嗎,對象就是南宮璇的姑姑,南宮璇,家不在國內(nèi),是混血兒,y國艾倫公爵最小的女兒,和下落不明的那個男孩一樣,擁有四分之一y國皇室血統(tǒng)?!?/br> 宋悠然心中一震,y國公爵的小公主。 楚客玩味兒地道:“難道你和她相處這么長時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戴著美瞳嗎,那一頭黑發(fā),也是染出來的。” “美瞳……”宋悠然喃喃道,下意識問了一句,“那她本來眼睛是什么顏色的?” “紫色?!背突卮?,“不是那種淺紫,而是深紫色,接近發(fā)黑的那種,普通人見了,頂多以為是戴了美瞳,以防萬一,她還是加了層保護?!?/br> 宋悠然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那個男孩按時間算,今年也要有二十多歲了吧?!?/br> “是啊,算下來二十五歲了,多少年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br> 宋悠然緊鎖的眉心直到離開也沒舒展過,有什么忽略掉的,就是想不起來。 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人擋在她面前。 她抬頭看一眼,繞過繼續(xù)往前走。 “悠然?!碧圃刈飞先?,“我剛剛看見你在馬場上和一個人騎馬,那個人是誰?” “和你沒關(guān)系?!?/br> “悠然,為什么你能和別的男人一起騎馬,卻不能回頭看我一眼?” 宋悠然停住腳步,“因為他是我朋友,你不是。”說完繼續(xù)走。 “悠然,要不這樣,我們也可以做朋友的。”唐元曦眼睛一亮,想到一個好主意。 “沒心情?!彼氐?。 旁邊一輛紅色的轎車竄出去,宋悠然臉色變了變,眼睛盯著那輛遠去的車,覺得車有些眼熟。 車里,景嵐看著紀子鴻捂著肚子冒冷汗的模樣,著急的都快上火了。 “再開快點,子鴻怎么肚子疼成這樣,剛才拉肚子拉了半個小時,不能耽誤,再快點!”她指揮著司機。 司機也著急,“夫人,我這開的已經(jīng)夠快了,再快就超標了,前天剛下一場大雪,路上有冰塊沒化呢,不安全啊。” 景嵐惱了,疾聲厲色道:“我不管,你快點就是,子鴻可是紀家唯一的男孩,要是有個萬一,誰來負責?!” 司機一咬牙,腳狠狠踩上油門,車速又加快不少。 這邊是郊區(qū),圍繞著護城河,車輛是比較少的,發(fā)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小。 但也只是很小而已,他們的車速已經(jīng)提升的很快了,經(jīng)過一個交叉路口時,馬路邊豎立的轉(zhuǎn)角鏡竟然是歪倒的,司機本想要停下,景嵐一直在催促加速,他猶疑片刻,沒有停。 就在這個時候,那一點點的小可能,發(fā)生了。 一輛大卡車從旁邊的岔口沖過來,司機一驚,迅速打方向盤,卡車的車頭和轎車車尾打了個擦邊,紅色的轎車因為速度太快停不住,沖破了護城河邊上的欄桿,劃過一道亮麗的弧線,掉進河里。 要命的是,護城河兩邊都有兩米多高的墻,車里兩個人加一個孩子,都不會游泳。 大冬天的河水,一掉進去,身子立馬就能凍僵了。 轎車掉進河里,并沒有立馬下沉,有一個緩沖的后勁,正在慢慢從窗戶縫隙里進水,尤其是車頭,幾乎淹了半個。 一剎那的激烈動蕩后。 司機慌了。 景嵐傻了。 “夫人,這可怎么辦?”他看正在進水的車子,都快嚇哭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嘴唇打顫。 景嵐反應(yīng)過來,哆嗦著手指拿起手機,打急救電話。 電話打出去以后,車子里還是進著水,急救人員來的速度哪里趕得上車里進水的速度,很快司機那邊半個小腿就漫過去了,他抱著腿坐在駕駛座上,居然真的哭起來。 “我不想死,我老婆孩子還在家里等我呢,嗚嗚……” “這大冬天的,河水這么冷,我要是掉進去,就凍死了,嗚嗚……我想我老婆……” 景嵐被他的哭聲吵得心煩意亂,“閉嘴!別說話了!” 司機一怔,隨即怒目相對,“都是你這個瘋婆娘!催催催,催什么催,不知道高速行駛?cè)菀壮鲕嚨湹膯幔?!這下好了,我們都要陪葬了!” 景嵐氣的不輕,臉色漲的通紅。 “mama,我疼……”紀子鴻含著眼淚拉她,也被她一下子甩到旁邊。 “你也閉嘴!” 紀子鴻只好閉嘴,眼淚不斷往下掉,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疼的。 有車掉進水里,幾個路過的人發(fā)現(xiàn),連忙報了警,在路邊湊成一條趴在欄桿上看。 宋悠然被唐元曦纏著,也沒時間打車,兩個人就走著走著走到了河邊,看見一群人圍在那里。 其中一個大媽還朝他們揮揮手,“你們兩個,有沒有會游泳的,一輛紅轎車掉進水了,里面還有人呢,活的!” 紅轎車。 宋悠然心里浮上不好的預感,連忙湊到湖邊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