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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定好后,宋妙玥同江尤說了此事,江尤自然同意了,對于她來說,山鬼跟著就行了,其余人都是附帶的。 江陶還以為江尤會借此機(jī)會嘲諷她經(jīng)不住事,誰知江尤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沒了下文。 “驕陽公主,其實(shí)沒有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見江陶望著江尤的背影發(fā)呆,宋妙玥打趣一句,叫江陶氣的臉紅。 “我管她近不近人情,這會兒看著老實(shí),指不定肚子里冒什么壞水呢?!苯兆煊驳恼f道,心里其實(shí)贊同了宋妙玥的話。 這些日子的江尤,和以前大為不同了。 若是以前的江尤,定和父皇一樣,對江灃是死是活,毫不在意,怎么可能為了江灃千里迢迢跑過來,還親自去找。 萬里城殘存的百姓住在東城的土地廟里,這里是西夏軍隊(duì)唯一不敢搶的地方,萬里城土地神是玄女神君一派的正神,西夏惹不起玄女。 土地廟外頭是戰(zhàn)火狼藉,里頭則是富貴繁華。 如果不看里頭餓的只剩一把骨頭的老人,哭鬧不休的嬰孩,以及滿身是傷的人們,這土地廟與昌安城的土地廟沒什么兩樣。 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驕陽?” 江尤和山鬼的到來吸引了百姓們的注意,江灃看過去,第一眼就看見了前頭的江尤。 在一堆難民中,穿著光鮮的江灃十分顯眼。 昨天江尤在用神力的時候,就看到江灃了。 那道神雷劈的不是神像,而是站在神像邊上的江尤。 江灃昨天晚上就被帶到這里來了,她昨晚剛過來的時候一臉迷茫,惶恐不安,以為自己是到了地獄里。 之所以覺得這里是地獄,主要原因是萬里城的土地神跟她說,讓她老實(shí)呆著,她一瞧見那兇神惡煞的土地神,就認(rèn)定此處是地府了。后來和這里的百姓交談才知道,原來此處是萬里城。 “山鬼?你們怎么會來這里?”江灃前走兩步,欣喜過后,終于注意到江尤旁邊的山鬼。 山鬼發(fā)現(xiàn)了,只要在江尤身邊,任何人都會變得很沒有存在感,也不知道為什么。 “除了來找你,還能為什么?”江尤知道江灃沒受罪,但她沒想到江灃會問她們怎么會來。 去鵲橋看個影子,最后鬧出天大的麻煩,江灃對此毫無自覺。 “找我?這里是玄女廟的地方,不是玄女將我?guī)淼膯??”江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她在橋上往下看,看到了心儀的人,然后打算開開心心的跟著江尤離開,結(jié)果眼前一黑,就沒了意識。 等她醒來,她就在萬里城的土地廟里了。 “看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苯刃α诵Γ盎蛟S是玄女將你送來的,對了,昨日去圓月之時,在鵲橋下能看到心儀之人的倒影,這件事是誰同你說的?” “從宮人們嘴里聽來的啊,可靈驗(yàn)了?!?/br> 江尤不想說話了。 江灃是找到了,可她身上的這條線,就此就斷了,細(xì)問也沒用,在江灃看來,她只不過是聽了個傳說,然后去試了試而已。 “見過貴人。” 江尤和江灃正說著話,從難民中走出一個年長的老者,老者顫顫巍巍的走到江尤跟前,跪了下去。 “為何行此大禮,快些起來!”江尤連忙將老者攙扶起來,江灃見她竟絲毫不嫌棄老者身上臟,心中很是驚訝。 換做以前的驕陽,老者跪在她面前,她一定會嫌棄老者臟了她的眼睛,攙扶老者?沒叫人將老者拖下去就不錯了。 “貴人不可,老朽卑賤,怎能讓貴人彎腰攙扶?”老者跪在地上向后躲,不敢真叫江尤扶他。 這個世界,凡人的地位是最低的,萬里城破了,這里的百姓說是階下囚也不為過。 他們沒有錢,沒有糧食,只能在萬里城中挨著,挨過一天是一天。 神仙倒是可以給他們糧食,可神仙不能插手凡人生死,人族的生死自有地府生死簿記錄,神仙救人,就是違反天規(guī)。 土地神能給這些人一個安身之所,已經(jīng)是難得的慈悲了。 “老人家,西元的兵,是每日都來搶掠嗎?”江尤好說歹說,才讓老者同意站著說話,“這萬里城已經(jīng)破敗至此,還有什么可搶的?” 一路過來,江尤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看見,再看看眼前這群老弱病殘,還有什么可搶的? “貴人有所不知,西元的兵只來過一次,后來進(jìn)城的,都是周遭的山匪?!比f里城附近多山,里頭有不少落草為寇的山匪。 那些山匪有的是逃兵,有的是被流放到此地的惡徒,還有本地壞了心腸的家伙。西元的也有,東夏的也有。 正規(guī)軍隊(duì)不會兩次三番的搶劫一個地方,他們是兵不是匪,即使恨東夏恨的牙癢癢,也不會做這種留下把柄的事。 “那些山匪真的太過分了!驕陽,等你回去,一定要和父皇說說,叫父皇派兵來鎮(zhèn)壓山匪!”江灃在之前聽這些百姓說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氣憤了,只是那會兒她也沒法子幫忙,現(xiàn)在江尤過來了,她有靠山了。 江灃是公主這事兒,在場的所有難民都知道,江灃她不知道什么叫隱藏身份,一開始就說明了。 江尤深吸口氣,她就奇怪了,江灃之前給江陶上眼藥的時候,說話辦事都透露著一股子機(jī)靈,拍她馬屁的時候,說話也挺好的,怎么這會兒顯得如此弱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