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康熙五十七年的太后逝世, 五月甘肅渭南地震，七月通州大雪, 八月黑龍江水災(zāi)，再加上康熙五十八年的日蝕, 太湖大雪四十余日，再加上西北陷入膠著狀態(tài)的戰(zhàn)局，天災(zāi)人禍接踵而來讓康熙皇帝這個做了幾十年皇帝的人都倍感疲憊。

    在這樣的情況下，唯一算得上是好事的也只有順利的稅改以及北方終于被茉雅琪和十三阿哥打得老實了許多的沙俄。

    皇太后逝世，皇帝需要守孝三年，皇孫則需要守孝一年, 這樣的情況下，康熙皇帝總算是暫時離開了女色這一項, 給他的身體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做為學(xué)醫(yī)越久對養(yǎng)生之道越為重視的十一阿哥，他對老爺子的找死行徑那是相當(dāng)不滿, 可惜老爺子就不是一個聽勸的人，在他看來, 這次皇太后沒了，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讓他遠(yuǎn)離了女色, 而壞事是, 這個長輩的去世很明顯的打擊到了他，那種傷心和這個多事之秋一起給康熙皇帝的身體來了個大禮包。

    可惜老爺子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依然沒有放權(quán)的打算，十一阿哥也是服了老爺子的這種精神, 還好太子四哥夠聰明，避的遠(yuǎn)遠(yuǎn)的，還給老爺子輸送了西北戰(zhàn)事必備的銀子，皇上和太子有默契的保持了這樣的情況，算是讓整個朝堂保持了平穩(wěn)的運作。

    康熙五十八年的選秀，因皇上在給皇太后守孝而停止，讓蘇瑩這個一直擔(dān)心弘易剛成年就要成親的老母親不那么焦灼不安了。

    等幾年剛剛好，那個時候弘易過了弱冠，成親生子都是極好的，不然，蘇瑩真的很擔(dān)心他這個兒子不能很好的處理各種關(guān)系，畢竟在這個時代，處于他這樣的位子，是不會有很純粹的什么愛情，更多的還是各種關(guān)系的權(quán)衡。

    八福晉的明睿滿月宴是在通州舉行的，這個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了康熙五十九年的正月，通州作為稅改的試點，還算圓滿的完成了這一項任務(wù)，接下來就要開始往整個河北進行推行，胤禛再這樣長居通州就不怎么合適了。

    康熙皇帝對于這個新出生的小孫女還是很給面子的，即使他還處于孝期，也還是賜下了豐厚的東西下來，也算是破除了大家對于八福晉被康熙皇帝不喜的謠傳。

    滿月宴不在京城舉行，自然就少了很多來賀的王公貴族，不過對于八福晉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盛大的排面，再說了，她的這些妯娌們都來給明睿慶賀，甚至太子妃親自出面幫著招待就已經(jīng)趕得上京城所有的王公貴族了。

    因為滿月宴，弘易帶著所有的弟弟也專門從京城趕了來。

    現(xiàn)在最小的弘安現(xiàn)在也馬上八歲了，這孩子從小就是在通州長大，野慣了的，也是所有兄弟之中練武最有天分的，到現(xiàn)在兄弟之中，除了弘易還能壓制住他，沒人拿他有辦法。

    不過那是不在阿瑪娘親面前的的時候，到了阿瑪娘親面前，他就是最乖的崽，會給娘親端茶遞水，會給阿瑪捶背磨墨那種，可以說是幾個孩子里和胤禛相處的最融洽的一個了，討巧賣乖一絕，現(xiàn)在是康熙皇帝面前的小紅人。

    蘇瑩拿這個最會討巧賣乖還勤于練武的孩子最沒辦法，有時候，她都懷疑這個孩子以后背著她成個惡霸她都毫不知情，畢竟，作為一個在母親眼中樣樣都好的孩子，那缺點也一定是多如牛毛的，之所以把這孩子交給他大哥教育，跟阿瑪娘親看著孩子有嚴(yán)重的濾鏡有很大的關(guān)系。

