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這就是問題所在!
主殿內(nèi),就在殷童和凌鷺相談甚歡時,只見得外頭小竹子又急急忙忙折返回來。 凌鷺有些不悅,剛夸完這小子,怎么現(xiàn)如今又如此莽撞了? “你這奴才,好沒規(guī)矩,不是讓你下去待命嗎?朕可沒讓你來上茶水什么的,你莫不是又自作主張了?” 小竹子一聽皇帝質(zhì)問,連忙擺了擺手,“不是的……不是的皇上,奴才不敢啊?!?/br> 可憐他氣兒都沒喘一下,殷童見狀,打趣道:“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肯定是有急事的吧。” 凌鷺這才舒展了眉頭,果然,只見小竹子拍了拍胸口,說道:“是啊,皇上,奴才怎敢自作主張?那二十大板剛免了過去,奴才還惜著這小命一條呢?!?/br> 凌鷺說道:“好罷,那你說是什么事?” 小竹子回答道:“啟稟皇上,是皇后娘娘來了!”小竹子說罷,悄悄抬眼去瞧皇上,心道,這金屋藏嬌的功夫可真不好學(xué),皇上該如何處置? 可出乎意料的是,只見堂上兩人同時起身,且都是一臉喜色。 殷童朱唇微翹,笑道:“清憂來了!” 凌鷺反應(yīng)過來,也是喜上眉梢,“你這奴才,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將皇后迎進來!” 小竹子愣了,這跟他預(yù)想中的情景怎么好像有點不一樣? 不應(yīng)該是皇上驚慌失措嗎,畢竟您可是同一位姑娘交談著,晾著皇后娘娘不顧的呀! 不過不管怎么樣,主子們能和和氣氣的,于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是好事一樁。 想通后,小竹子連忙踏著小碎步提著浮塵去迎接盛裝的衛(wèi)清憂。 殷童和凌鷺同時走下去幾步,小青同小竹子一道出去。 只聽不多時,外頭響起小竹子高昂的尖嗓子:“皇后娘娘駕到——!” 又聽得外頭一眾太監(jiān)宮女伏低做?。骸芭?奴婢們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愿皇后娘娘鳳體安康,福澤祥瑞——!” 殷童忍不住又走前幾步,不多片刻,主殿大門外已經(jīng)隱隱能瞧見那一抹火紅色的窈窕身影。 端莊而不失華貴,雍容又體面。 殷童的視野較之常人還要好上幾分,故而遠遠就能瞧清楚不遠處不同往日的衛(wèi)清憂。 她止不住兩眼泛著光芒,臉上紅潤一片。 待衛(wèi)清憂被小青扶進殿來,殷童連忙走過去,扶住她的另一邊。 “清憂,真是好久不見了!”殷童說道。 衛(wèi)清憂見殷童看到她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原本那心里頭不舒坦的也就消了三分。 凌鷺見衛(wèi)清憂來,一開始是開心的,而后卻有些思慮。 他與殷童在主殿相談甚歡,險些誤了時辰,現(xiàn)在衛(wèi)清憂來了,他才后知后覺自己所做不妥,險些誤了大事。 可此事卻是隱蔽的,衛(wèi)清憂又在偏殿妝洗,如何這么巧就能過來? 看來……是她派了人打聽后,悄無聲息趕過來,替自己做個警醒的罷。 想到這里,凌鷺面對衛(wèi)清憂時,心里頭又多了幾分慚愧。 明明當(dāng)初應(yīng)下了,心里頭只會有她……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今日是她大婚之日,是她一個女兒家最重要的日子,亦是最喜悅最難忘的時刻。 自己怎能見了殷童因為一己之私忘了根本? 豈非早早就要做個負心漢,負了當(dāng)初在衛(wèi)傅在衛(wèi)清憂面前的承諾?! 想到這里,凌鷺忽然覺得方才那個糾結(jié)的夢境已經(jīng)不再糾結(jié)了,心里好似有了選擇。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女子,一邊是嬌俏靈動的殷童,一邊是美艷無雙,今日只為自己身著嫁衣的衛(wèi)清憂。 他的眼神在兩人敘舊的時候來回徘徊于二者,最終,到底是將眼神停留在眉眼柔情似水,溫柔帶笑的衛(wèi)清憂身上。 凌鷺瞧著她,心里頭忽然軟了一塊兒,他不自覺眼角放柔,嘴角含笑。 清憂……對不起……以后,我再不會惦記其余什么了。 他又將眼神轉(zhuǎn)回殷童身上,心里道:殷童,祝福你……與顧君酌…… “皇上?皇上?” “?。俊绷楮樏偷鼗厣?,只聽衛(wèi)清憂抱怨道:“皇上在想什么呢?方才臣妾叫了您許久都不答應(yīng)?!?/br> “皇后說什么?”凌鷺問道。 衛(wèi)清憂抬了抬明亮的眼眸,“皇上只怕是累著了吧,臣妾方才是說,殷童既然來了,怎么不叫臣妾來?臣妾與殷童許久未見,還有好多話要說呢?!?/br> 凌鷺一聽,忽然走近,一把將衛(wèi)清憂攬在懷里。 