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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主任有些意外:“真的?” 賀執(zhí)點頭:“遠房的?!?/br> 關關家里就她一個人留在燕城,這事主任也知道,但看賀執(zhí)的表情真誠平靜,似乎也不像假話。 彭建華思索了一下,點頭讓步:“也行,我等會兒帶你去看,但還是得先和我回趟辦公室?!?/br> 辦公室里是埋了尸讓他去幫忙處理嗎。 賀執(zhí)再次嘆了口氣。 離開信中那一年,賀執(zhí)十五歲,正是叛逆期最招人煩的時候,整個世界在他眼里都是一坨屎,他幾乎沒對任何老師給過好臉色。 后來想一想,也覺得自己當時那傻.逼哼哼的模樣很傻.逼。 如今四年過去,他性子平了很多,雖然被惹怒的時候還是容易乖戾,但現(xiàn)在有許啄在身邊,賀執(zhí)的情緒晴雨表就像終于擁有了一個控制器,只要一想起家里還有園園等著,小混混的脾氣便會立刻平和下來。 現(xiàn)在也是。 從校門口到辦公室的這一路上,賀執(zhí)撿能說的斷斷續(xù)續(xù)給主任匯報完了自己這幾年的工作生活,聽得彭建華很是滿意,到了辦公室還想給他沏壺茶繼續(xù)講。 這還得了,賀執(zhí)立刻把故事會結束在自己上月接了個大單的片段,喊道:“主任!我想去看節(jié)目!” 主任白了他一眼:“再等一會兒!” 還等啊。賀執(zhí)松了肩膀,沒骨頭似的立在門邊,只盼望主任看他心煩立刻把自己趕走。 “喏,”彭建華從抽屜里翻出個東西給他遞了過去,“你的畢業(yè)證,過來拿。” “……” 賀執(zhí)支起身子,有點懵。 彭建華看著他的傻樣,有些想笑,又忍住了。 “雖然是初中畢業(yè)證,但好歹拿上,也算國家沒虧待你的義務教育?!?/br> 賀執(zhí)踩棉花一樣走了過來,接過燙金又燙手的小紅本,還是一臉的不真實:“……主任?!?/br> 他個兒太高了,主任這次放棄拍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 “行了,別裝了,去看你表妹演出吧,也該開始了?!?/br> 這么些年,他始終幫賀執(zhí)保存著這本小小的畢業(yè)證,就是怕他有一天后悔。 但好在現(xiàn)在賀執(zhí)憑自己的能力過得也很好,他這當老師的負罪感大約也能稍許減輕一些了。 彭建華想了想又問道:“你說實話,你不是關關的男朋友吧?” 賀執(zhí)一臉無語:“……您饒了我吧?!?/br> 彭建華不客氣地笑起來,這次也沒掩飾,只是走出去將門帶上時,他忽然聽見少年在旁邊很輕地說了一句“謝謝您”。 中年人手下的動作一頓,轉過身走在前面帶路時,也在心里慢吞吞罵了一句“臭小子”。 大禮堂,臺下領導落座完畢,主持人開始上臺開場白報幕了。 高二一班玩的花樣不多,只是伴奏略有些特別,剛才后臺又叫人來確認,許啄也被拉了過去,剛剛才回來。 “怎么樣?沒問題吧?” 許啄“嗯”了一聲,坐到了關關給他留的座位上:“沒有,例行核對而已?!?/br> 關關松了口氣,忽然感覺出新奇,湊過去和同桌咬耳朵:“你覺不覺得咱倆最近都開始關心班集體了?” “……” 這等毫無班級榮譽感的發(fā)言,被同學們聽到就得立刻拖出去槍斃二十分鐘。 但許啄想了想,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人類可能就是這個樣子,你看到的世界,與真實的世界似乎總是大相徑庭。 因為你是閉著眼睛的。 從前他游離在人群之外,所有大家覺得感人覺得在意的東西,許啄都學不會共情。 但現(xiàn)在,就像關關說的,他竟然在文娛委員邀請自己去后臺一起核對的時候,就真的站起來跟了過去。 他原來也是這樣可以自然融入集體的人嗎。 許啄有些出神,忽然想起了如今遠在他鄉(xiāng)的許偲。 許暨安說過許啄和他像,但其實許偲也很像。 他們這些姓許的,似乎總是自覺出生起就和別人不同,區(qū)別不過是許暨安打心眼里看不起所有人,而許啄和許偲則非常真實地厭惡自己。 現(xiàn)在有賀執(zhí)在身邊一點一點糾正自己被養(yǎng)得有些扭曲的心理,許啄好像忽然就看見了一個很敞亮的世界。 他很希望,許偲也可以。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 臺上剛剛播放起第一個班級的配樂,但四下的同學卻忽然小小sao動起來,指著窗外竊竊私語。 關關的目光從演出節(jié)目收回來,好奇地跟著大家看過去,愣不過一秒便笑了出來。 “秋秋?!?/br> “嗯?” “看窗外?!?/br> 許啄的睫毛微顫,似乎感應到什么一般,他回過頭,與禮堂巨大玻璃窗外的少年一眼對視。 賀執(zhí)就站在冰天雪地里,披著單薄校服,穿著米色毛衣,高挺鼻梁上還架了副裝模作樣的眼鏡,笑起來很像個斯文人。 渾身上下都是凜冽的少年感。 可惜是個張嘴就是“老子”的小混混。 賀執(zhí)輕輕啟唇,懶洋洋地叫他:“園園?!?/br> 明明隔著那么多人和一扇窗,許啄一個字也聽不見,但他就是覺得自己耳邊響起了少年含笑的表白。 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