    蘇瑩先拉著小兒子捏捏胳膊摸摸毛，確定還是那么的健康，功夫也有了點進步，就直接讓他去找他阿瑪去了。

    小兒子離開了，蘇瑩又一一詢問了老三老二老大，把從生活到學(xué)習(xí)再到日常煩惱一一問過，弘昭都差點有點坐不住了，這才結(jié)束話題。

    烏日寧貴在這一年的新年總算是拿出了合格的一筆字，從康熙皇帝手里拿到了他念念不忘好些年的“大船”，他這次來還專門拿到了這里，蘇瑩拿在手里看了兩眼，狠狠的夸贊了他一頓就讓他也離開。

    不用看就知道，烏日寧貴一溜煙的也去找胤禛這個阿瑪去了，誰讓蘇瑩實在沒有什么書法細(xì)胞，在她眼中，只要字寫得工整，隸書也好，楷書也好，都沒什么差別，這一點，很讓一個已經(jīng)開始深得書法樂趣的烏日寧貴沒有什么成就感，在這一點上，還是阿瑪好，至少阿瑪是真的能給他說出哪里好哪里壞，得了王羲之的大作，家里除了老大，也就只有阿瑪能讓他顯擺的有成就感了。

    只剩下弘易了，蘇瑩仔細(xì)打量這個不知不覺就蹭蹭蹭的長大了的兒子，嘆口氣，問他對以后要找什么樣的福晉有譜沒有。

    弘易那叫一個震驚，畢竟已經(jīng)成親的堂兄們都是這樣，怎么到了他，就變成這樣了？他一直知道他娘親和其它堂兄的額娘不太一樣，但，這也差別太大了吧！

    “娘，這不是你的事嗎？怎么就問我？”

    蘇瑩這下不滿了，她伸手拉了拉弘易留在腦后的小辮子，把弘易拉的作勢嗷嗷叫才松手，也不管他嘀咕的什么“回去一定要把辮子剪了”之類的，哼了一聲道，“你找個福晉，她是和你生活一輩子，給你生兒育女的，怎么著，你還想讓她和我住在一起啊？我有那么閑嗎？”

    弘易抱住娘親的胳膊，不讓她有機會對自己動手——他早就明白了，在家里，論武力值他娘最高，高到什么程度呢？他們家所有的男性全部上陣都打不過，所以，在娘親面前，弘易一向是能認(rèn)慫就認(rèn)慫，骨氣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弘易開始給娘親倒苦水，“找福晉本來就不是我的事啊，我就是自己找了，最后不還是皇瑪法給指婚嗎？我找了自己滿意的，皇瑪法覺得不好，兒子不是造孽了？能在這事上說得上話的也就您和阿瑪了，你還讓兒子自己找，太傷兒子的心了！”

    和弘易有同樣的苦惱的蘇瑩也是嘆氣，拉著弘易的手，蘇瑩抱怨道，“其實吧，我也知道，可是你說，你皇瑪法給你找福晉，找個他覺得滿意，咱們都不滿意的可怎么辦？你看看你那些叔叔，不滿意了就晾著人家，這哪兒是夫妻之道？你娘我聽了幾十年你幾個叔叔家里的家長里短，我可不希望再聽半輩子的我兒子的家長里短?！?/br>
    弘易干笑道，“哪里就至于這樣啊，兒子哪里做的不對，您打我一頓也行，讓我改了不就好了？”

    “嘁，還是別了，”蘇瑩看著弘易搖了搖頭，然后湊近小聲道，“弘易，要不，你在你們書院找一個你覺得還行的？”

    弘易眨了眨眼睛，小聲道，“找蒙古的福晉？”

