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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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漠火急火燎地趕路,可因著身體原本就不適而在中途耽擱了。這一回,陪他出來的依然是闇,看著主子這樣不顧自己地去追蘇曉玥,他的眉頭早已是擰緊了,可奈何身份如此,他便是再有不悅,也不敢多說什么。就因著這一時的休息,卻被后來的萬俟宏給趕上了。司徒漠也不驚訝,畢竟他也知道萬俟宏的性子,而萬俟宏對蘇曉玥的心思,他也多少揣測到一些,只是,既然蘇曉玥已然承認她的心里裝的是他,他便也不多加計較,而且,有萬俟宏在身邊,總歸對他們都是有利的。 萬俟宏見到司徒漠的時候,正是司徒漠剛用完晚餐時分,不過,萬俟宏卻是饑腸轆轆的。于是,司徒漠又讓所住店家給上了一桌菜,兩人在房間里一面吃著,一面聊著。最后,他們也算是達成了共識,無論怎樣也必須護蘇曉玥周全,絕對不讓她到那個瘟疫蔓延的地方去。 他們倒是信誓旦旦,只是,他們不知的是,在他們的前面,早已有一撥人堵了蘇曉玥的路。蘇曉玥見到這一群人的時候,正是凌晨天快要亮的時候,此時正值她睡得正好時,本就厭惡人打擾她睡覺,見了這一群人,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不單是狠狠地虐了他們一把,最后,她的手上也只留下了一條命。這唯一的作用自然是問出幕后主使——即便答案昭然若揭。 “說吧!究竟是誰派你,”蘇曉玥一腳踩在那奄奄一息的人的臉上,說話之間,目光掃了一圈早已癱倒在血泊中的尸體,陰冷地笑道,“派你們來的?相信你應該知道何謂前車之鑒吧?”說完,腳下又加重的幾分力。 被她腳踏的人立刻呻吟出聲,面上早已是扭曲一片,他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看似傾國傾城而柔弱無比的女子,身手竟然會這樣好。不,說“好”絕對不足以形容,她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他此刻渾身的戰(zhàn)栗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說,”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他自然得認清形勢,“是,是皇后娘娘……”聲音漸漸消偃,那人雙目驟然撐大到再也無法自己闔上,他沒有料到自己居然還是被她殺了,只落得個死不瞑目。 蘇曉玥將腳從他的臉上放了下來,而后蹭了蹭地面,隨即退至幾步開外,冷眼看著面前的這一具具尸體,轉(zhuǎn)身便躥出樹林,回到自己落腳的客棧中。 一大早,她便在眾人的一片驚恐的叫嚷聲中悠然地離開了,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看似氣韻非常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令他們恐怖的泉源。 司徒漠和萬俟宏很快也因著這樣的訊息趕到了,一群黑衣人集體被殺,而且殺人手法干凈利落,這樣的現(xiàn)象就足以讓她們猜到八分是她做的,再暗中看了看那些尸體的狀況,便是十二萬分地肯定了。之后,他們便沒有停留地繼續(xù)往前趕路,也許他們速度再快一點,就能趕上她了。 一天之后的正午,郾城。 太陽并不夠毒辣,可蘇曉玥向來是缺水的體質(zhì),于是便找了一個地方先解決了喝水問題,之后才向人打聽起來??伤乓粏柶?,每個人都是紛紛瞪大了眼睛,逃也似的跑開,好像她才是瘟疫一樣。雖說這樣的現(xiàn)象并不奇怪,可這并不是蘇曉玥想要的結(jié)果,于是,最后,她還是使出了非常手段——要挾。最終也自然是毫無意外地收到了成效,不過,同時也收到了警告——誰要是去那里,一定是必死無疑的! 蘇曉玥雖不是怕死之人,可是死于瘟疫,她可一點也沒有想過。這次會來,一部分原因是二十一世紀的經(jīng)歷,另一部分原因則是,從司徒漠口中和奏折上,她看出這并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瘟疫,只是,究竟是什么,這里的人還找不出來而已,她既然來自科技先進的二十一世紀,也許會找到癥結(jié)也說不定。 蘇曉玥的心里有一套想法,可是,她卻沒有想到司徒漠,這么些天都沒有司徒漠的蹤跡,她想他應該是不會跟上來的。 沒有多加耽擱,用過一頓飽餐之后,蘇曉玥便直奔那個所謂被瘟疫蔓延的山村。 與此同時,司徒漠的眉心卻是跳得生疼,心口也是壓抑得緊。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如今會出現(xiàn),他可以肯定這多半原因是因為蘇曉玥。 難道她出事了? 這樣的一個想法突生,司徒漠只覺自己快要沒有辦法呼吸了。雙手立刻便死死地攥緊了。 