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蔥么？不，氣味沒那么重。

    傅予寒想，這個人大概是一顆椰子成的精，敲開來，清洌甘甜。

    “小寒？”

    聞煜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又像在確認，“小寒？”

    “在呢?！备涤韬凰暗枚獍W癢，“叫我干什么。”

    “你把頭抬起來?！甭勳匣乇ё∷迨莸纳眢w，輕嗅著他耳畔的發(fā)絲，用唇啄吻著對方的耳尖和臉側(cè)，“這樣我親不到你?！?/br>
    “別親不就好了?！备涤韬汩_他惱人的動作，額頭往邊上挪了挪。

    “那不行。”聞煜想了想，“你放開我?！?/br>
    兩人別貼在一起就能親到了。

    他想得挺美，誰料傅予寒根本沒懂，冷冷淡淡地飄過來一句：“真要我放開？”

    那上揚的尾調(diào)里似乎隱含深意，聞煜被他噎了一下，隨著直覺脫口而出：“不行?！?/br>
    他頓了頓，因為這個擁抱而被昏了的頭腦稍稍冷卻，一句潛藏在心底的話便悄然冒頭。

    “別放開我。”他說，“留下，跟我……在一起?！?/br>
    傅予寒輕輕笑了兩聲，伸手將他抱得更緊。稍頃，他偏過頭，試著在聞煜的頸側(cè)落下一個輕吻。

    他在檜木的淺淡香氣中輕輕說著：“煜哥，你要多相信我一點，不要怕，既然我決定留下，我就不會走?！?/br>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自我保護，可以被稱之為“成熟”，也可以被叫作“懦弱”。

    敞開胸懷接納世界的坦蕩，可以被稱之為“天真”，也可以被叫作“勇敢”。

    聞煜是個懦夫，他要拉著他站起來。

    聞煜垂著眸：“這是你對我提的第四個要求……我會努力改的?！?/br>
    “其他三個是什么？”

    “真實一點、少喝酒，”聞煜笑了笑，“還有學做家務?！?/br>
    “……”傅予寒有點想笑，“那你做家務了嗎？”

    “如果你今晚去我家，我可以疊被子給你看。”

    “……神經(jīng)?！备涤韬妨怂幌?，“走吧，回去了?！?/br>
    早自習開始的鈴聲不久前就已經(jīng)打過了，cao場上慢跑的學生早已離開，只偶爾還有沒課的年輕老師鍛煉路過。

    “小寒！”

    摟著傅予寒后腰的胳膊一緊，聞煜強行將人拽了回來，右手插入他腦后手感良好的短發(fā)里，重新親了上去，“等等再回去……”

    “唔……”

    兩人抱了一會兒才離開，cao場上早就沒有了晨練者的身影，太陽完全升了起來，cao場上一片金燦燦的光。

    雪化了，今天是個好天。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塑膠跑道上。

    “怎么了這是，為什么又不高興啊?！甭勳细谒砗笠幻椎木嚯x，無奈地說，“我不就說了個讓你晚上去我家么？以前你都去住，怎么話說開了反而不愿意去呢？陪陪我不行嗎？”

    傅予寒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

    聞煜追上去，站在他面前。

    他們已經(jīng)離開空樓了，cao場上，公共區(qū)域，隨時會有人來的地方，他不能直接環(huán)住他。

    但身體卻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他的新男朋友，他整個上半身都向前傾著，像是隨時都要倒在對方身上似的：“不是說好了不會走的嗎？陪陪我又怎么樣?！?/br>
    說來也怪，他語氣分明沒什么起伏，神態(tài)也很自然，傅予寒愣是覺得他在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