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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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道:“那是我花錢一幅幅買的,沒偷沒搶,為什么要還給你。” 眼見兩個人要打起來了,玉鹿腦袋發(fā)昏,忙擱在二人中間,她在長安樓里這么些年,勸人的本事見長,先不輕不重嗔責了陸淵一句,“三爺也真是的,姑娘心里正氣著呢,您也不順著她點,非要死勁兒硬卯上。” 她知道重頭還是在云露華這里,再輕言細語勸著,“姑娘氣,奴婢都知道,您有氣不如都沖著奴婢來,您和三爺都是夫妻了,沒的因為這事傷了彼此情分?!?/br> 這么多年了,她見著還是自稱‘奴婢’,玉鹿是打心眼里覺得對自家姑娘歉疚得緊,一想到當年云家的慘狀,心里還是止不住一陣陣發(fā)酸。 云露華抽咽了兩下,“誰和他是夫妻了,他的正妻是王眉秋!我不過是他看著可憐,撿回來的小貓小狗,高興了就哄些食,不高興了就不聞不問,不過陸淵,我可告訴你,我再如何,也不需要你來施舍可憐!” 陸淵扶額,“我沒有施舍,你這樣的脾氣,我要是明面上給你,你也不會要,你就當是我買了你的畫,旁人能買,我自然也是能買的?!?/br> 云露華說不能,“我賣給誰,也絕不會賣給你?!?/br> 陸淵一個頭兩個大,“真是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br> 生來就是和他做對一般。 云露華冷笑道:“是,您陸三爺見多識廣,見過的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我這樣的您瞧不上,不如早早放我出府,從此婚嫁各不相干,也省得我每日在您眼皮子底下晃悠,惹人心煩!” “你!”陸淵氣結(jié),指著人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休想!” 她竟然說出放府嫁娶之事,全當他是死的不成。 云露華冷著臉子,“咱倆在一塊兒本就是個錯誤,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即便是有了燕姐兒和慎哥兒,可心從沒擱在一起過,我謝你當年把我從那場禍事里撈出來,但跟了你十年也算夠了,今兒個不如把話就此說開,日后還好相見?!?/br> 陸淵倏地轉(zhuǎn)頭,眼盯著她非要瞧出個窟窿來,暗地抵拳捏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歡你?” 云露華掃他一眼,冷笑道:“你和我說笑話么?這話可一點也不好笑?!?/br> 玉鹿生怕人真吵起來,去拉云露華的袖子,“姑娘先緩緩,不看僧面看佛面,您總要為了哥兒姐兒想想,要是您和三爺分開了,哥兒姐兒您是爭不過的,到時您瞧不見孩子,孩子瞧不見親娘,多可憐見的?!?/br> 這倒是實情,云露華方才光顧著生氣了,把這一樁給忘了,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燕姐兒和慎哥兒八成是爭不過陸淵的,真往后要見不著孩子,讓兩個孩子養(yǎng)在王眉秋那里,她實在不甘心。 可再和陸淵待在一塊,她怕自己哪日氣不過,拿刀砍人了,這就是女人的苦楚,過不了又分不開,一旦生了孩子,就徹底被牽絆住了腳步。 她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只要云家一翻案,不論如何,她都要把孩子搶到手,離開陸家。 見人終于靜下來不鬧騰了,玉鹿長吁一口氣,同她坐下,絮絮叨叨說了這十年間發(fā)生的一些趣事,“...其實長安樓也還好,那兒是祁王爺?shù)牡乇P,mama和娘子們都還和善好相與,那里來往的顯貴多,酒醉下什么密辛都能吐出來,這些年祁王爺和三爺暗地里收集了不少瑞王的罪證,瞧著朝堂上一派風平浪靜,其實暗地里瑞王和祁王較勁從來就沒停過,奴婢本是個死了的人,能繼續(xù)活在這世上,多虧了祁王救助,只有替祁王做些事情,心里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br> 眼前的玉鹿在風塵中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眼眉早已與從前不同,但她身上那股子活潑雀躍的勁兒卻一直還在,她出身苦,命也苦,注定了一樣的苦,細想來也只有在云家那幾年,才是最快活的。 