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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鐘虞皺眉去抓他的手腕,“你弄疼我了?!?/br> 景梵呼吸頓了頓,壓抑著眉眼間的戾色松開捏著她下頜的手,接著緊繃而僵硬的全身才一點點遲緩地松懈下來。 他后退兩步,克制著瀕臨失控的情緒。 鐘虞別開臉,像是受不了這種默然相對的壓抑氛圍似地低聲道:“我先回房間了?!?/br> 景梵站在原地,雖然女人眉梢眼角的冷淡與疲倦清晰可見,但她沒有執(zhí)著地想要要回吊墜這一點讓他臉色稍霽。 纖細的背影在燈影之中透著點失望,他定定地凝視著,忽然開口:“阿虞?!?/br> 鐘虞腳步一頓。 過了好一會,她聽見身后的人說:“只要你不離開,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br> 這是鐘虞第一次聽見他的語氣里帶著這種克制的、令人不易察覺的請求。 或者說,是祈求。 那種從前凝聚在他聲線之中的漠然與平靜仿佛都成了最后的、難以啟齒的偽裝。 鐘虞心里軟了軟,那些愧疚又泛了上來,還帶著一點酸澀和細針扎似的疼。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所有的情緒就都又變成了無力與輕嘆。 她轉(zhuǎn)過身,臉上也難得沒有再夾雜著別的情緒,沒有掩飾與偽裝,只是平靜而認真地望著他。 “我承認,我對你不是沒有任何感覺的。但在這種你能占據(jù)絕對掌控地位的時候,這種需要建立在平等上才能繼續(xù)的感情,恐怕不會被我繼續(xù)放縱下去。所以,這感覺也就僅此而已了。” “這一次我說的都是真話?!彼α诵Γ鬼鴽]有再多看男人眼底那一瞬間的怔忡,轉(zhuǎn)身回到了臥室。 寂靜的深夜,只有房門合上時輕輕的“咔噠”一聲。那聲音在寬闊的空間里不斷擴散直至消散,最后一切歸于安靜。 半晌,他才緩緩低頭抬起手,垂眸看向掌心那個左右輕輕滾動的吊墜。 【我對你不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這感覺也就僅此而已了?!?/br> 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告訴他?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就像火星因為四周還殘存著氧氣不足以徹底熄滅,但又絕不會再有復(fù)燃的可能。 他放下手,閉眼斂去眼底所有復(fù)雜的神色,臉上重新歸于平靜,那平靜中透著幾分冷然。 掌心吊墜的觸感還在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 嚴懷在他的意識域之中找到了藏身之處,導(dǎo)致他沒有任何蹤跡可尋,然而這個吊墜卻毫無疑問連接著嚴懷的意識,這就意味著他能通過這個吊墜發(fā)現(xiàn)對方留下的蛛絲馬跡。 他已經(jīng)無法再忍耐嚴懷的意識依舊存活著。 他一定要在找到嚴懷的那一刻,就將對方立刻抹殺。 …… 鐘虞躺回床上,發(fā)涼的手腳這才逐漸回溫。 她睜著眼毫無睡意,之前嚴懷曾經(jīng)告訴過她的話又浮現(xiàn)在腦海里。 【我有辦法能干擾景梵的意識,從而讓你能避開他離開別墅,到時候我會在離別墅一百米遠的那個拐角處等你,你只需要跑到我們約定好的位置,然后我會帶你走。如果你真的能成功離開別墅,也能印證我真的有能力把你送回現(xiàn)實?!?/br> 當時她半信半疑,“你不是說只有這個吊墜里的‘空間’才能避開景梵的監(jiān)控嗎?” 【所以,你需要讓他將這個吊墜拿到手。讓他成為被短暫隔離出‘可見范圍’的那一方,這樣才能擴大我們活動的區(qū)域?!?/br> 就像一個屏蔽器?鐘虞明白過來,又問他:“行得通嗎?他真的會被這個吊墜影響?” 【他一直在找我,但是我把蹤跡掩蓋得很好,所以他根本沒能如愿以償?,F(xiàn)在他只會越來越憤怒和焦急,等發(fā)現(xiàn)這個吊墜能找到我留下的‘馬腳’之后,他一定會將自己的意識探入吊墜的意識域來找到我的位置的?!?/br> 【相信我,小虞,他現(xiàn)在根本不會愿意多等一分一秒,一旦有機會,他會立刻殺了我的。】 “……所以,只需要讓他拿到這個吊墜,是嗎?” 【沒錯,并且一定不能讓他起疑。】 當時她站在廚房里,盯著水杯折射在流理臺上的光暈,最終回答:“好?!?/br> 嚴懷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她終于想通并下定決心。 【等你讓他拿到吊墜后,再……】 鐘虞將自己包裹在柔軟的被子里,閉著眼又回想了一遍嚴懷叮囑過她的話。 但愿……能夠成功吧。 她輕輕舒了口氣,強迫自己一點點摒除了紛雜的念頭。 * 第二天天亮后,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就像昨晚什么也沒發(fā)生。 鐘虞不動聲色地留心著景梵的一舉一動,但卻并沒有再發(fā)現(xiàn)那枚吊墜的蹤跡。 或許放在他自己的房間里了?這樣會有效果嗎? 天色一點點地暗了下來,鐘虞心里越來越緊張和焦急,然而面上卻出奇地平靜。 黃昏又是一場汗水淋漓的情.事,這次鐘虞起初依舊竭盡所能地對男人還以各種解數(shù),但后面漸漸撐不住了,開始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他將昨晚一切攪動混亂的情緒都注入了這場情.事之中,鐘虞眼角溢出淚水,忽然側(cè)頭泄憤似地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 他像是感覺不到痛,徹頭徹尾地縱容著,只是在她松開口時狠狠地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