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責(zé)備
此景著實(shí)駭人,趙氏早便慌了手腳,只聽到她急急忙忙大喊:“這可如何是好?!?/br> 喊了好一會(huì),忽又想到了什么,忙拽住了謝婉君,不管不顧地罵起來:“謝婉君,就是你,是你害得老夫人這般模樣的?!?/br> 謝婉君睨了一眼過去,趙氏平常卻是有些怕她的,如今這一眼睨過去,倒叫她安分了些許。 得了這個(gè)空檔,謝婉君忙喚了個(gè)小廝過來,讓他去請(qǐng)孫郎中。 那小廝得了命,也知道謝婉君的厲害,所以忙就去了,也不管一旁的趙氏。 趙氏一看謝婉君不將她方才的話放在眼里,又想此事原本就是她謝婉君的錯(cuò),更是得了理,仍舊喊到:“謝婉君,枉老夫人往日里疼惜你,你竟把她氣成這個(gè)模樣,你心中可還好受?” 這話說了,謝婉君心下有些難受,不由得反駁了:“究竟是誰不知事故氣的老夫人這般,相信不用我多說,何必這樣推諉。” 趙氏方才大叫,謝婉君并沒有理她,這下貿(mào)然理了,更是不得了:“可得叫人瞧瞧,往日里我敬你是長嫂,不曾想你竟這樣不分是非黑白,倒真讓人寒心?!?/br> 謝婉君被趙氏這樣平白無故指責(zé)了一通,心下又是生氣又是惱怒,不由得氣急了,隨手抓了趙氏的手。 趙氏一看,更是囂張,“嫂嫂這是惱羞成怒要打我不成?自己害得老夫人這般,如今還要?jiǎng)邮植怀???/br> 謝婉君正想好好說道她,卻瞧見門外多了個(gè)人,原是喊去請(qǐng)郎中的小廝回來了。于是只好在她耳邊低語到:“我勸你最好安分些,如今老夫人情況未知,這樣大吵大鬧不分輕重,原是弟弟看到了,也不會(huì)放過你的?!?/br> 謝婉君拿了蘇東做擋箭牌,趙氏這才安分些許,于是忙過去請(qǐng)了郎中過來。 郎中正要見禮,卻被謝婉君一手阻止,忙帶了他到老夫人廂房。那郎中會(huì)意,也不含糊,直取了小枕頭便診脈。 孫郎中時(shí)而眉頭緊蹙,放下診脈的手,又去翻眼瞼,再又讓謝婉君輕輕掰開老夫人的嘴要瞧瞧舌苔,又是施針搗鼓了好一會(huì)。一陣子下來,看的謝婉君心里七上八下,生怕有什么不妙的結(jié)果。 然而天不遂人愿,孫郎中弄完了這些便示意謝婉君借一步說話。謝婉君心下一凜,果然瞧見孫郎中連連搖頭。 “郎中,您有什么話可不要瞞我,老夫人可是很嚴(yán)重?”看著郎中這般模樣,謝婉君難免著急。 孫郎中一邊搖頭一邊道:“既是把少夫人喊過來,該是不打算隱瞞的,老夫人情況不容樂觀,就算醒過來,恐怕也難以言語?!?/br> 聽了這話,謝婉君腳下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沒站穩(wěn),幸好自己穩(wěn)住了。 孫郎中忙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少夫人可受得?。俊?/br> 謝婉君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忙道:“孫郎中,我一生甚少求人,今日還得拜托你,千萬醫(yī)好老夫人?!?/br> 孫郎中忙作揖:“少夫人這是哪里話,行醫(yī)救人是孫某的本分,就算少夫人不說我也該當(dāng)如此,只是我才疏學(xué)淺,恐醫(yī)不好……” 謝婉君搖搖頭:“無妨,孫郎中盡力就好?!?/br> 于是孫郎中去了廳里開藥方,謝婉君徑直回來。看到立在一旁的趙氏,氣不打一出來,忙拉了她去見蘇東。 趙氏一開始不明就里,等到反應(yīng)過來已是到了自己房門外,可她畢竟不是吃素的,見狀又是大喊大叫一番。 只是她難免失策,這一叫剛好驚動(dòng)了蘇東,只見蘇東一臉疑惑地走了出來:“這是怎么了?” 趙氏正欲開口,卻被謝婉君搶先一步:“弟弟,我這樣拉了弟妹過來,的確不該是長嫂作風(fēng),這原是我的不是。只是弟弟往日里也該上點(diǎn)心,好好看顧弟妹才是?!?/br> 趙氏一聽謝婉君這樣說自己,更是心里不快,忙撲過來要打謝婉君,嘴里還叫囂著:“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自己的過錯(cuò)。” 蘇東一看趙氏居然在嫂嫂跟前動(dòng)起手來,這還了得,忙拉了趙氏。只是心里忌憚方才趙氏所說,倒也沒把她怎樣,只是讓她安靜些。 謝婉君本來就氣急,只是又是在蘇東面前,話說重了到底不妥,于是只好憋了一口氣,強(qiáng)忍著不發(fā)作,自顧自回了房。 至晚,蘇青回府,只瞧見謝婉君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誰惹婉君生氣了,瞧這模樣,真叫人心疼?!?/br> 謝婉君忙嗔到:“還不都是因著你,平白叫我生氣。”兩腮鼓鼓的,好像一團(tuán)rou包子,甚是可愛。 蘇青又道:“那我給夫人賠個(gè)不是了。”說著便哈腰抱歉,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充滿了對(duì)謝婉君的疼愛。 