云露華恨玉鹿嗎,其實是不恨的,玉鹿又做錯了什么,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其本意,好不容易順意了一回,云家卻在這個時候倒了。 她不想去糾結(jié)玉鹿從前到底遞了云家多少內(nèi)情給瑞王,打小的情分,她實在也恨不起來。 靜下心來仔細看看玉鹿,哪個女孩兒想在那種侍弄人的風塵地活下去,她這么說,無非是想讓她好過些,也想讓自己好過些。 都不容易,活在這塵世間,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她,玉鹿,金鳳,還有因此牽連的許許多多的人,都因此改變了原本的人生軌跡。 她握著玉鹿的手,鼻尖發(fā)酸,“你早該和我說的,我一直惦記著你,金鳳她也惦記著你,每回說到你,她都要掉眼淚,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還能有再見的一日,我是打心眼里高興?!?/br> 玉鹿被她弄得也眼眶紅紅的,“奴婢也念著金鳳,您哪日得空,可以和金鳳去長安樓尋我...”說到一半,她自知失言,笑了笑道:“想岔了,您怎么能去那種地方,還是下回我來找三爺稟事時,咱們再見?!?/br> 外頭天色也不早了,玉鹿不能逗留太久,免得惹人生疑,這便起身準備走了。 云露華十分舍不得人,但也知道攔她不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要走屬于他自己的那條路,這是旁人怎么攔都攔不了的,她極力克制住眼淚,努力笑道:“噯,回頭我就去長安樓尋你?!?/br> 玉鹿將來時的披風穿上,帽子遮住了她的眼,只看見陰影下她唇角彎起,白致進來,將人護著從小門帶了出去。 人一走,云露華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跺了跺腳極不耐煩道:“我走了。” “等一下。”陸淵叫住了人,將玉鹿剛給他的名冊遞給人,“拿給你弟弟,他會需要的?!?/br> 云露華很不想接,但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對阿弟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她不接,對于阿弟會是一種很大的損失。 算了,接就接了,就當是這廝欺騙自己的一點補償吧。 她大大方方抽了過來,往懷中一揣,看也沒看人一眼,就離開了書房。 回到房中,就看到楊氏已經(jīng)坐在那里,見云露華過來,她起先站了起來。 楊氏有些尷尬,但礙于還有人在,只能清了清嗓,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將一只書匣拿給了她。 “這是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 云露華揮了揮手,叫其他人都下去,開了書匣略翻了翻,很滿意的笑了,“老夫人果然沒叫我失望啊,這么快就把東西帶來了。” 楊氏不聽她說這種話,直言道:“你要侯爺平時臨摹的字帖做什么?” 云露華笑瞇瞇的,撫著那書匣,“老夫人別擔心啊,不過是一些臨摹的字帖,做不了什么文章?!?/br> 楊氏也覺得壞不了什么大事,不然也不可能答應(yīng)云露華,畢竟云露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小小婦人,又只是些平時寫字的帖子,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但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些字帖,上頭除了有些字,什么也沒有,她要這個做什么? 云露華當然不會告訴她,楊氏也不問,眼從她房中四下巡梭一圈,“那畫...你當真收好了,再不往外說?” 云露華說當然,“只要老夫人聽我的話,這事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br> 楊氏威風了這么久,頭一回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低聲下氣道:“你要的東西我也帶來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成不成?” 云露華睨人道:“不成?!?