    蘇瑩點頭，“對啊，主要是考慮你皇瑪法的接受度，要是我呢，滿蒙漢，甚至西藏的、苗疆的——只要不找大清以外的，我都是可以接受的，不過，你皇瑪法那個人……唉，所以，這滿族大姓的家里大部分都是妻妾斗過來的，你娘我覺得太麻煩了，我和你阿瑪清清靜靜幾十年，要是你阿瑪成了皇上，他找小妾我還能避著，你可是我兒子，你找的小妾勾心斗角，讓我給斷官司，我可干不來這事?！?/br>
    弘易抽抽嘴角，覺得應(yīng)該去和阿瑪懇談一番去，看看他娘說的都是什么話？不過也是，他娘拿著別人勾心斗角的時間都去干事業(yè)了，讓他們家的銀子都能去支撐著十三叔和沙俄打幾個來回，十四叔現(xiàn)在在西北可以追著策妄阿拉不坦，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策妄阿拉不坦沒有后援，他要是有他家娘親這樣的賢內(nèi)助，他也不要妾啊，問題是，他家娘親為什么會覺得蒙古的福晉會比滿族大姓的福晉更好呢？

    弘易是這樣想的，也就這樣問了，“您看上蒙古那些格格什么了？”

    蘇瑩想了想，如實相告，“看上她們家有錢?！?/br>
    弘易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咱們家更有錢。”

    蘇瑩點點頭，“這是其一，其二呢，人家有地，當(dāng)然了，咱們家也有，要是你阿瑪坐上那個位子，地更多，但是兒子，蒙古的那些格格比較真，這幾年，京城滿族的那些八旗貴女也有去書院讀書的，你發(fā)現(xiàn)她們和蒙古格格有什么區(qū)別了嗎？”

    弘易沒接話。

    蘇瑩沒看弘易繼續(xù)道，“她們在京城接受的后院教育就是背后插刀子，能插一刀是一刀，為的就是后院的掌控權(quán)以及爵位的繼承權(quán)，這種情況可不是一個嫡庶之分能改得了的，更何況你自己這個身份……如果你能保證和你阿瑪一樣幾十年只有一個福晉的話，怎樣都可以，可是，如果不能呢？如果不能的話，我寧愿你找一個心底光明磊落，不存太多溝壑的，從這一點說，蒙古姑娘可是比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到后院爭一爭的八旗貴女強的太多了?！?/br>
    至少相處起來沒那么累不是？

    弘易沉默良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娘，我回去會好好想一想的?！?/br>
    在皇瑪法能接受的范圍內(nèi)，找一個蒙古格格，還是找一個滿族格格，確實是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第166章

    關(guān)于弘易未來福晉的問題, 蘇瑩只和弘易交流了這一次。

    在蘇瑩看來，這個問題也只能點到為止, 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即使是她的兒子, 她最多也只能影響，讓他往更好的方向發(fā)展，就像現(xiàn)在眼前的滿屋的有頭發(fā)的腦袋一樣，蘇瑩覺得，她對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做出的最大貢獻(xiàn)，就是讓月亮頭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寸頭, 不用看到滿屋子傷眼睛的小辮子真是太好了。

    在諸位妯娌的捧場下，小明睿的滿月宴舉辦的非常成功, 辦了滿月宴，坐滿了月子的八福晉總算是可以出門了, 她第一時間去的是明睿學(xué)堂，然后就看到了坐滿了男孩子的學(xué)堂, 八福晉沒有發(fā)火——她也不值當(dāng)和一群孩子發(fā)火，她直接辭掉了負(fù)責(zé)學(xué)堂的人, 可以說她生氣的并不是學(xué)堂里面坐滿了男孩子, 她生氣的是, 在這個女子學(xué)堂里面，竟然沒有一個女孩子。

    對這個學(xué)堂并沒有怎么關(guān)注的蘇瑩聽說了這事之后也是愕然不已，在通州快要八年的時間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理不清理還亂的事, 她還以為蓮華紡織存在的這幾年，已經(jīng)讓這里的百姓們習(xí)慣了女孩子讀書識字，沒想到還是不行啊！

