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然想，這話來得可是太遲了。

    他嗯了一聲，又問：“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我要睡覺了?！?/br>
    戚越不甘不愿：“最近天氣有些冷，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善善，千萬不要讓她受涼了?！彼a充，“藝考也快開始了，你得幫我安慰善善，讓她不要太緊張?！?/br>
    戚越嘆了口氣，“你就告訴善善，哪怕她考得不好，哥哥也會養(yǎng)她一輩子的?！?/br>
    我也可以養(yǎng)。

    我也想要養(yǎng)。

    謝清然心中想。

    兩人在戚善的事情上面達成了共識。

    戚越雖然很想要去見戚善，但是又害怕戚善看了謝清然的臉后就跟著他跑了，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哭去。因此之后還是忍了去見戚善的沖動，并且在勤奮學(xué)習(xí)之余，還多了新的愛好——逛寺廟。

    周末戚越就跑去了城外的寺廟，交了很多香火費，然后虔誠地跪在了佛像前。他念念有詞：“佛祖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太慘了……快讓我回到我自己的身體里去吧?！彼蠲伎嗄樀乜念^：“善善不能沒有我啊?！?/br>
    不知道為什么，讓戚善和謝清然住在一起，他總覺得心里慌慌的。

    時間一晃，就到了戚善藝考的日子。

    考試的地點是N市的另外一所藝術(shù)學(xué)院。謝清然請了假，把戚善送到了考試地點，又替她檢查了考試要帶的證件是否齊全。

    等到確認一切無恙，他才放下心來，安慰戚善：“善善考試不要緊張，放平心態(tài)，也不用去想結(jié)果，順著自己的想法畫就好了?！?/br>
    戚善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緊張的是哥才對吧?！彼駪B(tài)輕松，勸謝清然：“考試快開始了，哥也早點回去學(xué)校上課吧?！?/br>
    謝清然說：“我看你進考場再走?！?/br>
    戚善拿他沒辦法，只能任他去了。

    把戚善送進了考場，謝清然又回到了學(xué)校里。這一場考試對于戚善來說至關(guān)重要，謝清然難免有些記掛，這一日都有些神不思蜀。

    好不容易把這一日熬過去了，估計戚善快考完了，他下午又去請了假，急匆匆地朝戚善考試所在的藝術(shù)學(xué)院趕去。

    謝清然買了牛奶，站在學(xué)校外面。

    周圍都是上了年紀(jì)的學(xué)生家長，只有他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身姿挺拔，面目俊秀，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小白楊，清爽得招人注意。

    旁邊有大爺笑：“是在等小女友？”

    謝清然耳朵有些紅，他回答：“……是在等meimei?！?/br>
    大爺立刻了然：“還沒追到？”

    牛奶從保溫柜里拿出來沒多久，此刻還是溫?zé)岬?。害怕寒風(fēng)把熱氣吹散，謝清然一邊把牛奶放進兜里，一邊回答：“……您不要瞎猜了。”

    再猜就要猜出來了。

    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

    謝清然等了一會兒，遠遠地就瞧見戚善從其中一棟樓里走了出來。而她的身邊，正是和他擁有同一個名字縮寫的人。

    徐琪讓和她并肩走出，正偏頭對她說了什么，引得她露出笑顏，雙眼都彎成了月牙兒。

    兩人都長得好看，又有共同話語，謝清然在原地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兒，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這寒風(fēng)吹出了幾個洞來。

    怪涼的。

    徐琪讓很快跟著自己的家長走了，戚善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謝清然，她驚喜地跑了過來，撲到了謝清然懷里。

    “哥，你真的請假來接我了呀?！?/br>
    這擁抱成功縫補了謝清然心上的漏洞。

    他把還溫?zé)岬牟葺Ｄ棠昧顺鰜?，遞給戚善：“你再不來牛奶就要涼了?！?/br>
    隱隱有些委屈。

    戚善不好意思地接過牛奶：“我就和徐琪讓聊了一會兒考試的內(nèi)容?！?/br>
    謝清然問她考得怎么樣，她就一邊喝牛奶一邊回：“考完感覺還不錯，藝考應(yīng)該是沒問題了。”她補充，“接下來的校考才比較麻煩。”

    兩人朝著公交站牌走去。

    謝清然看著她一片安然平靜的面龐，又想起她剛才和徐琪讓走出來時的笑顏，心情又酸又澀。他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問：“善善，你和徐琪讓關(guān)系很好？”

    他說：“你可以和哥哥說的，哥哥并不反對你談戀愛?！?/br>
    不反對你談戀愛，只是反對你和除了謝清然之外的人談戀愛。

    戚善過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一下子笑出聲。

    “哥，你想多了?！?/br>
    她憋著笑解釋：“我和徐琪讓只是普通的同學(xué)，你怎么會把我和他扯到一起？”

    她不喜歡徐琪讓？！

    那滿紙的字母是……

    謝清然面色平靜，心中卻波濤洶涌。

    有一個想法在心中浮現(xiàn)。

    理智告訴他不可能，可是情感又把他撕扯著往這個答案上撲。

    這一刻，謝清然感受到了血液沸騰的感覺。

    第二天，謝清然來到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他態(tài)度友好，謙遜又禮貌：“老師，我能夠看看自己的成績在年級里的排名嗎？”

    班主任急著要去開教師會議，便讓他坐到了座位上：“名單都在電腦里，你自己過來看?！彪x開之前，她提醒：“最后一個文檔才是高三學(xué)生的成績，前兩個文檔是高一高二的，你別看岔了。”

    謝清然應(yīng)了好，然后把三個文檔全部打開。