/br> 難道接下去還有無休止的事糾纏著么,楊氏有些氣惱,站了起來,“云氏,你也莫要太過分了,凡事要知道適可而止!” 云露華見她三句話說不上就開始擺架子,暗嗤真是在安樂侯府多年,把人給慣壞了,不過她可不慣這臭毛病,既然有把柄在她手里捏著,說話就得端正態(tài)度,客客氣氣的,這么沖她吼算是什么事兒? 她將書匣一下闔上,沉悶一聲,伴隨著隱隱的威脅,“怪只怪老夫人行事露了破綻,這下落到我手里,人說氈板上的rou隨意處置,我倒不必對老夫人趕盡殺絕,早說了我不做對自己無利的事,若是老夫人非要這樣,為了自保,我只能無奈將畫遞到侯爺手上了?!?/br> 楊氏蔫兒了下來,頓時像個霜打的茄子,“成,你還有什么事,一并說了吧。” 云露華也知道不能一味逼著人,畢竟狗急了都會跳墻,要是楊氏真全都不管不顧,一門心思用來對付她,她也落不到什么好。 是以她將楊氏扶回座上,斟了杯茶水給她,“老夫人莫急,我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近來手頭有些緊,你也知道,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生計艱難.....” 這是要問她要錢的意思了,楊氏心里稍順,詫異看了她一眼,“三爺不給你月銀嗎?怎么聽著像是不管孩子一樣?!?/br> 陸淵也給,但他都是按照份例從公賬上支銀子,每月多少是早定了額的,幾個妻妾一視同仁,沒什么例外,王氏她靠著嫁妝,自是不缺銀子花銷,姚姨娘憑她的本事,府上誰敢輕慢了她,也唯有她云露華,之前沒嫁妝也沒本事,老老實實領(lǐng)月銀,這些年下來什么也沒剩。 其實按照原先的花銷,也都是盡夠了,但擱現(xiàn)在不行,她奢靡成風,吃穿用度不是好的根本瞧不上,本來還有個賣畫的手藝,能讓生活富裕些,可知道了原都是陸淵在背后搗鬼,云露華也斷了這方面的想法,把心思打到了楊氏身上。 楊氏掌管著侯府中饋,是不會缺銀子的。 果然,楊氏面色舒展了不少,要錢不要緊,她有的是錢,就怕云露華再提些什么過分的要求,她實在接不住。 “明兒個一早,我就叫人給你送過來?!?/br> 楊氏想著她既然想要錢,不如就一次給足了,堵實了嘴,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云氏不像是那種不懂事的,此事揭過去也就罷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真就派人送來了一萬兩的銀票。 一萬兩,分量很足了,這楊氏是下了血本。 不過云露華拿捏楊氏,主要目的也并不是為了錢,這一萬兩不過是意外之獲,她的重心,還是放在了楊氏帶來的那冊字帖上。 對于旁人而言,這字帖上不過是有些被臨摹的字,既沒有朝野密辛,也沒有貪贓枉法,實在算不得什么多重要的東西,但對于云露華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她將字帖交給金鳳,囑咐人一定要將上面的字學得滴水不漏。 “這是安樂侯的字跡,你好好學,能學幾分真就學幾分,回頭我有大用。” 一聽是安樂侯的字,金鳳立馬挺直了腰板,像接詔書一樣接了過去,“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學好。” 姑娘要做什么,金鳳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出了些意思,安樂侯和舞弊案脫不了干系,他的字若用在了該用的地方,那可是有大用處的。 一想到自己的本事能派上些用場,金鳳就覺得精神抖擻起來。 云露華瞧她高興的模樣,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提玉鹿的事,要說她日思夜想的好姐妹其實沒死,還曾經(jīng)是瑞王的人,如今在長安樓做校書娘子么? 這未免也太殘忍了,不告訴金鳳,玉鹿在她心里就一直是那樣活潑無邪的存在,一旦告訴了她,這么些年的念想就跟笑話一樣,金鳳重情義,該是有多傷心。 可如果不說,就這樣把金鳳瞞在鼓里,于她是不公平的,就像是之前的自己,一直被陸淵瞞著,到了知道的時候,心里一片翻江倒海。 總歸是要知道的,云露華這樣想,她不想做第二個陸淵。 嗓子里干巴巴的,她起了個頭,“今日我遇上了一個人?!?/br> 金鳳點頭,然后拿眼望著她,“什么人?” 云露華不忍看她的眼,別過臉去,“這人你也認識...”她不想再這么拖拖拉拉,索性一口氣全說完了,“是玉鹿,她沒死,她眼下在長安樓里?!?