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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的母親很可能沒死?那人到哪里去了? 至于那個自稱是她哥哥的吸血鬼,是不是也有可能存在于那被撕去的一半畫像上? 以及誰會這么粗暴地撕掉一張全家福的畫像? 鐘虞有點(diǎn)無力。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線索,結(jié)果現(xiàn)在卻給自己提出了更多的問題。 她決定還是等寫信的那位“里德”來了之后,從他那里試探一點(diǎn)有關(guān)自己身世的事。 鐘虞仔細(xì)把這些東西重新放了回去。 她現(xiàn)在很后悔自己現(xiàn)實(shí)中對吸血鬼這類題材的作品關(guān)注太少,導(dǎo)致現(xiàn)在腦子里空空如也,能作為推測依據(jù)的東西都沒有。 比如什么人會成為吸血鬼獵人?這種身份又意味著什么? 她知道的關(guān)于吸血鬼獵人只剿殺同支的信息還是看見里德的信才“觸發(fā)”的。 忽然間,鐘虞腦子里冒出個念頭。 這個里德……有沒有可能是她的攻略對象? …… 夜幕沉沉降臨,燭火熄滅,鎮(zhèn)上的人們關(guān)上窗,拉緊窗簾,先后沉入睡夢中。 黑影掠過,悄無聲息地逼近一幢門口爬滿野薔薇的紅磚房。 二樓某間臥室的窗戶忽然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打開,窗內(nèi)的柔軟窗簾無風(fēng)自動,翻飛間黑色斗篷的一角沉沉地蓋過,最后一切沉寂下來。 黑色的高大身影站在窗邊,猩紅的眼隱沒在黑暗中。 他閉著眼,揚(yáng)起下頜,深深嗅著四周濃郁勾人的甜香。 是只有靠近她,他才能聞到的味道。 喉間又泛起極度焦渴的燒灼感,他睜開眼,一步步走到床邊。 膚色白皙的少女正枕在蓬松柔軟的白色枕頭上,長睫乖巧地耷拉著,她臉頰兩側(cè)的黑色長發(fā)隨著綿長的呼吸輕輕顫動。 像那些教堂里的那些蒼蠅歌頌的、不染一絲污濁長著白色翅膀的生物。 天使? 他厭惡這種東西的存在。 更何況這只長著白色翅膀的小可憐本該與他同流合污。 … 睡夢中,鐘虞被頸間的涼意弄得皺了皺眉。 她偏了偏頭下意識想避開,鼻間溢出埋怨似的甕聲甕氣的輕哼。 又是和系統(tǒng)的那個夢……? 她迷迷糊糊回憶起,夢里那只戴著手套的手是怎樣滑過自己的臉。 忽然間,這涼意攥住了她的脖頸。 她猛地驚醒過來。 不,不是那個夢,而是—— 她睜開眼,黑暗中是近在咫尺的、血紅的眼睛。 “??!”鐘虞嚇了一跳驚叫出聲,卻被帶著寒意的手掌捂住嘴,剩下的聲音變成了無力的嗚咽。 “唔……”她驚魂未定。 “Celia……” 窗外的月光流瀉進(jìn)來,滾落在他一頭金發(fā)上,那金色長發(fā)如同綢緞一樣流淌著光澤。 他面無表情地挑了挑眉,接著勾起唇角,惡意地露出獠牙那鋒利的齒尖。 對方松開了手,鐘虞小心地平復(fù)著呼吸。 剛從深度睡眠中驚醒,她思緒還有些不清楚,來不及思考太多,她心里只有“安撫他”這一個念頭。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輕聲喊道:“……哥哥?” 嗓音里還帶著睡意未褪的一點(diǎn)沙.啞。話音剛落,她看見他瞳孔驟然緊縮。 他驀地逼近,鼻尖抵住她的,冰涼的觸感泛濫開。 “你記起來了?” “我……”鐘虞思緒飛快轉(zhuǎn)動,耍了個小聰明,“我剛才突然醒過來,下意識就這么喊了?!?/br> 失望與不悅從他眼底一閃而逝,但卻沒有舞會那晚的憤怒。 她稍稍松了口氣。 “啊,”他拖長尾音,聲音悅耳得像是能蠱惑人的心智,挺直的鼻梁蹭過她的臉頰,“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居然想著用這種辦法蒙騙我?!?/br> 鐘虞呼吸一滯。 冰涼的唇貼上了她的頸側(cè),一瞬間,那些痛苦與奇異快.感交織的體驗(yàn)浮現(xiàn)在腦海中,她忍不住因?yàn)榭謶侄⑽?zhàn).栗。 “愈合了。”他說。 鐘虞偏過頭揪緊枕頭,她能感覺到他的獠牙已經(jīng)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她不敢動也不敢反抗,任由冰冷濡.濕的觸感來回逡巡。 “這就是證據(jù),”他咬住她的耳朵,“我們是同類的證據(jù)?!?/br> 同類?! 她正震驚于他剛才的動作、覺得這對于兄妹來說過分親密,結(jié)果卻忽然間聽見他這么說,忍不住怔怔地開口:“可我明明是……” 一句疑問,落在他耳中卻像是少女在堅(jiān)定地和他劃分陣營。 “我就應(yīng)該把那些低賤的、誘惑你的東西都?xì)⒐??!?/br> 誘惑她? “誰?” “那些跟你一樣愚蠢的、拿著銀制品的可憐蟲。” 鐘虞知道銀制品是用來對付吸血鬼的,包括她那根鞭子也是銀制。所以他口中的“可憐蟲”顯然指的是吸血鬼獵人。 可即便她成為獵人與其他獵人有關(guān),他們也是無辜的,況且她還需要從里德那里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變成獵人的……”她斟酌著說,“但是應(yīng)該,與他們無關(guān)。” “科爾曼說的沒錯,你果然在‘抉擇’后忘記了?!?/br> ……抉擇? 剎那間,鐘虞腦海中閃現(xiàn)出幾個支離破碎的畫面,圓而巨大的月亮、亮光與黑暗碰撞破碎、還有痛苦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