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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勢力保持著一股詭異的平衡,只要外界不施以強(qiáng)大的壓力,擾亂平衡,這太平還能保持個十年八年。 “那些犯人呢?各地被流放到白云城的犯人,難免私下勾結(jié),擾亂利益分布,若白云城爭斗起來,于咱們來說,太不方便了?!苯詹皇菦]想過扔下白云城單干,可萬里城這個地方,地理?xiàng)l件在軍事上來說實(shí)在太優(yōu)越了。 是個三面環(huán)山,只有一個出口的易守難攻之地。 可這種地界,在商道上來說,那真是能逼死無數(shù)商業(yè)奇才。 有偉人說的好,想要富先修路,富就是財(cái),而行商是聚財(cái)之道,商業(yè)想要發(fā)達(dá),與交通是否便利是直接掛鉤的。 自古以來,最富庶的往往都是平原地區(qū),那里四通八達(dá),最適合物品流通,商人為錢財(cái)奔波,進(jìn)而帶起了一地經(jīng)濟(jì)。 萬里城與東夏的聯(lián)系,只一條官道,一條水路,不管是官道還是水路,都要經(jīng)過白云城,沒有白云城補(bǔ)給,其他地方都是荒郊野嶺與巍巍高山,根本沒法過來。 至于西邊,更別想了,雖然白鶴寨投降了,但山上的山匪大部分還老老實(shí)實(shí)呆著呢,他們不敢下山搶劫萬里城,不代表他們從良了,商人若是敢從他們那邊走,那到時候沒錢是小事,沒命才是真的。 “所以才要仔細(xì)查真仙教是怎么回事?!苯惹昧饲米郎系那閳?,“如果真仙教不過是隨意將人扔到白云城,那還好說,用錢也好,用物也罷,總能叫他們換個地方。如果是故意的,便跟白云城一起解決掉?!?/br> 江陶恍然大悟,江尤說的對,兩個辦法,一個是暫緩眼前困局,一個是徹底清除眼前障礙。 看上去后者更干脆利落,但以目前萬里城的能力,想要做到后者,需要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我明白了,這事兒交給我吧,三日之后,我給你一個答復(fù)?!苯毡冉瓰柛m合去查這些,不過她先前忙著接收江尤從昌安帶來的物資,沒時間理會其他,這才讓江灃出去的。 江尤點(diǎn)點(diǎn)頭,“對了,冬小麥的事如何了?” “還不錯,本以為咱們種的時間稍晚了些,可能長不好,沒想到封奎倒是有法子,供奉他幾炷香,冬小麥的事就解決了?!?/br> 江尤說的冬小麥,是目前萬里城外頭種的糧食。她們來萬里城的時候是陰歷八月份,后來建設(shè)萬里城又用了不少時間,種下冬小麥時,已經(jīng)是陰歷十月份了,這個時間有些晚了。 更別說后來萬里城陸陸續(xù)續(xù)進(jìn)來不少人,又有人領(lǐng)了種子再種,最晚的一份是十二月才種下的。 江尤覺得十一月和十二月種下的那些種子,肯定長不出來了。誰知道竟然全發(fā)了苗,勢頭還很好。 江尤作為一個科技端世界的人,再一次體會到神仙世界的神奇。 “如果那些冬小麥,能夠順利收割,下半年開始,萬里城便不用依賴昌安和白云城的物資了?!苯饶樕?,并沒有很開心。 江陶見了很疑惑,“這是好事,為何悶悶不樂?” “封奎能管一方水土,若是有一天,他不高興了,是不是也能叫咱們顆粒無收?”江尤以前就擔(dān)心這個問題,所以她不想依賴神仙的力量。 那是無法掌控的力量,它不是一把刀,江尤不會害怕一把刀,哪怕刀鋒再鋒利,她也能掌控。它是一把有自主想法的木倉,哪天不高興了,它就能調(diào)轉(zhuǎn)木倉口對她動手。 “不可能的,封奎出身萬里城,而且他對萬里城感情很深,從沒有做過對不起萬里城的事。他和柏胥、宋妙玥他們是一樣的,不能因?yàn)樗麄冇斜撑训目赡埽筒挥盟麄儼??!苯沼X得江尤有時候想太多,太過多疑了。 “不一樣,你不要忘了,神仙屬于天庭,他們的神位是天庭賜予的?!卑伛阋埠?,宋妙玥也好,他們都是人,是屬于人族的,可以放心用。 神仙不是人,他們屬于天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八個字不是說著玩的,“我不是針對封奎,我是針對所有神仙。長姐要記住,人與神、妖、鬼,是完全不同的種族,我們之間有明確的利益爭奪,其他種族越強(qiáng)大,對人族越不利。目前沒有正面沖突,可以互利互惠,但不能過于依賴他們,要警惕他們,時刻注意?!?/br> 江陶低頭想了半天,才點(diǎn)頭,“你是說,要我像去白云城做生意時那樣,不能只找一家合作,之前碎玉攪黃了幾家,因?yàn)槲矣袀溆玫娜诉x,所以才沒有耽誤大事。這就是你說過的,做事必須留一手,以備后患?!?/br> 江尤點(diǎn)點(diǎn)頭,江陶比江灃年紀(jì)大,又經(jīng)歷過大變,性情上更謹(jǐn)慎,不需要她多說,就能明白。 歷史上無數(shù)慘痛的教訓(xùn)告訴江尤,不能過于相信他人,不說遠(yuǎn)的,只說她在現(xiàn)代的國家,因?yàn)檫^于相信同胞,一時疏忽,造成了巨大的紕漏,最后局面變得無比被動。 政治這個東西,就是底牌之間的對抗,誰的底牌更多,誰想的更多,誰才能贏到最后。 想得少的人,注定會被坑死在路上。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江尤看到江陶送來的筆錄時,才意識到三天時間已經(jīng)到了。 “我覺得,應(yīng)該將桃夭也叫來說一聲,這事兒,沒有咱們想象中那么簡單?!比鞗]有好好休息,江陶眼下青黑一片,臉色蒼白。 “長姐,你要不去睡一會兒?等你清醒些,再同我細(xì)說。筆錄先放在這兒,我和二姐好好看看?!苯扰陆绽鄢雒?,趕緊讓她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