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她，所以被騙也心甘情愿。

    戚善很快回來，帶著新的羽絨服。

    她把衣服塞到他懷里，語氣強硬：“現(xiàn)在就換上。”

    他的羽絨服早已經(jīng)被打濕。戚善在心里告訴自己：秦印不能因為自己生病，他只有健健康康的，才能讓華國的國旗在各地的賽場上多升起幾次。

    秦印看清羽絨服左胸上的標(biāo)志，挑眉一笑，戲謔：“學(xué)姐對我真大方?！边@衣服貴得很，秦印沒半點不好意思地穿上，笑：“真舍得為我花錢?！?/br>
    這牌子的衣服不便宜，動輒五位數(shù)起步。

    他雙眸看她，笑中帶些些自己才知道的試探：“要不要考慮包養(yǎng)一下我？我長得好，事業(yè)也不錯，很有潛力?！?/br>
    秦印好聲好氣地勸她：“早點入股怎么樣？”

    “不好意思，不考慮?！?/br>
    戚善冷著臉，還是有些生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學(xué)姐我只是錢多到?jīng)]處用，今天才會對一個傻子做慈善了?！?/br>
    秦印被罵傻子還是不生氣。

    新羽絨服穿得人心里也暖，他喝了口熱水，見戚善真的很生氣，和她解釋：“我平常在冰場穿得也不多……我這人一直挺耐凍的?！?/br>
    他體質(zhì)好，長這么大就沒感冒過幾回。

    秦印也不問戚善為什么這么晚到，又為什么沒有回復(fù)他的信息。

    她能來，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他拿出手機，給戚善看今天比賽的回放：“現(xiàn)在網(wǎng)上應(yīng)該還沒比賽視頻，這是我今天特意問工作人員要的——我不說謊話，今天就是滑給你看的?！?/br>
    哪怕她沒到場，至少今天的這場比賽，他站在冰場上，劃過腦海的最后一句話就是：戚善會看這場比賽，所以他必須贏，還必須帥氣地贏。

    秦印打開手機的視頻，給戚善看今天的比賽。怕她很多地方看不懂，他努力為她解釋那一些發(fā)生在賽場上的場外人不容易注意到的小細(xì)節(jié)。

    “今天比的是男子5000米接力決賽，我是第二棒?！?/br>
    “我們國家在這一項目競爭對手還是不少的，以往幾年也沒有K國和R國拿的金牌多。”

    “接力這一方面，靠的不僅是個人的耐力和爆發(fā)力，團(tuán)隊配合也很重要。要是交接的時候配合不好，很容易就會落后。”

    “因為參賽的人多，所以冰場有時候會很混亂，也容易被人下黑手?！?/br>
    ……

    咖啡館不止兩人，秦印說話聲音很輕。

    戚善聽著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在耳畔，看著手機屏幕里的他第一個沖過終點線，摘下頭盔笑得驕傲。

    她沉默。

    心中仿佛有什么松動了。

    但下一刻她又想起了母親的忠告，想起了父親帶著另一個女人走進(jìn)她的家的模樣。

    于是剛才還有些松動的心又立刻變得緊閉。

    秦印注意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這預(yù)感很快得到了證實。

    戚善把手機還給他。

    她看向他，那目光很認(rèn)真，認(rèn)真到秦印的臉上也漸漸失去了笑容。

    戚善說：“秦印，你是個很好的人，只是我們不合適。我們才見了幾次？你對我不過是短暫的迷戀而已?！?/br>
    她停頓了一下，笑：“你以后會遇到更好的、更合適你的女孩?！?/br>
    她拒絕得那么直白，直白得甚至有些無情。

    戚善以為秦印會生氣，會翻臉，他甚至很有可能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自己沒有感情。

    可她萬萬沒想到，寂靜了幾分鐘后，秦印竟然笑了出來。

    他有些突兀地問了戚善一個問題：“你知道我?guī)讱q開始滑冰嗎？”

    戚善默然無言，等他的答案。

    “五歲?！?/br>
    秦印抬眸看她：“我第一次滑冰，穿上冰鞋就摔了一跤?！?/br>
    他目光悠然，陷入回憶：“可我沒有哭，我立馬站了起來繼續(xù)滑。出了冰場我就說我要滑冰，滑一輩子冰。后來我從青訓(xùn)隊一路到國家隊，吃了很多苦，放棄了很多，走到今天也算是有些成績?！?/br>
    “戚善——”

    秦印沒有喊她學(xué)姐。

    他喊著她的名字，看著她的眼神堅定到甚至有些執(zhí)拗：“合不合適，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世界有那么多女孩，卻只有一個戚善。她是個有本事的女孩，明明出現(xiàn)了幾次，卻讓我記掛了這么多年，念念不忘?！?/br>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戚善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秦印又問她：“你知道每次比賽站在冰場上，我在想什么嗎？”

    他回答：“我只要金牌，我只要冠軍——只要我在冰上還滑得動，只要國家還需要我，我就絕對不會放棄?！?/br>
    他目光灼灼看著戚善，笑了笑：“你也一樣——只要我還能呼吸，只要你還沒結(jié)婚，戚善，你就別想這么輕易地讓我放棄?！?/br>
    秦印覺得戚善真是小看他了。

    他能等她五年，自然也能再等她一個五年，等個五十年當(dāng)然也沒問題。

    當(dāng)初在酒店里他見過戚善面對父親和繼母的態(tài)度，大概也猜到她對待感情會很謹(jǐn)慎。

    不要緊。

    他的人生還很長，他耗得起，有的是耐性，總能等到她松口那一天。

    哪怕她最后還是沒有答應(yīng)，他也做到了問心無愧。

    這感情太濃烈，戚善不是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