/br> 良久沒有聲音,云露華等了一會兒,挪過來看人,先對上了一雙含淚的眼,金鳳捂著嘴,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姑娘在和奴婢說笑吧?!?/br> 她突然有點后悔,是不是這樣說出來太過唐突了,或許陸淵的做法才是對的,不知道就不會傷心,就還有美好的期盼時時刻刻存在腦海中。 但話既然已經(jīng)脫了口,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云露華嘆了口氣,“是真的,就在陸淵書房里,她穿著紅綃,還和我說她其實原先是瑞王的人,做眼線進了云家,后來不肯替瑞王做事,祁王就收了她,十年前祁王將她調(diào)換出來,就一直安排在長安樓刺探情報?!?/br> 金鳳想立即去找她,但云露華告訴她人已經(jīng)走了,不過約好了下回去長安樓看她,或是她再來府上時安排見一面,金鳳一面哭,一面卻在笑,哭哭笑笑,最后成了哭笑不得。 姚姨娘的回府,并沒有讓陸皊的病情好轉(zhuǎn),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差,又專門從皇宮內(nèi)請來了一位太醫(yī)診脈,才發(fā)現(xiàn)陸皊每日服用的藥里多了一味破氣血的莪術(shù)。 這下鬧翻了天,從拿藥煎藥的,再到每日進藥服侍的,挨個盤問搜查,最后在一個負責煎藥的婢女房中,搜出了一包莪術(shù)。 等于是人贓并獲,那婢女挨不住打,招出來卻說是受了云姨娘的指使。 “自打上回琪姐兒打傷了燕姐兒的臉,云姨娘就一直懷恨在心,這回琪姐兒生病,她就暗里給奴婢塞銀子,叫奴婢把這莪術(shù)下在琪姐兒每日用的藥里,說..說事成之后,還有一筆重賞,奴婢是鬼迷心竅了!還請夫人恕罪啊!” 婢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底下,云露華進來時聽了個全,繞過那婢女徑自走進去。 王氏緊鎖眉頭,一指桌上的莪術(shù),對云露華道:“云姨娘,這婢女說莪術(shù)乃是你指使她放進了琪姐兒的藥里,眼下人證物證俱在,你可有什么說辭?” 姚姨娘立在旁邊,淬了毒一樣盯著她,“云露華,你恨我也就罷了,何故要對孩子動手!” 真是一出好戲,云露華看了一遭王氏和姚姨娘,先尋了個座坐下來,慢慢掀開茶蓋吹了吹騰升的熱氣,但并沒有入口,“既然都說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好了?!?/br> 這下王氏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忙問,“那你是都認了?” 云露華巧笑嫣然,還端著熱茶,“認吶!有什么不認的,是要報官,還是內(nèi)里處置了?” 王氏沒想到她居然這么爽快就認了,其實按她的想法,云氏應(yīng)該先叫屈叫冤一番,然后再哭天喊地說自己沒做,但人證物證全齊了,任她怎么叫都已經(jīng)板上釘釘,到時候再處置了,也算是解了心頭大恨。 她擔心事出反常必有妖,還在猶豫中,姚姨娘卻等不急了,叫了兩個婆子就要來綁人,“既都認了,那就沒什么可說的,像你這樣狠毒的女人,就該交給祖祠點天燈去!” 那幾個婆子還沒碰到云露華身上一片衫袖,楊氏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她來得急,進門先喝住了婆子,而后朝主座過去,王氏只得訕訕讓了座。 楊氏好不容易歇了口氣,瞄了一眼云露華,心里氣急這云氏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又鬧出事來,自己還得護著她。 她面上不顯,先問過了王氏和那婢女,“什么事鬧成這樣?” 王氏和楊氏一向不對付,但礙于差了個輩,只能一直在楊氏面前唯唯諾諾,裝盡了做小媳婦兒的溫順,“原是琪姐兒的病一直不好,今日請了宮里太醫(yī)過府,才查出是琪姐兒的藥里被下了一味破氣血的莪術(shù)?!?/br> 那婢女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咬死云露華不松口,把頭磕得砰砰響,“奴婢有錯,受了云姨娘銀錢引誘,犯下如此大錯,求老夫人寬恕??!” 楊氏皺著眉,這云氏惹下的事還真不小,她見人還是笑盈盈一副臉龐,半點不著急,心里就更急了,難不成是咬定自己,指望著她來掩住這事不成? “云姨娘,你到底有沒有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