此舉出乎眾人意料,殷童卻是最快反應(yīng)過來,她看了看凌鷺,卻見后者一副了然于心,恍然開朗的模樣,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一瞬間,她笑了笑,忽然覺得有些話不必與凌鷺明說了,因為他好像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 這便好了,省的日后她家那個醋壇子每每吃醋! “皇上?”衛(wèi)清憂驚呼一聲,卻見凌鷺握住她的肩頭,眼神堅定看著她。 “清憂,對不起。” 他的話,讓衛(wèi)清憂沒有絲毫波動,鎮(zhèn)定自若,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皇上對不起臣妾什么?”她的眼神是那樣清晰,就好像一面鏡子,照得凌鷺毫不慚愧。 殷童卻在一旁笑道:“他是因為方才聽不到你說話,這才同你認錯呢?!?/br> 一瞬間,三人的糾紛和隔閡好似因為這一句玩笑話徹底煙消云散了,從此,朋友是朋友,愛人是愛人,有的只有循規(guī)蹈矩,和彼此信任。 衛(wèi)清憂捂嘴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什么呢?!?/br> 凌鷺也不說什么,只讓事情好似真的如此,因為他知道,該明白的早已明白了。 凌鷺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兩個,若要敘舊,待今日過后自然是大把大把的時間,但是現(xiàn)下,可到了要去鳳宸殿的時辰了。” 殷童笑道:“是啊是啊,今日是何等重要的喜事,可絕不能耽誤,你們兩個去吧,我同小青走別的路去鳳宸殿偏殿,等會我們從那里出來才是?!?/br> 說罷,大家彼此互相點了點頭,自主殿處分道揚鑣。 鳳宸殿偏殿,正當(dāng)顧君酌閉著眼眸用指骨敲著桌面不知道第幾下的時候,只見房門突然打開來。 顧君酌與此同時,一雙好看的眼睛也猛地睜開。 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殷童和小青的身影,但很快,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腳步有些蹦跶的殷童身上。 一見她來了,他一直郁結(jié)不展的眉頭也終于放松下去。 “我還以為你這一去,相談甚歡,某個人連成親都要作罷了呢?!鳖櫨米焐纤崃锪锏摹?/br> 殷童挑了挑眉頭,忙跑去依偎在他臂膀處。 “你別胡說了,我方才去了一趟,你是沒瞧見清憂和凌鷺有多恩愛,清憂一來,凌鷺眼珠子就幾乎掛她身上了,與我何干?” 顧君酌半睜不睜著眼睛,“真的?” “真的啊,騙你作甚?”殷童似搗藥一般狂點頭。 顧君酌這才嘴角帶笑,“好吧,諒你不敢胡說?!?/br> 殷童笑嘻嘻道:“走吧,該去鳳宸殿了?!?/br> 顧君酌應(yīng)了一聲,牽著她一道起身出門。 小青眉眼帶笑,“接下來的時間讓奴婢近身伺候二位吧?” “小青,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你愿意待在我身旁,我倒是省去好多麻煩呢。” 就在到達鳳宸殿正殿的途中,顧君酌還是強烈要求殷童將在主殿與凌鷺發(fā)生了何事悉數(shù)細細講來。 他倒不是不放心什么…… 好吧,他就是還是不放心! 殷童怎么能不知曉他的小心思,心里一嘆,忽然又懷念起從前還是師徒名分時,他是多么清高冷峻,再瞧瞧如今身旁這個醋壇子。 真是彼時一個天一個地啊。 無奈,殷童還是將事情詳細講述與他聽。 末了,在終于到達鳳宸殿時,講完后不免有些口干舌燥的殷童只覺得自己口舌出眾。 她在主殿與凌鷺可是半分逾越的都沒有,這下子,總不會聞著醋味了吧。 誰知,在踏入鳳宸殿時,她悄然抬眼去瞥身旁高大的男人,卻發(fā)現(xiàn)他臉色發(fā)沉。 殷童咋舌,不會吧,她自認無不妥之處,這又是哪里犯著太歲了?! 就在殷童攬住他的臂彎苦惱的時候,兩人也各懷心事被小青帶著入了座。 顧君酌的身份在蒼幽是何等高,他一來,自然是坐到除了皇帝之下的第二把交椅上。 真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當(dāng)然,一年四季幾乎不見蹤影的所謂的蒼幽國師,兼國宗門最高掌權(quán)人現(xiàn)身于宴席上,自然會引起不小的議論風(fēng)波。 果不其然,殷童耳邊已經(jīng)開始充斥著許多嘰嘰喳喳的聲響了。 但是眼下,她最關(guān)心的還是,自家男人因何事眉頭緊鎖,愁眉不展。 想來想去,殷童還是沒個所以然來,她嘆了口氣,從前沒這諸多情誼時,她最能猜透他的心思,現(xiàn)在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與其在這里想這想那,還不如直截了當(dāng)?shù)貑?,她可不希望二人之間有什么莫名其面的誤會或者隔閡。 “你,你怎么好端端的,又不說話了?有話該說出來讓我知曉才好?”殷童小心翼翼詢問道。 “你叫我什么?”顧君酌反問一句。 殷童愣了,“你啊?!?/br> “這就是問題所在?!鳖櫨貌幌滩坏f了一句,而后自顧自端起酒水飲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