此時,司徒漠與萬俟宏是在直奔發(fā)生瘟疫的村莊的小道上稍時休息,眼見司徒漠的臉色不對,萬俟宏忙是問原因,可司徒漠哪里說得出來,心里的擔心一點點地累積,卻是怎么也按捺不住地站起身來直往自己的那匹馬而去。 “趕路吧!”司徒漠立刻飛身上馬,焦急的姿態(tài)盡顯。 萬俟宏見狀,自然也不多說,同樣的飛身上馬,隨著一記嘹亮的馬嘶聲響起,他們倆便絕塵而去。 然而,當他們一派風塵仆仆地趕到時,他們才猛然發(fā)現(xiàn),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她的動作遠比他們想的要快得多。 這個村子,在郾郡官員上書其出現(xiàn)瘟疫之后,司徒漠便命當?shù)毓賳T派重兵把守,只準進,不準出。但凡有人敢闖,便是格殺勿論。于是,這村子里許多得了“瘟疫”的人雖是不滿,卻因著自己仍是沒有死,且司徒漠也命人不時地將藥材運進去以輔助治療,他們便不敢與官兵起正面沖突,里面人雖有恐慌,但仍有些人是很淡然地生活著。 蘇曉玥到達之后看到這樣的一番情狀時,也多少有幾分驚訝。再細看著村莊里的氣息,也不聞任何腐敗之氣,這更是讓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只是,在如此重兵防守的情況下,她如何確定病因,卻成了難題??磥砦ㄒ坏霓k法還是得取得當?shù)毓賳T的許可。于是,她沒有多加思慮,便直接找上了負責這里的郾郡官員,名頭就是她若深入便能找到病因,解救村民。 那郾郡官員初聞竟有人要去那村子幫忙時,便是一陣詫異,再看到眼前竟然是一位面目清秀,通身卻散發(fā)著不凡氣息的女子時,心頭更是訝異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只是,再聽到從那薄薄的嘴唇中溢出的字,憐惜之心便起了,而后便是一番勸誡:“姑娘,此時并非兒戲,姑娘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怎么能……萬一真有個閃失,本官于心不忍??!” 蘇曉玥聽到他的話卻是一愣,而后緩緩地說道:“小女子自然知道這并非兒戲,這可是關(guān)乎全村上下幾百號人的生命,其中有老弱婦孺,也有我攬月皇朝的青壯年,那些稚嫩的孩童和花樣的少女更有美好的前程在等待,難道您便忍心么?” “這……”那郾郡官員被她這一番說辭弄得說不出話來。 “若是犧牲了我一個能換回大家的命,這樣豈不是最好的選擇?”蘇曉玥又接著說道。這樣說辭純粹是為了賺人氣,多少有幾分欺騙的成分,可這個時候卻分外有用。 于是,下一秒,郾郡的官員便妥協(xié)了。 “既然姑娘如此堅持,本官也不再阻攔。只是,姑娘,再還未進去之前,你都可有反悔,一旦進去了,若這‘瘟疫’不得解,你這輩子便再也不能出來了?!蹦芹笨す賳T語氣深沉地說道。 蘇曉玥瞬即笑著點點頭:“大人放心,我必然會出來的?!?/br> 一瞬間,那郾郡官員仿佛看見了這世上最美的景色在自己的眼前呈現(xiàn),她的笑,輕而緩,卻讓他感覺如浮在五彩的云層中,世間最美之景就是她。 所有人,包括守衛(wèi)的官兵,在見到那郾郡官員竟帶著一名女子走進村子時,皆是驚訝地撐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仿佛,他們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每一個人的心里都在懷疑和感慨,這樣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子真的要進這村子里么? 臨了,那郾郡官員又問了蘇曉玥一遍,可她的回答是揚唇一笑,而后,轉(zhuǎn)身毅然地往村子里面而去。 待司徒漠和萬俟宏趕到時,滿耳聽到的都是關(guān)于那樣一個美好、善良、剛毅的女子的傳說,說她實在怎樣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勸說郾郡負責的官員讓她進村莊,又是怎樣在眾人驚訝中笑著從容邁進村莊的,她又是如何在村中的一片驚恐中淡然處之,好不嫌棄地為那些人探查病情的……她的傳說從小范圍傳開,而后慢慢地向四周散開…… 司徒漠又是震驚,又是驕傲,又是焦慮和擔心,滿心的感受怎么也描述不清,此時此刻,他只想將蘇曉玥提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地將她抱進懷里,而后永遠禁錮,讓她一輩子哪里也去不了! 萬俟宏的心也被她的行為給深深地震撼了,在他的認知中向來冷血的她竟然會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絕對不在他的預料之中;可似乎又不是那么驚訝,心里又似乎很快便接受了她這樣的做法。這樣矛盾的心里,讓他疑惑,也讓他更添了對她的擔心。 難道蘇曉玥真的就不怕那瘟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