    蘇瑩突然對百姓們?yōu)槭裁磿趦号械谝痪褪沁x擇兒子去讀書的原因好奇了起來——當(dāng)然，希望原因不是兒子讀書能做官和兒子是自己家的，女兒是給別人家生的這樣的原因。

    找老百姓調(diào)查什么東西的好處是，老百姓不懂得和你拐彎抹角，人家都是有啥說啥，說的都是切身體會出來的，這一次的調(diào)查依然采用的是問卷調(diào)查，找出一天時間，讓紡織廠的姑娘們?nèi)ネ瓿傻?，每人十份，?biāo)注好姓名，和調(diào)查者的關(guān)系就行。

    之所以這樣選擇是因為，首先這批女孩子都識字，調(diào)查文書只需要打勾就行，不需要多好的文筆，其次，這些女孩子家里都不怎么富裕，接觸到的人也是不怎么有錢的，可以說是最具代表性的百姓調(diào)查。

    除了這個途徑，還在城門口，碼頭以及大街上設(shè)置了三個調(diào)查點。

    對于這種新奇的東西，大部分人還是很有興趣的，去參與的積極性很高。

    在設(shè)置問題的時候，蘇瑩看四個孩子對這個很好奇，干脆就讓他們親臨現(xiàn)場，親自去做記錄，四個孩子抱著好奇好玩的態(tài)度還真的去了，不僅去了，還拉上了一幫被福晉們帶來的還沒離開的小阿哥們。

    史上最牛，由皇帝的孫子們組成的調(diào)查團就這樣成型了。

    一群整個頭頂都是毛茸茸的小阿哥時尚的發(fā)型成了所有人關(guān)注的點，給通州的百姓們帶來了新的時尚，本來只在京城的阿哥們之間流行的短發(fā)，被通州的少年們模仿了起來，并開始逐漸往四面八方推進。

    其實并不是以前沒人注意到，實在是這些小阿哥以前都小，出個門都是前呼后擁的，在人前的時候一人腦袋上一頂帽子，不戴帽子的時候，要不就是在家里，要不就是在書院里，而跟風(fēng)的人，自己暗搓搓的折騰就行了，沒必要往外宣傳……種種原因之下，新型寸頭發(fā)型就只在上流圈子里默默的流行著，至少洗頭發(fā)是真的方便。

    在通州這個漕運發(fā)達(dá)的地方展現(xiàn)新發(fā)型，還是被官差點頭哈腰奉承的一群人的發(fā)型，成為時尚流行起來，確實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這份調(diào)查書說是一份，實際上是兩份，分別是我心目中的女兒以及我心目中的兒媳婦。

    調(diào)查問卷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個選擇題，在現(xiàn)在這個不限生育，甚至鼓勵生育增加人口的時代，大部分家庭都是有兒有女，所以拿這樣的問題來問這個時代的父母非常合適。

    在調(diào)查的時候，蘇瑩直接讓負(fù)責(zé)調(diào)查的人把問卷分成兩種先后關(guān)系，先問女兒后問兒媳婦以及先問兒媳婦再問女兒，結(jié)果也是很喜人。

    調(diào)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先問女兒的問卷，在回答對兒媳婦的標(biāo)準(zhǔn)的時候，相對來說都會比先問兒媳婦的低上一個級別——意思就是要求沒那么多，而先問兒媳婦的問卷，對女兒的要求又會提高一個級別。

    這種情況很具有普遍性，至于幾個比較奇葩的，還是忽略掉好了。

    這份問卷最初的目的并不是為了看女兒和兒媳婦的區(qū)別，這個只是順便的，作為最初的目的，看一個家庭對女兒和兒子讀書的態(tài)度，其實就混在這些問題之中。

    比如，問題之中有“你覺得女兒讀書識字好不好”以及“你覺得兒媳婦讀書識字對家庭是好是壞”，對這兩個問題的答案絕對是懸殊最大的，其中對女兒讀書，大部分人都覺得無可無不可，而對于擁有一個會寫會算的兒媳婦卻是持有絕對歡迎的態(tài)度。

