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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北國來人,是他幫忙接待,這次呂國來人,還是他。 不過原攸還是挺高興的,他接待的是呂國,呂國文風(fēng)旺盛,多數(shù)臣子以君子自居,交流起來很是容易,和隔壁那事兒多到叫人頭疼的魏國來使并不相同。 去接待魏國使臣的鄭順,如今已經(jīng)成了個行走的冰山,曾經(jīng)嘲諷的笑容,完全不見了。 碰上魏國使臣,哪兒還笑得出來啊。 “我聽說,原大人與這位呂國太子曾相交莫逆,想必原大人十分了解其為人,王上說,此次跟隨呂國太子的使臣中,有耀世雙珠中的另外一位,希望原大人能與其多多親近才是?!?/br> 花容笑瞇瞇的說了句話,原攸聽完一愣,隨后與花容寒暄了兩句,禮數(shù)周全的送走了花容。 看著花容瘦弱的背影消失不見,原攸頭疼的扶了扶額,他和呂國太子相差十五歲,在他出生的時候,呂國太子在魏國為質(zhì)。 后來魏呂二國交往密切,加之呂王年歲越來越大,呂國太子便被召回呂國國都靈濟(jì),原攸在十歲左右第一次見到呂國太子,那會兒呂國太子已經(jīng)有二十五歲了,在魏國為質(zhì)十?dāng)?shù)年,他身上沾染了魏國許多不好的習(xí)慣。 比如,他和魏王一樣的多疑暴戾。 “耀世雙珠,藺翊君啊藺翊君,也不知你我究竟誰才能成為王上手中唯一的明珠?!痹冻鲆粋€溫和的笑容,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冬日寒冷,還望盡早入春。 第二日一早,江尤起床后沒有直奔書房,而是穿戴整齊后,與花容去了另一個地方。 鳳棲城的藏書學(xué)院位于王宮東面,曾是孟太子的居所,因為占地面積最大,被江尤騰出來放藏書學(xué)院了。 “今日的文會,是魏成先生與孟雪講女商量后提議的,王上若是覺得有趣,可以每年此時都辦一場,正巧過幾日便是王上生辰,若是有出色的學(xué)子,可叫其在宴席之上舞劍助興?!?/br> 花容見江尤似乎對文會很是期待,所以便提了一句。 江尤本來想點頭,想了想又搖頭了,“算了,每年一次也沒意思,沒必要將我的喜好,與他們的喜好重疊在一起?!?/br> 表面上看是好事,但這世間的好事,一旦摻和了政權(quán)進(jìn)去,很容易變成了底下人邀功的工具。 “五日后是我十八歲生辰,你說的舞劍助興倒是不錯,選幾個平日里習(xí)劍最久的學(xué)子,叫他們舞一曲《迎戰(zhàn)》吧。” 江尤說的《迎戰(zhàn)》,是一位士族大家為華國做的調(diào)子,之前蔣震領(lǐng)兵攻孟趙,底下的兵軍紀(jì)森嚴(yán),從不擾民,叫那位大家十分欽佩,又見那些兵士在戰(zhàn)場上英勇無畏,迎戰(zhàn)時斗志昂揚,便作了一曲《迎戰(zhàn)》。 《迎戰(zhàn)》曲調(diào)簡單,歌詞簡練易懂,流傳極廣,如今已有了配套的劍舞,習(xí)劍者均會跳。 文會在藏書學(xué)院中心的望月樓閣內(nèi)舉行,望月樓閣位處一片小湖的中心,到了夏日,湖面會長出許多蓮花,從望月樓能將整片湖的景色一覽眼底。 到了滿月之時,望月樓閣最頂層能清晰的看見大月亮,特別的好看。 藏書學(xué)院剛搬來幾天,就有好幾個學(xué)子因為晚上來望月樓閣看月亮,被風(fēng)吹的病倒了。 “啊切!” “阿阮,要不你一會兒還是別應(yīng)戰(zhàn)了,你看你這病的,一直在打噴嚏?!泵锨鄵?dān)心的看了眼周阮,周阮就是大半夜上望月樓閣看月亮,被風(fēng)吹病了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沒事兒,要不是我年紀(jì)小,我不會病的!”周阮說起這件事就覺得不服,明明一起去的還有其他同窗,就因為她年紀(jì)最小,只有她病了! 明明每日她都勤學(xué)苦練,騎射與舞劍,她都學(xué)的不差,她平日里身體壯的像頭牛,怎會病倒呢? “聽聽你這嗓子,啞的說話都難了,你這樣上去舞劍吟唱,會出事的?!泵锨嗉钡臐M臉通紅,比周阮還像得病的人,若只是舞劍,孟青不會著急,但周阮還要吟唱《迎戰(zhàn)》的詞,到時候跑調(diào)或是破了音,藏書學(xué)院就丟了大面子了。“今日不僅有桃李學(xué)院的人,我聽孟雪大人說,還有呂國太子與原大人等人前來,有可能王上也在暗中看著呢!” 王上? 周阮本來被孟青說動的心,瞬間又堅定了。 她年紀(jì)小,可她本事大,要說這舞劍功夫,整個藏書學(xué)院能比上她的寥寥無幾。她今年才十三歲,但她挨過餓,吃過苦,她父親周通跑商,她隨著父母踏遍了這天下十三州。 但她從未見過,比華國更穩(wěn)定祥和的國家。 締造華國繁華的,就是王上。 周阮興奮的手發(fā)抖,一想到馬上她就要在王上面前舞劍吟唱,她恨不得現(xiàn)在喊兩聲,別說這點兒小病了,便是手?jǐn)嗔?,腿折了,她也要去?。?/br> “阿青!你說王上也在暗中看著嗎!王上她在哪兒?我今晨來的時候,去三樓的觀景臺尋孟雪大人,然后被人攔住了,你說王上是不是在那里??!”周阮滿腦子都是王上,沙啞的聲音似乎都變得洪亮了許多。 孟青被周阮這狂熱的態(tài)度嚇了一跳,聽明白周阮的話后,她連連搖頭,“阿阮,你清醒一點,不管王上有沒有來,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都不適合上臺舞劍吟唱啊?!?/br> “不,我能!我可以舞劍吟唱三日三夜!再說了,阿青,整個藏書學(xué)院,有人比我舞劍舞的更好嗎?有人比我吟唱更好聽嗎?我嗓子是有些啞了,但這不會影響我的狀態(tài)!”周阮說完,鼻尖一癢就像打噴嚏,然后她硬生生忍了,“今天誰都別想阻止我上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