邊上遞茶的小丫鬟聽了,忍不住抱怨:“連我都要替少爺鳴不平,哪里是少爺?shù)倪^失,原本是二夫人惹了……” 話還沒說完,卻被謝婉君一眼瞪了回去。 可是蘇青已經(jīng)聽到,忙拉了小丫鬟問清楚事情原委。聽了這事,蘇青氣的更是嚴(yán)重,忙甩袖出門直奔蘇東那邊,謝婉君攔都攔不住。 蘇東一開門,見是兄長,自然不敢怠慢,忙請(qǐng)上座問何緣故。 蘇青冷哼一聲:“這該是要問問弟妹了?!?/br> 蘇東原本是知曉了這件事的,雖然趙氏有錯(cuò),但是看謝婉君并未追究,卻也沒放在心上,如今兄長親自登門,面上有些掛不?。骸靶珠L,此事也不是她一人的過錯(cuò),何不……” “不是她一人的過錯(cuò)?若她不說,娘親何故會(huì)這樣,事過了還一味指責(zé)婉君,我蘇家斷不能留她?!?/br> 內(nèi)間的趙氏聽了這話,也是嚇得跌坐了下去,只是隔了扇門,蘇青也聽的不真切,蘇東卻是心里實(shí)實(shí)在在咯噔了一下。 “兄長三思啊,如今娘親尚未醒來,如此做法難免欠妥啊?!?/br> “欠妥?我看未必,此事這樣正好。” 內(nèi)間的趙氏一看蘇青如此,也顧不得顏面了,忙出來求情:“兄長息怒,此事是我的過錯(cuò),只是兄長切莫趕我出去啊?!?/br> 此情此景,蘇青見了也難免動(dòng)容,原本要開口趕趙氏走的話語,此刻也是說不出來。于是只好揮揮袖子,指著趙氏道:“罷,罷!那你以后還是離老夫人遠(yuǎn)些。” 趙氏忙應(yīng)了,蘇青才回去。 老太太這病,雖說事發(fā)突然,原也是素日里cao心過多,積勞成疾的緣故。因而這一次病的格外久,任是謝婉君衣不解帶地照顧,卻也不見好轉(zhuǎn),仍是每日只睜了眼,過會(huì)又閉了,竟連多看謝婉君一眼都不曾。 蘇青見了這番景象,心下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一時(shí)竟沒有辦法。 這日蘇青過來,老太太還是原來那般模樣,忙攜了謝婉君的手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只是母親病重雖說你是擔(dān)心,但也該保重身子才是,別太勞累,就算是不是為了自己,也該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br> 謝婉君聽了這話,心里也安慰不少,卻是他還惦記著,自己累點(diǎn)又何妨。手不由得撫向肚子,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老太太,憂愁又步滿臉:“這我自然知道,可是如今老夫人……” 蘇青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母親這般模樣,咱們做兒女的何其忍心,只是盡力侍奉了,愿她早日康復(fù)才是?!?/br> 謝婉君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這個(gè)理,所以我要是不辛苦些,老夫人怎么能康復(fù)早些。” 聽了這話,蘇青更是心疼,忙摟了謝婉君在懷里,一時(shí)間竟不知說些什么好,倒是謝婉君,還來安慰了蘇青好一番,倒整得蘇青羞憤不已。 謝婉君看看蘇青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做什么也都值了,又想起這兩日他總往家里跑,于是開口道:“夫君還是快些去忙公務(wù)吧,若叫上頭知道你成日里往府里走,還不怪罪。” 蘇青面有憂色:“你和母親,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這樣也算是情理之中?!?/br> 謝婉君只好勸到:“這是哪里話,男兒當(dāng)顧國家大事。這些小事,自然是我做妻子的責(zé)任,你且安心去吧,我哪里就那么嬌氣了?!?/br> 聽了這話,蘇青更是感動(dòng),有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于是陪謝婉君坐了會(huì),給老夫人喂過藥,也就離開了。 那廂白妙妙見謝婉君久未來瞧自己,心里早已急了。如今白羨諾不在,早就悶壞她了,謝婉君再不來,她可等不及了,一大早用了膳便往蘇府趕。 謝婉君聽說白妙妙來了,匆匆忙忙便出去接了她。白妙妙一看謝婉君這般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的婉君這是怎么了,竟像極了剛出窩的母雞。蓬頭垢面的,也不好好打理?!?/br> 聽到白妙妙這樣打趣自己,謝婉君也不惱,只是苦笑一聲:“我哪里想這樣,只是最近老夫人病的嚴(yán)重,我心下著急,哪里得空打理自己。” 白妙妙聽說老夫人病了,又看謝婉君這副模樣,想必情況嚴(yán)重,于是忙拉了謝婉君就往老夫人廂房里去,一看見老夫人那副模樣,更是難過不已。 “這是怎么了,才多久沒見,怎么就這樣了?!闭f罷竟落了淚,忍不住拿帕子拭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