    小阿哥們本來對于蘇瑩讓他們在調(diào)查結(jié)束之后，專門把這兩條拿出來讀給受訪者還有些不以為然，但是看著那占九成的希望有個有學(xué)問的兒媳婦，以及只有兩成的覺得女兒應(yīng)該識字的差別，最后加上了一句問話，“你覺得自己的兒子能找到這樣的媳婦嗎”，就這么一句話，不僅受訪者開始沉默，就是小阿哥們都受影響的開始心中不得勁。

    蘇瑩對這個問卷調(diào)查并沒有做什么評價，只是找人把歸納總結(jié)出來的結(jié)果如實的貼到了做問卷調(diào)查的幾個地方，專門讓這些小阿哥們帶著人在那里給百姓們讀上一讀，結(jié)果怎么樣蘇瑩沒有去關(guān)心，只是在半個月之后，在明睿學(xué)堂重新開始開課之后，學(xué)堂沒有再出現(xiàn)男孩子。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蘇瑩覺得很感動，她一直覺得這世上最智慧最知道換位思考的是老百姓，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證明了這一點罷了。

    對于這群可愛的人，蘇瑩干脆和八福晉商量了一下，在一群參與了問卷調(diào)查的小阿哥們自動拿銀子支持下另找了三塊地方，修了一個明睿學(xué)堂，兩個明智學(xué)堂，和明睿學(xué)堂一樣，明智學(xué)堂專為男孩子提供三百千的免費課程。

    不管是進行問卷調(diào)查還是修學(xué)堂，對于這些站在時代頂峰的人來說，無非就是費點時間，但其中蘊含的教育意義，蘇瑩認(rèn)為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給這些要什么有什么的孩子塑造一個正確的三觀，嗯，心情好極了，蘇瑩決定明年……算了，還是直接現(xiàn)在給小朋友們一些東西好了！

    小阿哥們剛剛花出去一點銀子，馬上收獲到了市面上看不到的新奇東西，最有趣的就是那個可以自己騎著走的什么自行車，全部高興壞了，回京的路，他們約好，都是靠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蹬了回去。

    坐在馬車上的蘇瑩看著外面的亮麗風(fēng)景線，深深感嘆，果然還是年輕好??！

    是的，在通州呆了八年之后，胤禛和蘇瑩總算是要回京城了，雖然免除了要在京城和通州來回奔波的辛勞，能回到這片土地政治的中心，但是放棄清凈，辦實事的地方，回去面對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蘇瑩只能說世事皆是如此，有一利必有一弊。

    對于前朝來說，不怎么管事，致力于稅改的太子，閑人兩個的九阿哥十阿哥回到京城對朝堂的影響并不大，甚至在太子的帶頭下，皇子們結(jié)交大臣的幾率都少了很多，讓朝堂之中少了很多內(nèi)耗，這一點讓很多愿意干實事的大臣很滿意。

    康熙皇帝之所以同意胤禛回京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的身體真的不大好了，皇太后的去世對他的打擊絕對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

    在康熙皇帝的一生之中，除了這些他可能在意可能不在意的他的女人們，對他影響最大的依然是幾個女人，分別是他的祖母太皇太后、他的額娘、他的嫡母皇太后以及蘇麻喇姑，在額娘、祖母、蘇麻喇姑相繼去世之后，僅剩的皇太后在康熙皇帝有著很特殊的地位。

    其實這和七十歲的的老爺爺還有一個九十多歲的老父親讓他叫爸爸是一樣的感覺，這種心理上有寄托，讓康熙皇帝覺得自己還是年輕的健康的，可是皇太后的死亡用事實告訴他，他確實不年輕了。

    信念沒有了支撐才是最可怕的，康熙皇帝在比他大十三歲的嫡母去世的時候，這皇宮之中看著他一點一點成長為合格的君王，成長為威霸天下的皇帝，經(jīng)歷了他所有的弱小掙扎奮斗意氣風(fēng)發(fā)的階段的人，終于全部離他而去。

