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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靈驗的? 許啄都有些不敢繼續(xù)往下看了。 不過好奇心戰(zhàn)勝一切,他摩挲著質(zhì)感細膩的信紙,繼續(xù)讀了下去。 賀妗的信寫得很長。 從小到大,從生到死,這也許是她寫過最長的一篇作文。 通篇都是大白話,半句華麗辭藻都沒有,但怎么看都覺得她是個很可愛的女人。 小小的時候,許啄見過一次賀執(zhí)的mama,那時候只記得她長得很漂亮,也很冷清,看著他的眼神是小秋園不懂的復雜。 那時候他以為賀妗討厭自己,于是后來認出賀執(zhí)的那段日子,他也總是說不出口自己其實就是當年的小男孩。 寫信的女人與賀執(zhí)口中的mama一樣的可愛,但與許啄曾經(jīng)的記憶卻似乎無法重合。 他讀著奇妙,偶爾被逗笑,有時眼神很溫柔,到最后卻有些茫然。 許啄是個真真正正的孤兒,被人扔在從宛城到燕城的長途火車上,讓許文衍撿了回去。 他把自己送到福利院也許只是匆忙之下的權宜之計,本意根本是沒有想過要領養(yǎng)許啄的,更加不會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個善舉竟然會讓賀妗后來誤會到死。 他……賀妗和許文衍,或者豐四愷,他們會接受自己嗎。 許啄的下半張臉都埋進了膝蓋窩,長長的睫毛傾覆下來。 賀執(zhí)從被窩里探出半個腦袋,忽然叫了他一聲:“園園!” 許啄抬起頭,發(fā)現(xiàn)賀執(zhí)正在沖自己招魂一樣地擺手:“來來來,上床睡覺了。” 讀信算什么,這才是流氓今晚最大的目標 。 許啄小心地收好信紙,慢步踱過去坐回床邊,還沒來得及躺下,賀執(zhí)已經(jīng)掀開被子把他身子帶倒藏進了自己懷里。 小流氓的弱點只有耳后,但許啄可渾身上下都是弱點,沒一會兒就被他逗得渾身顫抖,破罐破摔摟住了賀執(zhí)的脖子,靠近了小聲道:“哥哥,輕些。” 賀執(zhí)心跳都驟停了。 這他媽,就是搞骨科的刺激嗎。 第41章 斐波那契數(shù)列(4) 他有心更加刺激一下,但時間已晚。 賀執(zhí)最近格外養(yǎng)生,想著熬夜就算了,再劇烈運動容易猝死,于是深思熟慮了一會兒,最后忍著牙痛逼自己想起一個人,欲望果然一秒打消。 “園園?!?/br> “嗯?!?/br> “你覺得……” 賀執(zhí)皺了皺眉,道:“你小叔他是個好人嗎?” 這么久了,許暨安不認他,賀執(zhí)也做不到當他是自家親戚。 許啄想了想,誠實道:“他對我挺好的?!?/br> 賀執(zhí)撇了撇嘴,下巴擱在懷中人額上小聲嘟囔:“我覺得他壞得很?!?/br> 晚秋涼,被窩被他捂了這么一會兒早就熱乎得不得了了。 許啄靠在賀執(zhí)懷里,像是倚著一枚小太陽,不能更加舒服。 他瀕臨睡著地啞著嗓子小聲回答:“很多人都這么覺得?!?/br> 賀執(zhí)還是好精神好精神。 他像是一條寂寞的小狗,好不容易路邊來了個小朋友和自己一起玩,哪怕到了飯點人家mama在叫他回去吃飯了,賀執(zhí)還是咬著人家的褲腳依依不舍。 “園園?!彼纸兴?/br> 許啄再次乖巧地“嗯”了一聲。 賀執(zhí)摸著他軟軟的頭發(fā),只覺得似乎沒有比這個夢與現(xiàn)實之間的時刻更加合適講故事的機會了。 他說:“你知道我mama怎么死的嗎?” “……”許啄睜開了眼睛。 賀執(zhí)的聲音挺平淡的,沒有哀戚,更沒有憤怒,好像就只是一句簡單的腦筋急轉(zhuǎn)彎,等著小朋友來猜。 許啄想了想,問他:“那阿姨是怎么進去的?” 他需要一些線索才能進行推理。 這小機器人可真招人疼。 賀執(zhí)忍著笑翻身平躺,懶洋洋道:“行賄吧好像,記不清了?!?/br> 最后半句加得很沒道理,一下就把他的云淡風輕戳破了。 他怎么可能記不清。 那時候賀執(zhí)還在中學整日上演逃學威龍,賀妗每天忙得到處跑,根本沒工夫管他。 她確實在忙著行賄。 這個女人聰明了一世,唯獨碰到豐四愷的事情,每次必栽跟頭。 那時候她剛從老冰那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許啄的存在也是同時被誤導的結果。 豐四愷為保護自己而死,賀妗這么多年其實一直過得很痛苦。 她總想著,如果他活得好好的就好了,這樣他突然的遠走他鄉(xiāng)就是為了拋棄自己,賀妗可以光明正大地恨他,忘記他。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每天想著他,念著他,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他。 現(xiàn)在她終于得到了這個機會。 “許文衍”的名字對賀妗來說很陌生,是一段自己完全沒有想過但似乎在意料之中的答案。 所以他是不是其實沒有那么愛自己?救她也只是為騙了她而感到愧疚? 賀妗勸了自己很多次,但最后也沒有勸成功。 她不恨許文衍,但她恨那些至今仍然讓他蒙受巨大冤屈的人。 消息是老冰告訴她的,主意也是老冰幫她出的。這個傻女人抱著自己的身家財產(chǎn)求了很多人,最后在那些人垮臺時給自己求來了兩年有期徒刑。 兩年不長不短,剛好夠某些人瓜分掉賀家最后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