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宵白默默鼓了鼓掌：“……”

    老大，太高明了。

    最近天冷，學校允許周末不穿校服外套，許啄今天穿的也是白色衛(wèi)衣，兩個人約好了情侶裝似的。

    賀執(zhí)慢慢悠悠地往前走，許啄就踩著他的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真的跟一只印隨行為的小鴨寶寶一樣。

    關(guān)關(guān)看得母愛泛濫，小聲嘟噥：“表哥好狗，我也要買一件秋秋同款?！?/br>
    林宵白大驚失色：“不可以！”

    關(guān)關(guān)被他嚇了一跳：“為什么！”

    “……”林宵白鼓了半天嘴，嚴肅道，“太貴了?！?/br>
    今天上午考試，放學早，吃飯時間還可以往后稍稍。

    幾人路過學校附近的大型書店，關(guān)關(guān)突然想起自己練習冊丟了，轉(zhuǎn)過頭沖眾人說想進去再買一本。

    林宵白挺震撼的，又怕丟人，只能小聲試探：“練習冊也能丟？”

    連他這個戰(zhàn)五學渣從小到大都沒用丟作業(yè)當過借口。

    ……不對，三年級用過一次，但被老師送了一本新的作業(yè)本，慈祥地說那就從頭來過吧。

    從一年級開始從頭來過。

    關(guān)關(guān)撇了撇嘴：“放圖書館中午去吃了個飯回來就沒了，等我抓到是誰偷的，要他好看！”

    話音一落，連體嬰兒一樣走在前面的賀執(zhí)和許啄不約而同地回過頭來，幽幽地看了林宵白兩眼。

    “……”小白委屈地咬住了嘴唇，“我還沒那么變態(tài)！”

    但也離變態(tài)不遠了。

    關(guān)關(guān)好奇地看向情緒劇烈波動的林宵白，但兩個罪魁禍首卻已經(jīng)事不關(guān)己地去了文創(chuàng)區(qū)。

    許啄的筆記本寫完了一本，今天剛剛好可以來補貨。

    賀執(zhí)就在他旁邊立著，只覺得許啄挑本子挑得很認真，跟個小姑娘似的。

    ——他這破比喻能力就應(yīng)該去和林宵白配對，世上也少兩個人被糟踐。

    許啄不以為意地用指尖劃過一排排的精致封皮，慢吞吞回答：“當然要選自己喜歡的，那樣拿到手里心情好，記起筆記也會更認真?！?/br>
    這種時候他又不像個小機器人了。

    賀執(zhí)眨眼笑：“園園，你真好玩兒?！?/br>
    “……”

    許啄回頭看他，抿著嘴，半邊臉輕輕鼓起，似乎有些無語。

    賀執(zhí)心里好喜歡。

    他想：園園說得對，就是要選自己喜歡的。

    賀執(zhí)立刻開開心心地當眾宣布：“我喜歡你，園園！”

    許啄：“……”

    賀執(zhí)最新座右銘：愛要大聲說出來！

    四周側(cè)目頻頻，許啄拉著賀執(zhí)的手走掉了。

    那天離開匯嘉之后，許啄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姥姥家倒是回了一次，梁妍和許偲都在，正在收拾離開燕城的行李。

    母子倆離開的那一天，許啄去送他們。出租車旁，許偲很沉默，也很冷淡，到最后也只說了一句：“我不會認他做哥哥?！?/br>
    “他”是指陪著許啄過來，但現(xiàn)在卻站在二十米外的大樹下打哈欠的賀執(zhí)。

    他聽母親說了，許啄不是真正的許家人，跟他毫無關(guān)系。

    但許偲只是在聽完那些故事后，有些迷茫地問梁妍：“那我們走，許啄會一起嗎？”

    梁妍當時眼神復雜哀怨，沒有回復他。現(xiàn)在看來，似乎也不必回復了。

    許啄說：“有沒有事情都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小偲，你永遠是我的弟弟?！?/br>
    但許偲已經(jīng)長大了，自身難保的時期已過，摘去許小少爺?shù)墓猸h(huán)，許偲永遠不能是那個“只選擇哥哥”的小孩子。

    他還需要保護他脆弱沒有人愛的母親。

    梁妍在催著司機鳴笛了，許偲垂下眼皮，主動伸手抱了一下許啄。

    街道盡頭只有與他相互陌生的賀執(zhí)，沒有別人，更沒有程皎。

    少年在許啄耳邊無聲地念了一句“哥哥再見”，松開手臂，轉(zhuǎn)身離開。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去向何方。

    那似乎是離開許家之后，許啄最失落的一天。

    但如今沒人要的小可憐也被小混混收養(yǎng)三個多月了，賀執(zhí)養(yǎng)得用心，每天除了去店里上班，剩下的所有娛樂都是圍著許啄轉(zhuǎn)圈。

    送園園上學，接園園放學，給園園做好吃的，幫園園聽寫單詞。

    最后一項對賀執(zhí)略有難度，但好在他現(xiàn)在知道英文字母有26個了，更需要克服的困難還是聽著園園溫聲慢氣背寫單詞時，努力壓抑住趴在桌上盯著他發(fā)呆的傻氣沖動。

    之前就沒控制住，那時許啄還只是默寫，賀執(zhí)需要在他寫完一個單詞時緊接著念下一個，但他等著等著，眼珠子就不由自主放到默寫單詞的人身上去了。

    許啄等了好久也沒聽見聲音，只能無奈地抬起頭用眼神譴責消極怠工的房東。

    賀執(zhí)抓緊時間支起身子偷親他一口，美滋滋地抱怨：“你可真會折磨人！”

    他還天天打擾人家學習呢，許啄從此再也不默寫了。

    賀執(zhí)：“我錯了……但是園園，以前沒有我，是誰幫你聽寫的？”

    許啄：“……”

    他以前不聽寫。

    少年低頭寫作業(yè)的表情還是平淡得好像“我根本不愛你”，但賀執(zhí)看著他紅得徹底的耳朵，眼神卻漸漸軟了下來，摻著滿滿的笑意。

    可愛鬼。

    第39章 斐波那契數(shù)列（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