    這種心理上的打擊其實是很需要靜心，需要一個人自己走出悲傷的漩渦之中，可惜的是，作為自視甚高的皇帝，值此多事之秋，他是無法把朝政撩開不管的。

    后果就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不是真的認(rèn)為自己的身體到了一個極點，康熙皇帝是絕對不會認(rèn)輸?shù)?，這種認(rèn)輸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

    讓自己的繼承人回到這個天下的中心，在康熙皇帝眼中，其實就是認(rèn)輸，他現(xiàn)在唯一覺得慶幸的是，這個太子很省心，省心到他這個皇帝都覺得對太子太苛刻了，本來應(yīng)該坐鎮(zhèn)中央的太子都快跑哪里去了？！

    識趣，又讓干什么干什么的太子.，絕對是一個皇帝的理想選擇。

    第167章

    回到了京城, 對蘇瑩來說其實沒什么差別，就是以前出去閑逛的機會變少了罷了, 京城就是這樣，除了有人發(fā)帖子, 不然貴婦們是沒有什么正當(dāng)理由出門的。

    對于蘇瑩來說不能看百姓的生活，看自己府里的這些侍女們的生活也是一樣的，看她們持續(xù)的干一件事，偷摸?；车乩镎f管事嬤嬤，管事丫鬟的壞話其實也蠻有趣的

    至于為什么蘇瑩能看到這些侍女們絕對不會讓她看到的東西, 嘿嘿，那是因為蘇瑩這個福晉沒有坐在屋子里, 她選擇了一個絕佳的觀賞地點——房頂。

    春華對自家主子這種突如其來的小孩心性是攔也攔不住，說又不能說, 只能和蘇培盛嚼兩句舌頭，蘇培盛能怎么辦？只能和主子爺稟報?。?/br>
    可惜的是, 他們的努力什么用都沒有，還讓圍觀他們生活的又多了一個。

    蘇培盛和春華站在長廊里相對而站欲哭無淚, 尤其是蘇培盛, 身為太子府的大總管, 但凡主子爺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好的地方，他都是主子爺?shù)牡谝粏栘?zé)人，現(xiàn)在好了，主子爺每看一次都會發(fā)現(xiàn)新的問題, 滿頭包說的就是他了，他現(xiàn)在最盼望的就是主子爺忙起來和下雨天的時候，主子爺忙起來就不會陪著主子胡鬧，主子看看也就是看看罷了，主子爺可不一樣，而下雨天的時候，主子和主子爺都沒什么閑情雅致打著傘坐在外面看風(fēng)景，丫鬟小子們也不會在外面胡鬧。

    其實問題這么多和兩位主子在外時間太久有很大的關(guān)系，不過，主子爺才不管這些，他只管結(jié)果，過程是蘇培盛的事。

    不管如何，經(jīng)過蘇培盛的大力整頓，太子府里的風(fēng)氣大為改善，

    胤禛之所以跟著福晉一起看府里的這些雞皮蒜毛的事，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朝堂上那些事讓他太焦頭爛額，找件事解解壓就很有必要。

    這天太子府最大的兩個主子又坐在屋頂上往下看，這一次，胤禛沒有挑出什么毛病來，他看了下無聊的看天空的蘇瑩，想起了弘易和他稟報公事之后的閑聊來。

    “福晉，你想讓老大找個蒙古格格做福晉？”

    蘇瑩收回目光，看著胤禛點點頭，然后發(fā)現(xiàn)胤禛沒動靜了，只好開口問，“怎么啦？不行嗎？還是老爺子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吧，我不挑兒媳婦?！?/br>
    胤禛嘆口氣，“現(xiàn)在都不是老爺子同意不同意的事，而是咱們老大還娶不娶得上媳婦的事?。　?/br>
    “娶個媳婦而已，怎么就娶不上媳婦了？你兒子都不搶手了嗎？”蘇瑩震驚了，明年就是選秀年，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可能有一個宮斗高手的滿族兒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